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一下長高了,同時身體也膨脹起來,遠遠看去,那人就像是一個巨人一樣,同時身上還有絲絲黑氣升起,一張臉陰沉無比,他盯著我和三胖,胸口劇烈起伏,就像是一座活火山就要爆發(fā)。
“吳空,怎么辦?”三胖低聲問了一句。
“我擋住他,你先出去!”我沉聲說道,三胖一聽頓時不同意,“這個時候,我怎么能棄你逃跑呢!”
見狀,我也沒有多說,因為目前還不知道這個人會有什么樣的招數(shù)。
“竟敢耍到我頭上來了,那你們就留在這,永遠也不要出去了!”那人獰笑一聲,手一伸,旁邊一直靜止的流水突然嘩嘩流動起來,他手再一動,整個畫里的世界仿佛是一下有了生氣,活過來了一樣。
我和三胖還沒反應(yīng)過來,突然從我們腳下的土里伸出無數(shù)干巴巴的骷髏手臂,像是一片白骨森林一樣,頓時將我們腳給抓住,然后就往土里拽。
手里沒有什么武器,我只讓三胖伸出手來,然后迅速在他手上畫上那道驅(qū)魔符,自己也同樣畫了一道,就往那些白骨手臂印過去。
它們似乎也知道符印是克星,我手剛一動,它們?nèi)靠s回了地里,見狀,我趕緊往旁邊跑,遠離那個地方。
“就這三腳貓的功夫,你們也敢進畫里來?”那人不屑的說道,“我看怎么應(yīng)對。”
他話一落,剛剛隱去的那無數(shù)枯骨又重新出現(xiàn),沒有過來抓我倆,但一只只手往外面扒,竟是想要從土里出來,與此同時,身后的流水突然變得漆黑一片,一個個碩大的氣泡開始上涌,好像是沸騰了一樣。
“三胖,找機會,你快出去!”我再次說道,情況已經(jīng)是越來越緊急了,我一個人還可以勉強撐一陣,兩個人的話,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
“可是……”三胖有些猶豫。
我打斷他的話,“三胖,沒有什么可是了,你出去后,快讓你爸來救我!”
“好,兄弟,我一定會把你救出去的。”三胖終于是下定決心,然后轉(zhuǎn)身往那畫外那一片白茫茫跑去,期間那人還想控制白骨骷髏去攔截,我連忙沖上去擋在三胖身后。
“吳空……”
“快走!”我朝他吼了一聲,大腦急劇運轉(zhuǎn),回想瞎子教過的那些東西,想找到一個對付這人的辦法。
三胖跌跌撞撞消失了,畫里只剩下我和那個人,還有身邊無數(shù)的白骨骷髏,就連那流水里也出現(xiàn)了無數(shù)黑色的影子。
“他們都走了,你怎么辦?”那人笑著說道。
我冷哼了一聲,“就算只有我一個,也要把你消滅!”
“好大的口氣,沒想到一個命格都被操控的人,竟然還敢說出這樣的大話?”
我一聽,頓時大驚失色,“你怎么知道我命格是被人為改變的?”
“哈哈,剝皮匠一族的人,他們幾代人的努力就是為了做成那件事,沒想到,到今天還是沒有成功!”他狂笑著,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
我一臉凝重看著他,這畫已經(jīng)有很長一段歷史了,畫里的兩個人應(yīng)該是畫制成的時候就被囚禁在里面,難道在這之前,他就知道剝皮匠?
“你知道剝皮匠?”我問道。
他倒也沒隱瞞,“一個兇殘至極的家族,一群活該天打雷劈的魔鬼,不知道到你這,是第幾代了!”
我搖搖頭,“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么,我只知道自己是在這個村子里長大的。”
“哼,還想騙我,你身上流的是剝皮匠一族的血,你的命格是被他們親自改造的,不是剝皮匠的人,又會是什么?”
我沉默,沒有說話,他這么篤定,應(yīng)該是看出什么來了,只是到現(xiàn)在,我也只聽瞎子曾經(jīng)模糊不清的說過一點,二叔還一直沒有告訴我,身世到底是怎樣的,目前我能肯定的就是,我真的是剝皮匠一族的人,此外命格被人為改變,瞎子和眼前的這個人都說了我只是一個工具,他們改造我的命格是為了圖謀一件事。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難道你知道他們要做的事?”我問道。
“我當(dāng)然知道!他們……”那人說到一半突然頓住了,然后看著我,不由得笑道,“想來套我的話?哼,破壞我的好事,我就讓你死的不明不白!”
我心下嘆了口氣,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知情的,但果真是人老成精,一下就識破我的計謀,他似乎也沒有想與我說下去的意思了,手一招,那群白骨骷髏和流水里出來的黑影就往我圍過來。
我站在那沒有動,四面八方都是白骨和黑影,根本沒有地方可逃,那人站在一旁看著我,似乎還沒有親自動手的意思。
就在這時候,我突然感覺到了一陣灼熱,仿佛是身在火爐里,周圍的溫度陡然升高。
我一臉疑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但那人卻怪叫一聲,顯得有些瘋狂的看著畫里的世界,我這才發(fā)現(xiàn),這幅畫起火了。
畫中世界的邊緣處開始了坍塌湮滅,仿佛是被黑洞吞噬了一樣,一點一點,整個世界都開始崩潰,與此同時,畫里世界的溫度也越來越高,就連畫外那白茫茫一片都開始變得清晰。
我估摸著應(yīng)該是金叔燒的畫,只是我還沒從畫里出去啊,畫一燒,我該怎么辦?
身邊的那些白骨骷髏和黑影還不需要我動手,便自己開始了毀滅,一個個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給碾碎了一樣,與此同時,畫里的高山流水也開始了奔潰,整個世界正在毀滅。
那人發(fā)出一聲歇斯底里的吼叫,然后就朝我沖過來,“你們竟敢毀了畫,你也別想活著離開!”
速度很快,只是一轉(zhuǎn)眼的功夫,他就到了我面前,然后雙手掐住了我脖子,將我提了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陰魂之體的緣故,我并沒有無法呼吸的和難受的樣子,只是全身被他提了起來,根本動彈不了,而且全身的力量在快速流逝。
我瞬間想到了某個可能,他不是想掐死我,他是想吞噬掉我!
我頓時大驚,陰魂之體被吞噬了,那我便三魂缺一,永遠只會是一個傻子。
“死!給我死!”他有些瘋狂的看著我,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突然抽出一只手,我還以為他要放開我,可隨后那只手做出了一個讓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決定,他竟是直接插到了我身體里。
“你……”頓時我就感覺到難受,沒有流血的那種痛苦,而是整個人仿佛是要被大卸八塊一樣,無力,虛弱,與此同時,我的身體也慢慢變得虛幻。
這個時候,所有的白骨骷髏和黑影都消失了,高山不見了,流水也湮滅了,整個畫中世界只剩下我和他所在的那一丁點地方還完好,但也在慢慢消失,而我終于是看到畫外的金叔他們了,張山抱著嬰兒,三胖一臉焦急,張公張婆也是一臉殷切看著畫。
火焰在燃燒,可是沒有奇跡的發(fā)生,我的形體慢慢崩散,而在那坐著的肉身突然一陣劇顫,在地上抖動,像是癲癇發(fā)作了一樣。
“完了!”我嘆息了一聲,這個人比我強大太多,我根本沒有反抗的機會。
“表哥,用奪魂!”耳邊隱隱約約聽到了玲兒的聲音,我想起了瞎子教的那個術(shù),不由得再次聚集全身的力量。
“死瞎子,你的術(shù)又救了我一次!”
我努力雙手合上,低聲念著那句口訣,雙手結(jié)印,然后吒然開聲,無形的波動驟然降臨,瞬間將那人給震到一邊,他有些驚訝,并沒有想到我會使出這一招,再次朝我撲過來,我再次雙手合上,給了他一擊,但自己已經(jīng)是全身乏力,再沒有半點動彈的可能。
“表哥,接??!”玲兒在畫外喊著,突然有一截紅繩被甩到了我身邊,這時候我已經(jīng)顧不得去想為什么紅繩能進到畫里了,連忙雙手拉著紅繩,上面一震,傳來一股大力,整個人不由自主被拉向了畫外。
視野里,畫不斷變小,那個人在里面掙扎就是無法出來,而這時候我肉身拿著的那根香也快燒完了,金叔拽著那紅繩,然后一手沾著香灰,就往我陰魂一拍,“回去!”
我迷迷糊糊一下被拍進了肉身,再睜開眼時,全身乏力,劇痛一陣陣涌來,幾乎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而那畫已經(jīng)只剩下最后一點了,那人慢慢消失在火焰里,隨著畫徹底灰飛煙滅。
見畫被毀,張家人都是如釋重負,不住感謝我們,但金叔仍一臉凝重,“你們別高興太早了,這事還遠遠沒有結(jié)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