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沒事,說怕我也理解,畢竟那一句人鬼殊途擺在那,這么多年了,進過這老宅子里的人也不止你一個,見到我起色心的我見過,直接被我嚇的背過氣的我也瞧過,人嘛……總感覺鬼是個多么可怕的東西似的,人怕鬼,哼哼……可是你知道嗎……有時候,人卻比鬼可怕的多。”
小花旦兒的一句話讓我起了個激靈,她說的不假,有時候比起鬼來,人反而更可怕的多,說來,小花旦兒落到了今天這個地步,不就是虧在了人這個東西上了!
我心里知道小花旦兒是個好人,或許更應(yīng)該說是個好鬼,除了第一次次逼著我配了陰婚之外,自始至終我都沒感覺她對我的惡意,甚至她還一而再再而三的救我,有些時候人的潛意識總是控制不住了,這種怕也是,但聽著小花旦兒這一句話,我忽然感覺那種怕淡了下去,小花旦兒到底是經(jīng)歷過歲月的人,這一句話頓時點醒了我。
我點了點腦袋,”也是……人也就是多了副皮囊,說起來,百年之后,咱們都是一樣的東西!“
“哼哼……那可不一定!”小花旦兒莞爾一笑,“人和鬼的區(qū)別你是這么認(rèn)為的,可我認(rèn)為……喪了良心的人,百年之后沒準(zhǔn)兒還不如鬼呢!”
小花旦兒一張伶牙俐齒的嘴又一次說的我是啞口無言,我苦笑著點點頭,“對,你說的在理,你說得對,說得對!”
小花旦兒坐了下來,一臉嬉笑的問了句,“那現(xiàn)在,你還怕我嗎?”
我搖著腦袋,剛要說個不怕,可是抬頭一瞅小花旦兒,到了嘴邊兒的不怕瞬間就給咽了下去,小花旦兒臉上支離破碎似的血口子,長發(fā)散亂的飄在身后,一雙血紅的眼神里布滿了血絲,那張臉……比起第一次她的發(fā)怒都猙獰的多。
我撲通一聲就給坐到了地上,小鬼嬰輕盈的落到了地上,趕緊著過來扶我,嘴里還嘟囔著,“娘……你別鬧了,再鬧爹就被你嚇跑了!”
瞬間的工夫,小花旦兒又恢復(fù)那股媚態(tài)天成的儀容,這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轉(zhuǎn)眼的工夫可是讓我出了一腦門子的汗,一顆心懸到了嗓子眼兒,真是嚇了我一跳。
我趕緊著爬起來,小花旦兒瞅著我一臉的狼狽,噗嗤一聲就給笑了,“膽小鬼,看嚇得你,這就當(dāng)你忘了我們娘倆的懲罰了,讓你沒個記性!”
小花旦兒一手半掩著嘴咯咯的笑著,一副小家碧玉的姿態(tài),我瞅著不好意思的就笑了,小花旦兒媚眼兒瞟了我一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男人的心思,那句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可是為你們?nèi)藴?zhǔn)備的,尤其是你們男人,說什么不怕……如果我一直是剛才的那副嘴臉,你敢說你不怕!”
我愣了一下,摸了摸后腦勺,我發(fā)現(xiàn)這一次來,這小花旦兒就跟沖鋒槍似的,每句話都是鋒芒畢露的,說的我是啞口無言,我也是無了奈。
“說起來,你小子還真有點兒怪,說傻吧,你也不傻,但要說精明,有時候還冒著傻氣,剛才你就不知道騙騙我們娘倆兒,說一句想著我們,來看我么一眼會死了還是怎地!”小花旦兒斜瞟了我一眼,一臉埋怨的說道。
我趕緊著點頭,陪著一臉的笑,“對對,我就是想著你們娘倆兒才過來的,咋樣,這次可算是滿意了吧!”
小花旦兒瞅著我,眼皮子向上一挑,“哎呦,看你這說的這個不情愿,看我們娘倆兒一眼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你要是不愿意看,大門就在那開著呢,我也沒法子出去找你,你可以走??!”
這一時間,我真明白了一句話,跟女人講理就是找罪受,不過我看得出這小花旦兒是帶著幾分撒嬌的姿態(tài),我也不是沒眼色的人,趕緊著順著往下說,“哪能啊,我這是想你們娘倆兒了,這不是趕緊著過來看看你們嗎!”
“真想我們啦?”
“真的……”
“真的?”
“千真萬確的真……”
這時候,小花旦兒忽然朝著我一湊,“要是這想我們了,那就帶著我們娘倆兒走吧,只要入了你們家祖墳,我們娘倆天天守著你!”
這話說到這,我算是明白了,一步一個坑,就跟牽著鼻子似的把我往這個套里拽,這一句話,我頓時就給愣住了神兒,一雙眼和小花旦兒相識而望,說真的,我真有心一口就給應(yīng)下來了,可是,我知道我不能,我沒把握辦到的事兒我從不敢應(yīng),做人如此,做事也是如此,我不想給了這娘倆希望,再讓她們失望。
相識一瞬,小花旦兒已經(jīng)是讀懂了我的意思,她笑瞇瞇的退回了身子,我也愣在那,一瞬間屋子里的氣氛僵硬了起來,尷尬,詭異,隱隱有一股說不出的壓抑感,就這么呆呆的愣了半晌,小花旦兒忽然開口了。
“娃兒,你先出去玩會兒吧,我跟你爹……說些悄悄話兒!”小花旦兒說出這句話,那小鬼嬰雖然是一臉的不情愿,但還是乖乖的往外退,只是一雙小眼兒眼巴巴的望著我,望的我心里忽然酸溜溜的。
等小鬼嬰出去了,小花旦兒又是一陣沉默,我不知道該說那句話打破這個僵局,可就在這時候,小花旦兒忽然嘆了口氣,“哎,我多希望……你哪怕就是騙我一句,也應(yīng)我這么一回??!”
這一句話,就像是一個石子兒落到了水面兒上,我感覺心里一下子就給蕩起了一層層的波瀾,這句話說的很輕,但傳到我耳朵里,落到我心里,卻感覺沉甸甸的,重的讓我有點兒喘不過氣來。
我舔了舔干澀的嘴角,愣了半晌,才說了一句,“其實……我也想應(yīng)你,可這沒把握辦的事兒,我……
聽著我說到這,小花旦兒忽然會心的笑了,一擺手止住了我話,“行啦,你有這份心我就知足了,有些話多說也是無益,算了吧……別說這傷感情的事兒了,咱們說說你吧,這回……你這又是怎么了!”
小花旦兒變了話鋒兒,說到這,我心里卻是緩緩松了口氣,我沉默了幾秒,說道,“這次啊……我可是又撞邪了!”
“撞邪……”小花旦兒眼色瞬間就不對了,“說說,怎么個撞邪法兒!”
我愣了下,整理了一下思路,把在桑樹林子里的事兒一五一十的給小花旦兒說了一遍,小花旦兒聽著我說著,我瞅著小花旦兒的臉色越來越不對勁兒,那種帶著幾分詫異,幾分莫名其妙的神色怪異的很。
等我說完了,小花旦兒像是懵懵懂懂的搖了搖腦袋,“這事兒,確實是古怪的很啊!”
我趕緊問了句,“說說,你都看出哪里古怪了!”
小花旦兒嘆了口氣,“按理說,這上吊死的,心里也應(yīng)該是有一股子怨氣,要說她尋替身,弄出點兒古怪來我倒是能理解,可是再怎么說她也是鬼魂兒啊,你那一口的純陽血連我都要懼上三分,沒理由破不了她?。?rdquo;
“還有……你說那個李老太,她已經(jīng)是被送走了陰魂的人了,沒道理再去纏著你,而且還一而再再而三的,說來你們也是干親,她更沒理由跟你這干孫子過不去啊!”
這最古怪的還是那林子里……要說這桑樹林子確實是招邪,桑同喪,要說有個孤魂野鬼的也不是什么怪事兒,但要說你一眼瞅見一片,這可就玄乎了……那林子里有這么一群孤魂冤鬼的找替身殺人,在你們老家里那地界,沒理由這么肆無忌憚啊,說句實在的,你那老家里有些我摸不透的東西,就因為這東西……我才是入不了你的夢的!”
聽小花旦兒這么一說,我才恍然醒悟,原來老爺子讓我回老家是因為這個茬兒,我說呢,連老瘸子和火車上那個東大爺都看不透的事兒,居然讓我那個鄉(xiāng)巴佬的爺爺?shù)霓k了,這事兒本來我心里就堵得慌,小花旦兒這么一說,我心里一下子就給亮堂了許多。
小花旦兒又說,”也就是我,因為陰婚的緣故,那副鐲子就是咱們之間的一個契約似的,我才能憑著那副鐲子找到你,如果換成別人,恐怕再大的能耐也摸不出你來!”
我聽著點了點腦袋,我也知道是因為那副鐲子,當(dāng)初這可是小花旦兒的嫁妝,這陰錯陽差的進了我手里,這才有了這段兒孽緣呢。
小花旦兒愣在那,又好像是在想著什么,我也沒敢出聲打攪,愣了有幾分鐘,小花旦兒忽然抬頭問了我一句,“陳九斤……你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吧!”
這一句話問的我就懵了,“得罪了什么人……沒有吧!”
我愣了一下,“不對……你的意思……莫非那些東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