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瞧向門口紅綠相間的晴天娃娃搖曳寒風(fēng)中的目光,我開始整理貨架。
盡管子頁便利店內(nèi)百貨都整齊的陳列在貨架上不需要規(guī)整,我還是決定尋些事情來做,打發(fā)這第一晚上在子頁便利店的上班時間。
從八歲那年我身體內(nèi)的封印解開到現(xiàn)在,夜晚時候我更喜的是待在人多的地方抑或是龜縮在房間內(nèi),那樣的話,我就可以盡量避免看到諸多我不想看到的異類。
我指的異類,是除卻活人之外的在這世界中存在的所有其他,統(tǒng)統(tǒng)被我稱之為異類,特指鬼魂。
時間一分分過去,中間倒是陸陸續(xù)續(xù)也來了幾位顧客,買些日用品就匆匆離開。
子頁便利店雖不處于鬧市但所處位置也不算是偏僻,它的周邊都是居民區(qū),來購物的幾位顧客貌似也都是居民區(qū)里的居民。
轉(zhuǎn)眼,到了凌晨零點(diǎn)。
凌晨零點(diǎn),是兩天之間交接的時候,這個點(diǎn)是標(biāo)準(zhǔn)的陰走魂飛鬼魂肆虐的時刻。
我立在收銀臺那里,背部緊貼著墻壁。
雖說是從八歲到現(xiàn)在我見過無數(shù)鬼魂心里承受能力也已經(jīng)提高了不少,可遠(yuǎn)沒做到萬事不驚的程度,尤其對于背后會突然出現(xiàn)的狀況我更是接受無能。
盡管背部緊貼著墻壁的舉動也是無法避開鬼魂的想從我背后出現(xiàn),我卻是依然覺得這樣能讓我有些安全感。
凌晨零點(diǎn)的到來,透過子頁便利店落地的玻璃窗和門口的玻璃門,我能清晰的看到子頁便利店外邊馬路上經(jīng)過的孤魂野鬼。
孤魂野鬼,泛指人死后無家可歸、沒有地方可去的無主游魂。
這些個孤魂野鬼皆是陰魂,隸屬于鬼魂分類中的最末等。在馬路上腳不沾地的飄來蕩去,一些還會尾隨了此刻經(jīng)過它們身邊的路人一起離開。
孤魂野鬼雖是隸屬于鬼魂分類中的最末等,卻是那腳不沾地的飄來蕩去另加全部是斃命時候的模樣呈現(xiàn),看的我生生心里打了個寒顫。
子頁便利店燈火通明,有些個孤魂野鬼在馬路上飄來蕩去一會兒后,就臉貼在子頁便利店落地玻璃窗上面朝著子頁便利店里面張望,那眼神的關(guān)注目標(biāo),就是我一個無疑。
就如同此刻,一個吊死鬼就加入了臉貼在子頁便利店落地玻璃窗上盯著我猛瞧的行列,那伸出嘴巴老長的舌頭耷拉著,眼珠子幾乎要脫眶而出。
所有這些鬼魂打量我的眼神,都充溢著貪婪。
我的背部更緊的貼在身后的墻壁,籍以多尋找些安全感。
不知道是因?yàn)樽禹摫憷觊T口上方掛著的晴天娃娃的原因還是怎么,那些個進(jìn)入我視線的孤魂野鬼倒是沒有一個進(jìn)入子頁便利店,這讓我心下稍寬。
正在這個時候,子頁便利店門口停下一輛越野車,從上面走下一女三男,那女的,就是我們鄰班的白伶兒。
“嗨,呂小冉,你在這里兼職啊。”推門進(jìn)來的白伶兒看到我在這子頁便利店上班,脆生生聲音開了口。
“是啊,我今個第一天上班。歡迎光臨,有什么需要請自主挑選。”這個時候來了活人讓我心底振奮,看到白伶兒我立刻打招呼。
“龍哥鵬哥露哥,這是和我一個學(xué)校的呂小冉,今個她第一天上班,果斷需要你們幾個多照顧生意來了開門紅。”聽了我的話,白伶兒沖著跟在她身后的三個男的開了口。
“伶兒開口肯定哥幾個要遵命啊,美女交個朋友吧,叫我龍哥。”白伶兒話音剛落,她身后的光頭就湊到收銀臺前面和我搭訕。
白伶兒口中的所謂龍哥,三十來歲,光頭,右臉有一條長長的刀疤,從其脖子處毛衣領(lǐng)口外露出部分紋身。
“龍哥好。”光頭龍哥渾身的酒氣讓我反感,搭配著他眼底不掩的猥瑣情緒更是讓我厭惡。
交朋友交你妹的朋友,都不去撒泡尿照照你這閃瞎人眼的鎮(zhèn)宅模樣,長得丑不是你的錯卻是你這樣大咧咧的大半夜跑出來嚇人就是你的不對了好不?我對于這靠近過來的龍哥心中碎念。
不過,顧客是上帝,今個我第一天晚上在這子頁便利店里上班,果決是要表現(xiàn)出身為一名合格員工的素養(yǎng)對得起老板武道口水亂噴的半個小時淳淳教誨,強(qiáng)忍下對于光頭龍哥的靠近我想遠(yuǎn)離的想法。
“乖妹子,把你的手機(jī)號給龍哥,隨后龍哥帶你出去玩。”那光頭龍哥并沒有就此過去一邊,反而是開始問我索要手機(jī)號碼。
“不好意思龍哥,我手機(jī)今個丟了。”我直接回絕光頭龍哥的提議。
“真掃興,喏,這是龍哥我的號碼,明個打給龍哥龍哥幫你買新的。”光頭龍哥毫不客氣的拿過收銀臺上面的紙筆給我寫下他的手機(jī)號碼。
沒有再繼續(xù)接下光頭龍哥的這話茬,我皺眉白伶兒交的這些個朋友算是個什么檔次,目光朝著白伶兒望去。
只要眼不瞎打眼一看這跟著白伶兒進(jìn)入子頁便利店的三個所謂的哥都不是什么好鳥,卻是白伶兒就和他們交上了朋友。
此刻白伶兒正興高采烈的和她口中的鵬哥露哥挑選商品,她口中的鵬哥露哥瞧著白伶兒的眼神,和此刻臉貼在子頁便利店落地玻璃窗戶盯著我猛瞧的吊死鬼是一個模樣,滿滿的貪婪。
那鵬哥和露哥不時的交換眼神,貌似他們眼前的白伶兒就是一個可口的小綿羊,讓他們迫不及待想要品嘗其滋味。
這樣的情況,讓我的額心更緊皺起。
“小妹妹,怎么不理龍哥了?瞧這長的真水靈,嘖嘖。”我沒再理睬那光頭龍哥,卻是那光頭龍哥講話越發(fā)的下流起來。
我低頭收拾整潔的收銀臺,無視光頭龍哥的話語眼神騷擾。心中這個時候已經(jīng)決定,倘若這光頭龍哥敢對我動手動腳,我果決直接踹過去。
光頭龍哥再講幾句調(diào)戲的話,看我都是不理不睬,倒是也沒有發(fā)飆沒有下一步動作,只無趣的靠在收銀臺上目光望向白伶兒方向。
“呂小冉,今個這些全要算是給你捧場,算賬吧。”白伶兒很快也就挑選了兩筐的商品,她口中的鵬哥露哥也各自拎來一筐商品,一股腦全部堆在我面前讓我算賬。
“謝謝,好。”我拿著掃描槍替白伶兒掃描商品,心里遲疑著要不要提醒白伶兒防備下跟著她一起來的這三個哥。
我知道在流楓學(xué)院上學(xué)的同學(xué)雖然多數(shù)都是FZ市本市的,卻多數(shù)選擇留宿學(xué)校只周末回家,也不少是假日才回家平時即便是周末都留宿學(xué)校。如同白伶兒這樣,估計家里也是不知道她留宿學(xué)校時候交的有這樣的朋友。
“一共一千九百二十另五角。”報給白伶兒她們所挑選的商品合計多少錢,我把白伶兒他們挑選的商品分別裝進(jìn)購物袋內(nèi)。
白伶兒的鵬哥露哥挑選的商品中的尼龍繩子和TT讓我嘴角抽搐,更是有些擔(dān)憂白伶兒的安全問題。
聽到我報了錢數(shù),那光頭龍哥拍出兩千元到我面前,告訴我不用找了,轉(zhuǎn)身就拎著購物袋準(zhǔn)備離開。
“白伶兒你等一下。”看到白伶兒已經(jīng)隨著她所謂的龍哥鵬哥露哥走到了子頁便利店的門口,我急急出口阻止。
“咋了?”光頭龍哥對于我的阻止顯得很不耐煩,那鵬哥露哥也不悅眼神瞧向我。
“我要先看看錢,第一次上班還請各位見諒。”看光頭龍哥和鵬哥露哥的目光齊聚過來,我歉意的麻溜的給出合理理由。
“呂小冉你也真是的,龍哥付你的錢你還擔(dān)心有假啊。”白伶兒聽了我的理由,出口抱怨,不過也停住了離開的腳步轉(zhuǎn)身朝著我走了過來。
光頭龍哥和鵬哥露哥,則是先上了子頁便利店門口停著的越野車等白伶兒過去。我注意到,游蕩著的鬼魂沒有一個靠近光頭龍哥和鵬哥露哥,看到光頭龍哥和鵬哥露哥走來都是紛紛閃開。
這樣的情形看在我眼里,更是擔(dān)憂,也只有渾身煞氣濃郁抑或是正氣凌然的人才會讓鬼魂如此。
正氣凌然一般是只有秉公執(zhí)法的警察身上才會有,而視線中的三個明顯的是隸屬于煞氣濃郁的。
煞氣濃郁,形成的原因不外乎是手里都沾染了人命,累積在一起久而久之形成的結(jié)果。
“白伶兒,那個,這幾個人你小心點(diǎn),天都這么晚了。”一邊裝著鑒別錢的真?zhèn)危乙贿厜旱吐曇籼嵝寻琢鎯骸?/p>
“切,操心太多了吧呂小冉,想著是同學(xué)才來給你捧場沒想到你這樣講我的朋友。”白伶兒對于我的話嗤之以鼻轉(zhuǎn)身離去。
眼睜睜看著白伶兒和她所謂的龍哥鵬哥露哥一起坐上越野車揚(yáng)長而去,我雖然擔(dān)心卻是沒辦法再出口阻止。
已經(jīng)做了提醒也算是盡了同學(xué)之誼,卻是白伶兒絲毫聽不進(jìn)去我也沒有辦法。
但愿,我的擔(dān)心是多余的。
白伶兒他們一行離去,子頁便利店就又剩下我一個,獨(dú)自沐浴在臉貼著子頁便利店落地玻璃窗戶外面的鬼魂的貪婪目光中,我倍感酸爽。
時間再過去一些,也就到了凌晨的二三點(diǎn)鐘,這個時候是一天中天色最黑的時間段。過了這個時間段,天色就開始趨于黑暗淡去。
漆黑夜色寂靜環(huán)境,昏黃路燈映照下的那些個馬路上游蕩的鬼魂,這會兒詭異的莫名開始速度朝著子頁便利店門口集合,毫無阻隔的一個個身形沖入子頁便利店之內(nèi),朝著我的方向猛然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