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鐵柱家婆娘鼓漲著肚子正赤裸著下身躺在床上,口中發(fā)出撕心裂肺的痛呼聲。白色渾濁的液體流的到處都是,從她的下體還流淌著鮮紅的血液,外露的皮膚上赫然都是青紫色的瘀斑。
若隱若現(xiàn)的,我能看到鐵柱家婆娘肚子里有淺淡人影。這是,鬼魂附在了鐵柱家婆娘肚子里的胎兒身上?
“鬼胎。”奶奶壓低聲音講給我聽,眼神示意我別大呼小叫。
我緊緊的捂上嘴巴,不讓自己忍不住再叫出聲來,眼睛睜得溜圓看奶奶的下一步動作。
村里婆娘們生孩子是不讓男人和小孩旁觀的,不過我也曾隨著小伙伴們爬了人家窗戶偷偷看過,如同鐵柱家婆娘這樣外露皮膚上全是青紫色瘀斑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奶奶的一句鬼胎,更是讓我驚駭,這鐵柱家婆娘要生個鬼出來么?
奶奶和我剛進(jìn)門,這鐵柱家婆娘就開始渾身抽搐個不停,他身上的青紫瘀斑更是明顯。
鐵柱家婆娘的情況,讓鐵柱臉色大變,豆大的汗滴滑落他蒼白的臉上。那接生婆也是緊張的不再啰嗦,搓著手不知道如何是好。
奶奶從包袱里快速拿出銀針,對著鐵柱家婆娘身上的幾個穴位就刺了進(jìn)去。一邊刺,奶奶一邊給我講那些個穴位的名字,分別就是氣海、血海、箕門和陰谷四大穴。
從包袱里再摸出兩張紅白符咒,奶奶把紅色的符咒貼在鐵柱家婆娘腦門上,把白色的那張符咒則是貼在了鐵柱家婆娘的肚子上面。
符咒貼上,那鐵柱家婆娘的肚子開始翻騰,能看到鐵柱家婆娘的肚皮上被頂起來一個個的鼓包,好像那胎兒要撐破鐵柱家婆娘的肚子破體而出一樣。
鐵柱家婆娘因為這符咒,身上那青紫色瘀斑開始漸漸消退。
這樣情況,讓鐵柱和那接生婆眼現(xiàn)驚喜。
“鐵柱,孩子留不得。”奶奶的臉色卻并沒有絲毫的輕松,抬頭沖著鐵柱來了這么一句。
鐵柱聽了奶奶的話那眼底的驚喜變成死灰,遲疑了下還是重重點了頭。扭身鐵柱就出了房間,蹲在外面嚎啕大哭。
奶奶嘆息一聲,從她的包袱里取出一塊紅布鋪在鐵柱家婆娘的下身,并在鐵柱婆娘所在床上的一圈擱置銅鈴,放一枚銅錢在鐵柱家婆娘嘴邊讓她咬住,交代我嬰兒落地就立刻用紅布把嬰兒給包裹起來。
我應(yīng)下奶奶的吩咐,望向那紅布,紅布上綴著的銅錢赫然擺成的就是今個才用到的死門陣法。
手心開始出汗,我立在那紅布邊上,緊張的等鐵柱家婆娘生出鬼胎。
奶奶雙手開始結(jié)印,在鐵柱家婆娘的肚皮上點來點去。沒點一下,鐵柱家婆娘肚子里就是一陣翻騰。
等奶奶停下動作,我能看到有一個黑黑的腦袋從鐵柱家婆娘的下體就要出來。
接生婆這個時候趕快上前,按照平日的接生方法為鐵柱婆娘開始接生。
這接生婆這個時候好像也意識到了什么,一直都是哆嗦著為鐵柱婆娘接生。
我瞧一眼這接生婆,心想如果直白的告訴這接生婆鐵柱家婆娘要生出的是個鬼胎,還不直接嚇昏死過去?
終于那胎兒生了出來,外表如同正常嬰孩一般模樣,只是這嬰孩張嘴就是咯咯的尖利刺耳笑聲,和普通嬰孩出生的呱呱哭聲正好相反。
詭異的嬰孩咯咯笑聲,把那接生婆嚇的扔了剪刀就跑出了房間,而我則是立刻麻溜的用紅布把那嬰孩給包裹了起來。當(dāng)然,我的手也是控制不住的哆嗦。
把紅布的幾個角給綁緊,那剛剛出聲的嬰孩立刻就沒了聲息??晌乙廊荒芸吹接袦\淡人影在這紅布包里,并沒有消失。
奶奶看我綁緊了紅布,從包袱里又取出幾根麻繩,把包著鬼嬰的紅布在纏繞幾圈。
奶奶手里拎著包著鬼嬰的紅布包,讓我把銅鈴收拾起來。
當(dāng)我去取昏死過去的鐵柱婆娘嘴里噙著的銅錢時候,奶奶制止了我:“留著吧,鬼嬰出生是奶奶的失誤,這銅錢算是彌補(bǔ)。”
這個時候,鐵柱和那瑟瑟發(fā)抖的接生婆也進(jìn)來房間,剛好聽到奶奶的話。
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奶奶講鬼嬰出生是她的失誤是什么意思,卻是一個箭步擋在奶奶面前,唯恐這鐵柱和接生婆對奶奶不利。
誰知道,那鐵柱是撲通一聲跪在奶奶面前,實打?qū)嵲诘厣蠜_著奶奶磕了三個響頭。
奶奶把鐵柱從地上拉起來,沒有多言,只讓鐵柱好好給他婆娘補(bǔ)補(bǔ)身體,那銅錢尋一個紅繩系在他婆娘脖子上就好,就帶著我回家去了。
到了家中,奶奶把包裹著鬼嬰的紅布包擱在我們院子堂屋的門口,就讓我去睡覺,她則是去準(zhǔn)備早飯。
這個時候,天色已經(jīng)快亮,我心中有問題想問奶奶沒有絲毫的睡意,就去給奶奶幫忙燒火。
“小冉想知道什么?”看我跟過來幫忙燒火,奶奶邊擇菜變問我。
“奶奶,你說鬼嬰出生是因為你的失誤?還有這鬼嬰怎么不處理掉要帶回來?鐵柱怎么沒生氣反而給奶奶磕頭?”把心中的疑問問出,我看著奶奶等奶奶回答。
“小冉的問題還真不少。”我一連串的問題,讓奶奶笑了起來。“鬼嬰出生,是因為奶奶在做法除去黃金甕鬼魂時候讓一個鬼魂伺機(jī)逃跑才導(dǎo)致的后果,不是奶奶的失誤是什么?鬼嬰可以歸屬于厲鬼行列,沒那么容易弄死,需要日上午時再做法讓其魂飛魄散。鐵柱沒有生氣反而對奶奶磕頭,是因為他知道奶奶的物件每一個都是難求的。”
“奶奶,你在這紫山小山村住了多少年了?”奶奶的回答,讓我突然又想到這個問題。
“八年。”我的這個問題,讓奶奶頓了下手中的動作。
八年,剛好是我的年齡,這就是說,奶奶在我從母親肚子里被剖腹取出之后就來到了這紫山小山村。
那奶奶以前是在哪里?從何處而來?是因為我的原因才讓奶奶一直窩在這偏僻的紫山小山村吧?否則,按照奶奶的本事,一個偏僻的紫山小山村怎么留得住奶奶?奶奶為我舍棄了什么?
很多問題想再問奶奶,卻是我沒有開口,默默的只管燒火。
“小冉莫要胡思亂想,這紫山小山村雖是偏僻,卻剛好適合奶奶養(yǎng)老。”看我默不作聲,奶奶搖頭。
“奶奶,我會孝順你的。”往灶火里再添一把柴,我蹲在奶奶面前和奶奶一起擇菜。
鼻子有些酸酸的,我低著頭,不讓奶奶看到我看到我快要忍不住想哭的模樣。
“好,乖。”我的乖巧表現(xiàn),讓奶奶笑出了聲。
等到日上午時,奶奶帶著我來到昨個擺陣的地方,那陣法還在,沒有人去動半分。
奶奶把捆綁著鬼嬰的紅布包放在陣法的死門里,再把生門堵死。
吩咐我拾一些柴火堆在紅布包周圍,再淋上從家里帶來的煤油,奶奶扔了一張符咒到了那柴火堆里,那柴火瞬間一竄老高的火焰。
有嬰孩的哭聲從那紅布包里傳出,聽的我是一身的雞皮疙瘩。
這鬼嬰,果然是如同奶奶說的死而不僵??粗呀?jīng)沒了氣息多時,此刻竟是還能發(fā)出這樣的聲音。
嬰孩凄慘的哭聲吸引來不少同村的村民,看到是奶奶在施法,都靜悄悄的立在一邊看,沒人交頭接耳議論。
紫山小山村村民對奶奶的敬畏我是越來越感受深切,我不知道在我不記得事情之前,奶奶在這紫山小村莊做了什么讓紫山小山村村民如此對奶奶敬畏,卻是與有榮焉。
木柴燒盡,那淺淡人影也隨著嬰孩的尸體被燒而最終消散。
不等奶奶吩咐,我主動跑上去收拾好奶奶的家伙什,拉著奶奶的手回家。
日子就這樣開始平靜過著,很快,紫山小山村又恢復(fù)往日的樣子,好像百嬰夜啼事情和鐵柱家婆娘生了鬼嬰事情根本就不曾發(fā)生。
這一天,剛吃過午飯羅鍋頭來我家找我一起出去玩。
和奶奶交代一聲我就隨著羅鍋頭一起出門,還沒走多遠(yuǎn)就見羅鍋頭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
“小冉,你猜我今個看到了什么?”壓低聲音說話,羅鍋頭還不忘記東張西望一下。
“什么?。磕悴粫怯秩ネ悼凑l家婆娘洗澡被逮到了吧?”看羅鍋頭這模樣,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羅鍋頭比我大兩歲,豪爽膽大卻是脾氣暴躁,和村里的小伙伴都是玩不到一起,不過和我玩的倒是很好。
別看我比羅鍋頭小了兩歲,卻是只要我和羅鍋頭一起玩,羅鍋頭對我都是言聽計從,還把他所有的秘密拿來跟我分享。
這可能也就是人們說的一物降一物,人高馬大的羅鍋頭總是被我嫌棄的很,卻一直都是好伙伴。
“不是,我就一次去偷看還是和你一起的。我說的是我今個在山外,看到有幾個人帶了很多尸體,那尸體額頭上還貼著黃符。”急急擺手澄清自己清白,羅鍋頭提起他今天看到的兩眼泛著興奮。
“真的?”聽了羅鍋頭的話,我頓時也來了興趣。
這幾天剛好聽奶奶給我提過趕尸門,奶奶講的和羅鍋頭看到的很是相近。
“當(dāng)然是真的,我這就帶你去看。”看我也有興趣,羅鍋頭拉著我就朝著我們紫山小村莊通往外面的方向走去。
羅鍋頭所說的地方,就是緊挨著紫山外面的一座廢棄的廟宇。
我和羅鍋頭躡手躡腳的靠近那廟宇,隔著窗戶縫往里面瞧。只見有四個道士打扮的人正在睡覺,他們的身邊立著二三十個臉色慘白額頭被貼著黃符的尸體。
這樣詭異的情形看在眼里,我有些發(fā)憷。拉著羅鍋頭的手就準(zhǔn)備回去,只聽身后突然響起嘎嘣一聲,嚇的我直接軟了雙腿,驚懼回頭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