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dquo;
我使勁掙扎,全身不僅被裹的很緊,而且根本掙脫不掉,更無法呼吸。
胸腔里的空氣越來越少,胸口像是被壓了一塊大石,我臉色很紅,意識也漸漸昏迷,就在我要昏過去的時候,耳邊隱隱約約傳來了二叔的聲音。
很焦急,他在不住呼喊著我的名字,說也奇怪,隨著他一聲聲呼喊,我身上的壓迫感漸漸消失,最后一睜眼,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是在床上,而二叔拿著一把香在我們眉間不斷晃動,一見到我醒了,他驚喜的說道,“空兒,你醒了!”
我揉揉腦袋,然后打量了一下房間,這是怎么回事,前一秒我還在墳地里,怎么一下又回到家里了?
“二叔,我怎么了?”我問道。
二叔一臉后怕,“半夜我起來上廁所,想著你剛回家,會不會睡不習(xí)慣,便想著來看看,沒想到你竟是躺在門邊的地上。”
我聽后,轉(zhuǎn)頭看了過去,一臉奇怪,墳地那一幕竟像是做夢一樣,但是現(xiàn)在我卻能清晰的回想起來。
“二叔,我見到王叔了!”我看著二叔,心底隱隱有些害怕。
“傻孩子,你王叔都死了這么久了,別亂想!早點睡吧!”二叔笑道,幫我蓋好被子。
“二叔,我真的……”
“好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說,這么晚了快睡吧!”二叔叮囑了幾句,然后拿著香走了出去,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著,因為剛剛的那一幕十分詭異,就是到了現(xiàn)在,我還是有些不相信。
“難道是我魂被叫出去了?二叔剛剛是在招魂?”我回想起二叔剛剛的樣子,有些疑惑。
家里一直很避諱這些,我也從未見過二叔招魂,但是剛剛他拿著一把香在我眉間晃動的動作很像之前村里一個老人的招魂,就算不是招魂,那肯定也差不遠(yuǎn)。
我從床上爬起來,走到門邊看了一眼,如果我魂是被叫出去的,那么先前那陣迷煙一樣的東西肯定是人為。
果然,沒有多久,我就在門后找到了半截熄滅了的紙筒,但是里面空空如也。
“四嬸,你到現(xiàn)在還不死心嗎?”我將紙筒收了起來,準(zhǔn)備明天再找她對峙,我沒想到四嬸竟是這么心狠手辣,之前有紙人,現(xiàn)在又來迷煙,一直不放過自己。
第二天我很早就起床了,稍微洗漱了一下,就準(zhǔn)備去找四嬸對峙,但剛出房門,卻看到二叔匆匆往外走,我叫了幾聲,他好像都沒有聽到,一路往外。
我正想追上去時,四嬸從房里走了出來,一見到她,我就想起昨晚的事來,將紙筒握在手里就走了過去。
“四嬸,這迷煙是不是你放的?”我瞪著她,很是憤怒。
但四嬸根本就不理會我,瞟了我一眼,然后又進(jìn)了屋。
我剛想跟進(jìn)去時,四嬸突然拿著一個掃把走出來,就往我身上打,“掃把星,打死你,我打死你!”
頓時我也怒了,本來就年輕氣盛,又想到昨晚的事,我?guī)撞阶哌^去,一把就要奪下她手里的掃把,但四嬸靈活的很,將掃把往我身上一扔,轉(zhuǎn)身從門后拿了一根長約丈許的木棍,就朝我打下來,“掃把星,都是你,都是你害了全家!”
我再也忍不住,沖上去,一手拿著掃把,另一手就去奪她手里的木棍,但是讓我萬萬沒想到的一幕發(fā)生了。
趁著我出手的那刻,四嬸突然身子一歪,然后整個人順勢往地上倒去,隨后一聲慘呼響徹了整個家,“打人了,老頭子快來啊,我要被人打死了!”
四嬸外號就是大喇叭,這一頓慘呼痛哭,幾乎是傳遍了整個小山村,我一下愣在原地,手里拿著木棍和掃把都忘了放下。
沒有多久,四叔和大伯都匆匆跑了過來,甚至有幾個好事的鄰也在大門那偷偷看,一看到我手里的東西,四叔當(dāng)時就臉紅脖子粗,走上來就要給我兩耳光,但是被大伯拉住了。
“怎么回事?”大伯一臉陰沉,看著我。
我剛想說話,四嬸一下痛哭起來,“這不孝侄啊,我剛出門就拿掃把打我,覺得還不解氣,又找了一根木棍?。?rdquo;
“你胡說!”我氣的身軀發(fā)抖,自己還沒動手就被誣陷成這樣了,小山村里最重禮節(jié),一旦傳出去,這村子我都別想立足了。
我指著四嬸,熱血一下上了頭,半晌沒有說出什么話來,她看著我,狡黠一笑,然后又哀嚎起來,那聲調(diào)就跟殺豬似的。
到這,我哪里還不知道她是擺明了想陷害我,但是自己沒有證據(jù),而四叔在一旁也虎視眈眈,就要動手。
“好了,別嚎了!”大伯說了一句,然后看著我,“吳空,雖然你是二弟的養(yǎng)子,但也不能這樣對你四嬸!”
“大伯,我才沒有,是四嬸她要打我,我不得已才搶下東西的!”我將木棍和掃把扔在地上。
“你才胡說,好端端的,我失心瘋啊去打你!”四嬸仍坐在地上不肯起來。
“哼,你昨晚偷偷給我下迷煙,還把我魂給叫出去了!”我將紙筒摔在她面前。
這一下,她哭得更兇了,“做人要講良心啊,我張姑對天發(fā)誓,下迷煙不得好死??!”
見狀,我有些疑惑,難道真不是四嬸?如果不是她,那么會是誰偷偷跑到我房間下迷煙?
大伯彎腰從地上撿起那紙筒,仔細(xì)看了幾眼,臉色瞬間慘白無比,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可怕的東西,他皺著眉,連忙朝我問道,“你二叔呢?”
“二叔剛剛出門了!”
“唉!”大伯嘆了一口氣,整個人仿佛一下蒼老了許多,見四嬸還在哭哭啼啼,他不由得氣道,“還不起來,家里要遭殃了!”
聽到這話,我們都是一驚,四嬸抬頭看著他,用衣袖擦了一下眼淚,連忙站了起來,四叔更是問道發(fā)生什么事了。
“等二弟回來就一清二楚了!”大伯嘆道,轉(zhuǎn)身往堂屋走去,走之前瞪了四嬸一眼。
但他剛走幾步,突然有人在外面高聲喊道,而且直奔家里而來。
“秦叔,你家祖墳被扒了!”
我當(dāng)時心就咯噔一跳,在目瞪口呆中,村里的三兒一臉驚慌跑進(jìn)來,跑到我們面前時,氣喘吁吁,幾乎直不起腰。
大伯和四叔早就嚇的不行,連忙走過去扶起他,“三兒,你說什么?”
“秦叔,你……你家祖墳被人扒了!”來人大口喘氣,看著大伯說道。
大伯聽完,當(dāng)場就往后踉蹌了幾步,然后幾乎是跌坐在地上,我連忙跑過去扶住他。
“三兒,這事可不能開玩笑?。?rdquo;四叔臉色很難看,雙手抓著他胳膊問道。
這時候外面圍觀的人已經(jīng)越來越多了,聽到三兒的話都是一陣嘩然,他因為被抓疼了,臉都揪到了一起,連忙將四叔手掰開,說道,“叔,我沒騙你們,快去看看吧!”
“走!快走!”大伯說完,帶頭急匆匆就往外走,見狀,我們連忙跟在身后,村里也有不少人跟了上來,祖墳被扒,這在村里還是頭一回的大事,我長這么大從來沒有聽說過。
一行人往山上走去,沒有多久就到了祖墳?zāi)抢铩?/p>
一大片墳地,其他地方都完好,只有一處墳被扒,站在祖墳邊上,我看著眼前滿目蒼夷的這一切,恍如還在夢里。
昨晚,我就在旁邊的那顆松樹下,親眼見到王叔在挖墳,但一直以為是個夢,沒想到這卻是真的!
難道真的是王叔扒的墳?
我打量著周圍,祖墳的那些墓碑已經(jīng)倒在一邊,六副棺材被從土里挖了出來,歪歪斜斜扔在一邊,留下六個齊人高的大坑。
大伯見到這一幕,當(dāng)場失聲痛哭起來,踉踉蹌蹌走到墓碑旁,跪在了地上,捧著一把土,失聲大呼,“哪個天殺的??!我秦家到底哪里招惹你了??!”
四叔一臉陰沉,走到那六副棺材邊,所有的棺材似乎是剛出土一樣,上面還在不斷掉黃土,此外一股淡淡的臭味彌散開來。
祖墳很大,這六副棺材只是其中的一部分,都還沒腐朽,看上去,好像還是新的一樣,實在是太過反常。
周圍的村民都是一臉見鬼樣,由起初的看熱鬧一下變得害怕起來。
就在這時,突然有一個沉悶的拍打聲響起,所有人都是一驚,都四處尋找那聲音是從哪傳出來的。
“棺……棺材。”人群里有人突然指著一副棺材驚慌的喊道,其他人全看過去,倒吸一口涼氣。
“砰”
又是一聲響,與此同時,那副棺材突然一陣,仿佛是里面的東西要掙脫出來一樣,圍觀的村民一看,全被嚇了個半死,大叫一聲,顧不得再看熱鬧,一窩蜂的往山下跑去,不一會兒,整個墳地只剩下我們四人。
“老婆子,你快安息吧!”大伯走到那副棺材前,突然一把抱住那棺材,哭道。
我這明白,那竟是大嬸的棺槨。
四嬸在一旁看著,早就沒了那潑辣勁,臉色蒼白,雙腿直打顫。
“他娘的,這是哪個雜種干的,可別讓老子逮著了!”四叔不知從哪里撿到了一把鏟子,罵道。
我站在那,沒有說話 ,昨晚自己的魂被叫到這里,然后看到王叔扒墳,今天墳就真的被扒了,難道真的是王叔?
我搖搖頭,否定了這個想法,王叔已經(jīng)死了一個星期了,平時跟我家也沒什么仇怨,況且我根本不相信一個陰魂還能扒墳,這顯然是人干的!
只是我不知道,這個人為什么要這樣做,是報復(fù)我家,還是為了別的。
“昨晚,那迷煙和我被叫魂,不會也是這個人干的吧!”想到這,我臉色瞬間煞白,后背一陣發(fā)涼,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么這個人肯定不會就這么罷休的!
我看著大伯撲在棺材上痛哭,本想告訴他這事,但轉(zhuǎn)念一想,還是不說了,他們對自己多少都有些意見,我還是等二叔回來,到時候再跟他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