“這小子太敏感了!”兩人窩在雪堆中,左側蒙臉的那人罵道:“竟然這么快就發(fā)現(xiàn)咱們了!”
“顧不上這么多了,就算是明殺,也要干死他!我們在這里已經浪費了十幾天的時間了,要是這次讓他逃了,先不說下次暗殺不好執(zhí)行,就單單他待在戰(zhàn)器學府一待就是十天半個月的,這也夠我們受的了。”
趴在右邊的那人,目光透過雪層,落到雷昊身上,“要是再拖延幾天,估計大人該換人執(zhí)行暗殺了,而咱倆,這輩子就算完了!”
“是,外出十幾天,暗殺任務都沒有完成,這可不利于以后的升級。”蒙面的那人道:“反正前后也沒有其他人,那我們……”
“對!”右側之人身體微微動了動,他左側的袖筒竟是癟癟的壓在了身下,顯然,他是獨臂!
雷昊在防備的同時散出神識到四周搜索,可方圓十丈上上下下都找了個遍,卻是全沒有那兩人的蹤影。
只是,正在他疑惑的時候,身前一丈處的雪地突然暴起,大量雪冰沖他砸來,正面遮住他的視線,而在雪冰之后,蒙面人與獨臂人手持短刀,一上一下,狠狠向前刺去!
雷昊向后驟退三步,黑刀向前一橫,呼嘯而下,當即將雪冰震散,緊接著只聽鏘鏘兩聲金鐵交擊之音,他只覺手腕被震的發(fā)麻,腳下追身身法倏的發(fā)動,身形如鬼魅般脫離一丈之遠!
這是一個月來,天天修煉而得來的收獲。
刺殺的二人,雷昊已經看在眼中,他后退的腳步停下,靈力在雙腿經脈中循環(huán)不斷、經久不息,眨眼間地級靈技三路腿法驟然施展!
三路腿法又稱三路風腿,共分上中下三路,修習一個月,雷昊已然習的上三路,而他正是看敵手是分上下而攻擊,故而施展出這般靈技,直攻上方那獨臂人!
純白色靈力自雙腳迸射而出,雷昊輕輕一躍,身形卻似閃電,驟然出現(xiàn)在獨臂人身前,雙腳一蕩,幻化出六道虛痕,直取獨臂人上下左右與正中,除卻向后的退路,將其所有躲避之處都是封住。
那虛痕是由靈力組成的大腳印,驟然砸向獨臂人。
而獨臂人也是看的透徹,知道自己向后躲避,上方那腳印必會直接轟到蒙面人身上,若自己后退躲避,蒙面人勢必也會向后退走,就等于是一招逼退兩人。
不能輸了場面!所以,他不退反進,手中短刀寒光一閃,刀柄不離手心,刀身卻是旋轉一圈,竟是輕易便將六道腳印虛影砸碎而消散。
獨臂人短刀根本沒有碰到腳印,卻將腳印完全毀去,雷昊眼中瞳孔驟縮,向后再次退避,心中暗道:“竟是透明的靈力,專門的刺客!”
他莫名的想起了莫刀,目光情不自禁的落到獨臂人與蒙面人手中的短刀之上,待細細端詳之后,猛的發(fā)現(xiàn),除去刀刃的薄厚,尺寸大小、造型樣式等地方,竟是與殘刀一模一樣!
“你們從銀神眾來的嗎?”雷昊問道:“是銀神眾的刺客組織嗎?”
獨臂人與蒙面人面不改色,沒有回答雷昊的問題,倒是再次向前靠近,舉刀又是攻擊而來。
雷昊再次后退,目光打量般的向下移動,當移動到兩人脖頸的時候,又是一愣,那兩人脖子上竟是有著三府城雷家的家族標記,也就是說,他們是雷賓家族的人!
“不可能!雷家在此地勢力再大,也不敢公然殺害戰(zhàn)器學府的學員吧。不過,這也不算公然,畢竟四周又沒有人。”雷昊迷惑了。刀,像殘刀,他們似乎是銀神眾所來的刺客。人,身上有雷家的標記,又像是雷家懷恨在心,專門派人刺殺。
“咻!”
蒙面人單腳跺地,短刀向前一揮,在空中劃出一道厲痕,空間仿若是扔進石塊的平靜湖面,泛起層層漣漪,似是有何種東西于空中極速傳動!
其中凌厲的氣息,將四周風雪一掃而空,凝為一條磅礴的匹練,席卷地上所有冰雪,呼嘯襲來!
雷昊將黑刀收進納戒,空出的雙手迅速結印,靈力自指尖與掌心涌動而出,幾乎只是眨眼間,一座小巧卻不失大氣的山岳在身前驟然浮現(xiàn)。
那由靈力凝聚的一丈大的山岳栩栩如生,其中山嶺無數,草木叢生,霧氣蒙蒙,磅礴而神秘!
在蒙面人的隱形招式變化為有形之物,幾乎襲擊到雷昊身前三丈的時候,最先呼嘯而來的是一股烈風,但卻被那山岳擋的嚴嚴實實。
“地級靈技,五山震天法!一山出,踏河川!”
就在此刻,雷昊雙手向前一推,山岳便轟然前行,與那混雜有冰雪的風暴相撞擊!
“轟隆隆!”
撞擊之音直穿九霄,山岳摧枯拉朽般的將那裹挾冰雪的風暴撞成粉碎,緊接著繼續(xù)向前沖撞,雷昊這時又是將黑刀拿出,當即頂著沖擊之力暴掠前去!
“鬼斬!霸閻斬!”
雙手揮舞黑刀在空中一旋,熊熊火勢憑空而起,一柄十數丈大的烈焰巨刃,緊隨山岳之后,直劈而下!
處于攻擊的最前方,蒙面人與獨臂人看到這兩道攻擊,頓時驚愕,但其畢竟是身經百戰(zhàn)的刺客,只是被雷昊超然的發(fā)揮暫時駭住,旋即就反應了過來。
“你后退,我來擋!”
蒙面人低喝一聲,上前一步,短刀一橫,身上無色靈力爆發(fā)而出,將周邊風雪全部逼的四散開來。
獨臂人頗為擔心的看了一眼后方的烈焰巨刃,但再看看身前蒙面人神王高階的實力,便將不安壓在心底,向后退了一丈。
“呼!”
山岳襲來,烈焰巨刃居后!
“萬法,刀禪!”
蒙面人前身微傾,橫在身前的短刀由于無色靈力的灌輸,似乎都變得透明,他嘴中呢喃一聲,手上短刀微顫,空中似乎蔓延出無數的紋理波動,衍化出百十柄之多的透明利刃,向著山岳轟進!
“嘭、嘭、嘭……”
猶如暴雨般的細密炸響,在透明利刃轟到山岳之時響起,神秘而大氣的山岳裂開無數傷痕,其中土木盡毀,山嶺削沒,迷蒙濃郁的霧氣都揮散開來。
轉眼間,山岳便四分五裂、土崩瓦解,迸射出無數雜亂的靈力塊,將四周雪地砸的坑坑洼洼、慘不忍睹。
“還沒完呢!”
雷昊暴喝一聲,揮舞著黑刀帶動起彌天之焰,鋪天蓋地的斬了下去!
蒙面人眼神凌厲不改,短刀在手中輕輕一轉,改為反手拿刀,而后,他向上一躍,刀刃自臂下劃出,竟是徑直的擋向烈焰巨刃!
“轟!!”
火焰瞬間包裹蒙面人,獨臂人在外圍猶豫片刻,看見前者并沒有被火焰焚燒,便也沒有前去幫忙。
“鏘!”
緊接著,蒙面人穿過重重烈焰,手中短刀與黑刀交擊而中,也不知短刀是何種材料,與黑刀相撞,卻是沒有被崩出絲毫傷痕,反是結結實實的架住了黑刀!
“小子,和刺客面對面可不是明智……”
蒙面人與雷昊對視一眼,目中透出興奮,只是,得意洋洋的話語說了不到一半,眼神便轉為了震驚。
“叮當!”
下一刻,短刀自手中脫落,他難以置信的抬起雙手捂住脖頸,但卻沒法阻住鮮血自手掌縫隙中往外滲出。他不甘的倒地,死不瞑目,眼中透出的神色依然是震驚,他死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死的!
而雷昊,下垂的左手動了動,手心中緊握的殘刀便重新放置到黑刀刀柄處。殘刀,他很久沒有用過了,殘刀,是他的保命招!
“只剩下你了!”
雷昊的聲音突然變得冰冷,就猶如腳下那具幾乎是瞬間就凍僵的尸體。
還處于驚愕中的獨臂人沒有回話,他看著蒙面人脖頸處那細弱發(fā)絲的傷口,看著雷昊腳下那一灘凍血,眼睛發(fā)直!
“告訴我,是銀神眾,還是雷家?我讓你活著回去!”
雷昊一字一句的問道,字字直擊獨臂人的內心。
死,并不可怕,可死的不明不白,死的突如其來,這便折磨人的內心,作為刺客的他,連對手的致命招式都沒有看透,這,讓他心生恐懼,汗毛炸立!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像是進入某種狀態(tài),雷昊變得冷酷無情,聲音仿若深淵中不見光明的惡魔,冷的讓人打顫,寒的讓人結冰!
“啪!”
獨臂人向后退卻一步,撞到一人身上,他驚悚而動,向一邊閃去的同時,看向那人。
“干掉神王高階,雷昊,你這實力倒是挺高,平時隱藏的不錯啊!”
不知何時來到的千發(fā),笑吟吟的看向雷昊,但卻發(fā)現(xiàn)雷昊的目光只在獨臂人的身上。
“咻!”
這時,一道劍光自獨臂人身邊飛過,冷狐天的身形在風雪中緩慢成型,背后的四尺利劍、劍柄斜指蒼天,染著血的劍尖自左下側露出,他冷聲道:“看來,刺客是雷家的!”
“噗通!”
話落,獨臂人的頭顱突兀掉落,一道血泉自碗口大的脖頸處噴灑而出,而無頭尸體卻還矗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