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連忙找了一根長竹竿往里面撈,沒有多久,就撈上來一件紅白相間的嬰兒衣服,但除此之外,井里再也沒有別的。
我們看著那件衣服都倒吸一口涼氣,但現(xiàn)在還不敢確定這就是張家小孩的,大伯連忙問我是怎么知道的。
“是四嬸!”我連忙將四嬸與那個人碰面的事說了出來,大伯一臉陰沉,就往四嬸房間走去。
“張姑,開門!”大伯砰砰打在門上。
四嬸磨蹭了好久,才揉著惺忪的睡眼打開門,“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張姑,剛剛你出過房間沒有?”
四嬸一臉疑惑,“大哥,你在說什么啊,我剛剛可是一直在睡覺?。?rdquo;
“你真在睡覺?”大伯又問了一句。
四嬸點點頭,“是啊,正做著夢呢,夢見那個死鬼已經(jīng)好了,你就來敲門了!”
“呵呵,沒事,半夜屋里突然有動靜,我們才來問問。”金叔突然說道,然后拍了拍大伯的背,示意他先離開。
在大伯問的時候,我一直盯著四嬸,想看她何時露出破綻來,但四嬸裝的很像,真的像是剛睡醒,我沒有找到一絲破綻。
大伯他們一走,她便進了屋,然后關上門,我想敲門再問下,但最后還是放下了手,只有我一個人看到,如果她一口咬定在睡覺,我也沒有絲毫的辦法。
我轉(zhuǎn)身往堂屋走去,大伯他們都坐在那,一見我進屋又問道,“空兒,你真的看清楚了?”
我點點頭,“是四嬸從一個黑影手里接過來的,然后就扔到了井里。”
“我看這事有古怪,如果這事真的是她做的,那個送嬰兒來的黑影更可疑,此外又為什么要扔到井里?”金叔皺眉說道。
我想到了井里的那個女人,頭皮發(fā)麻,如果真是有意的話,那么四嬸和黑影肯定是知道井里女人的存在。
“難道他們是在喂養(yǎng)那女人,或者是想把她給放出來?”我脫口說道,金叔連忙問什么女人。
我將井下藏著一個女人的事告訴了金叔,其實說是女鬼更恰當,金叔臉色有些難看,“這事,你們怎么不早說?。?rdquo;
“金叔怎么了?”
“井里本就不見天日,又被你們用門板擋住了井口,陰氣出不來,一直沉積在井里,而且那女鬼定是在里面呆了很長一段時間,這事難辦了!”金叔嘆道,然后又問以前井里發(fā)生過什么事沒有。
大伯把家里的那個無字靈牌的事說了一下,上次,那個潛伏在家里的黑影,想搶無字靈牌,但靈牌被我毀了,黑影也被瞎子重創(chuàng),最后他雖然是帶著前來抓我回去的剝皮匠族人跑了,但至今沒有再出現(xiàn)。
金叔聽完也在那不住沉思,看樣子是在想辦法將井里的那女鬼給解決掉,畢竟又是一顆不定時炸彈,說不定會趁機發(fā)難。
正在這個時候,大門上又是一陣砰砰響,我連忙跑過去開門,還是張家的人,他們?nèi)ザ盗恕?/p>
“怎么了?”我問道。
張家人都是很焦急,說剛剛過去的時候聽到我家有嬰兒的哭聲,那個人會不會把嬰兒扔在了我家。
我一驚,嬰兒被四嬸扔到了井里,這事應該是八九不離十了,只是我們還沒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如果告訴他們,村里的人都是真性情,張家人肯定會跟我家拼命的。
“你們是不是聽錯了?。课覀兪裁匆矝]聽到?。?rdquo;我說道,大伯他們也走了出來,都說沒有,但這個時候,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故意為之,一聲嬰兒啼哭的聲音響徹了整個院子,我們臉一下僵在那,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張家人聽到嬰兒哭聲頓時有些憤怒,連忙將我擠到一邊就沖進院子里四處尋找,但是那嬰兒哭聲卻是再也沒有響起了。
金叔皺眉,指了指那口井,我一下明白過來,是井底的那女鬼作怪,而且井口的那門板還沒蓋上去,為了防止那女鬼出來,我走過去就想把門板重新蓋上,但還沒走到那,張山卻一眼看到了地上的嬰兒衣服。
糟了!我心咯噔一跳,先前大伯把衣服撈出來就扔在地上沒管了,誰想到張家人會再次突然闖進來。
“這……這是孩子的衣服!”張山撿起衣服,一張臉慢慢扭曲,顯得極為憤怒。
張公張婆一看,撲過去頓時大哭起來,“孫兒啊,我的孫兒啊!”
“這衣服哪來的?先前問的時候,你們還說沒有見過,這個怎么解釋?”張山氣沖沖走到我們面前,胸口劇烈起伏,顯得很是憤怒。
“這……”大伯有些難堪,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我連忙搶先答道,“我們也不知道,剛剛出來的時候還沒看到,你們一進屋就有了!”
我手心里都是汗,這時候不是什么撇清關系,而是真的不能承認啊,一旦說出來,后果不堪設想,只能調(diào)查清楚后再告訴張家人了。
“哼,你在糊弄我?”張山上來就抓住我衣領,惡狠狠說道。
“你大爺?shù)?,敢動我兄弟?rdquo;三胖不知何時出來房間,大吼一聲,抄起一旁的竹竿就跑了過來,也許是還沒睡醒,他瞇著眼不管不顧就抽下來。
“三胖,快停下!”我朝他喊道,本來就說不清,這一動手,我真的要百口莫辯了。
三胖愣了一下,揉揉眼睛,驚疑了一句,“張山?”他又打量了一下院子,“你們這是在干什么???”
我剛想說話,突然又是一聲清脆的嬰兒啼哭聲響起,正是從井里傳出來的。
張山一把松開我,然后就往井邊跑去,“孩子,你在哪?”
張公張婆也圍了上去,三人伸長脖子往里瞧,這時候四嬸仍是沒有出來,但越是這樣,反而讓我們越是懷疑。
突然井里傳來一陣咕隆聲,像是沸騰了一樣,我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玲兒突然一個箭步?jīng)_上去,拉住張家人就往后撤,“躲開!”
她話音一落,從井里突然噴出一股水流,比噴泉的速度更快更急,如果張家人不是躲得快,這一下肯定會全部受傷。
那股水流出現(xiàn)的快也退的急,又跌到了井里,玲兒全身看著我,“表哥,滴幾滴血進去!”
我也沒有遲疑,走到井邊,咬破手指就擠了幾滴血進去,仿佛是火上澆油,井里再一次沸騰,咕隆咕隆聲不絕于耳,與此同時井水慢慢往上涌,不一會兒就到了井邊。
張家人幾乎是嚇傻了,站在那一動不動,這時候,井水里突然出現(xiàn)了無數(shù)頭發(fā),隨著井水往外散開。
我們連忙往后退,看著井水不斷噴涌而出,在院子里肆虐,頭發(fā)也越來越多,在月光下,水面波光粼粼,而那些頭發(fā)就如同無數(shù)小蛇在暗地里舒展。
“這女鬼到底要干什么?”我心里滿是疑惑,金叔連忙讓三胖去找火來,讓我們?nèi)说教梦堇铩?/p>
這時候院子里幾乎是成了一個水池,一眼看去,慘白一片,井里再次發(fā)生異變,一個女人的頭慢慢升起,隨后是身體,就像是電視里看到的那種法術,她從井里浮上來,正好露出大半個身子,而懷里抱著一個嬰兒。
“何方邪祟在此作怪?”金叔一臉凝重,湊到我耳邊,讓我快去他房間拿紙人出來!
我趕緊往金叔房間跑,一進去,滿屋子花花綠綠的紙人,我?guī)缀跏菄樍藗€半死,匆匆拿了幾個紙人跑回去,這時候張家人終于是發(fā)現(xiàn)那女鬼懷里抱著的是他們家的孩子,一個個激動無比,就要上前去搶。
我們死死按住他們,金叔連忙接過紙人,就用打火機點燃,然后做了幾個手印,嘴里念念有詞。
女鬼仍是冷眼看著我們,自始至終都沒有動,手輕拍著懷里的孩子,還哼唱著搖籃曲。
而這邊金叔終于是完成了他的術,紙人燃燒后并沒有化成灰燼,反而是變成了幾個同樣身高體型的小人,就像是木偶傀儡一樣,在金叔的催動下,往那女鬼跑去,而且更奇怪的是,他們竟然是踩在水面上,仿佛是有輕功水上漂一樣。
這一幕太過匪夷所思,張家人看的眼都直了,那幾個紙人跑到女鬼身邊,然后從背上抽出了紙劍,這會兒,那紙劍反而變成了真的,寒光閃閃,就刺了過去。
女鬼停下哼唱,看著幾個紙人,頭發(fā)一甩,無數(shù)的黑絲仿佛是千萬只手,就往紙人身上纏過去。
金叔臉一沉,再次做了一個手勢,一聲低喝,“爆!”
幾乎是瞬間,從紙人內(nèi)部突然燃起火焰,隨后蔓延至整個身體,幾個紙人一下變成了火人,就往女鬼身上撞過去。
“這……”我看的目瞪口呆,因為井水竟是滅不掉火焰,女鬼依賴的頭發(fā)這會反而是成了致命的東西,火焰一路蔓延,就往她本體燒去。
“死!你們都要死!”女鬼盯著我們,惡狠狠說道,一只手往水面一劃,整個人像陀螺似的旋轉(zhuǎn)起來,然后鉆進了井里,那幾個火人連忙跟著跳進去,但井面突然形成了幾個漩渦,徹底將紙人給絞碎,火焰沒有燃燒之物,也慢慢熄滅,女鬼再一次浮上來。
“他大爺?shù)?,這水火不侵??!”三胖罵了一句,這時候女鬼慢慢朝我們走過來,仿佛是蜻蜓點水一樣,赤腳踩在水面上,這時候我們才看清原來她的腿竟然只剩下了骨架,上面沒有一點肉。
我們都倒吸一口涼氣,眼看女鬼離我們越來越近,馬上就要到堂屋前了,再退下去,她就要進屋了。
玲兒站了出來,盯著那女鬼想要動手,我連忙上前一步,“玲兒,你退后,讓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