夾著雪粒的呼嘯北風,打在臉上,像是刀子割過去,天空陰沉的厲害,厚重的云層把太陽遮蔽的嚴嚴實實,天地間充斥著讓人壓抑的氣氛。
不過,在這里居住的人,都已經(jīng)習慣了這鬼天氣,沒有人會因為這種天氣而受到影響。
因為這個看起來只是一個普通高原小鎮(zhèn)的地方,其實并不普通。
這個小鎮(zhèn),屬于一個漸漸日暮西山的大國,因為昔日的輝煌不在,昔日的敵人卻日益壯大,所以這個大國默許了這塊地界的高度自治,甚至還暗暗做了一些支援。以期將來的某一天,可能會收到意外的驚喜。
這是一個現(xiàn)代的小鎮(zhèn),卻奉行著叢林的生存準則。假如你是男的,那么如果沒有野獸般的眼睛和隨時準備殺人的神經(jīng),你不會活得太長。假如是女的,情況就更糟。這里沒有道德,善良與邪惡不過是隨時變化的東西。唯一永遠奉行的真理,那就是力量。
法律什么的,在這里連衛(wèi)生紙的作用都比不上,這是一個強者為尊的地帶,居住了這個世界上超過百分之五十已經(jīng)成為傭兵或者即將成為傭兵的人。
所以,在知情人的口中,這個位于西伯利亞高原極北處的小鎮(zhèn),就被稱為傭兵之城。
這里雖然極其的偏僻,環(huán)境也非常的惡劣,可是卻呈現(xiàn)著一種畸形的繁榮。只有有錢,你可以在這里買到一切,最美的女人和最恨的仇人……
來自于世界各地的超級富豪,很多都在這里設有專駐人員,因為必須要隨時了解這里的動態(tài),昨天還是最強的一支傭兵,有可能今天就成了一堆尸體。
他們想要雇傭的,永遠是最強大的傭兵!而這,就需要最新最快的情報。
就像電影里出現(xiàn)過的那樣,所有的情報來源,酒吧永遠都是第一首選。
深藍!
這是鎮(zhèn)上唯一一家酒吧的名字,在這種混亂之地開酒吧,自然需要極其強大的實力,而這家酒吧,就是傭兵訓練營幕后老板的產(chǎn)業(yè)。
胡波是這家酒吧的老板,同時也是傭兵訓練營的幕后主持人,這個昔年在傭兵界赫赫有名,有著羅剎之名的強者,此刻已經(jīng)是一個年過半百,頭發(fā)全禿的胖子。
此刻,他坐在自己位于酒吧二樓的辦公室里,滿臉笑意的看著對面的中年男人。
“老友,多年不見,你還沒有放棄當年的理想嗎?”
中年男人長著一張典型英國人的面孔,長長的鷹鉤鼻子彰顯桀驁與精明。他喝了一口冒著熱氣的咖啡,舒適的向后一靠,悠悠點點頭。
“錢財和權勢,是你的追求,我的追求,是……”
“是虛無縹緲的東西!”胡波開口截斷了中年男人的,夸張的挖了挖耳朵。
“我們只談交易,不談理想……”
“錢不是問題!”中年男人手指在胡桃木茶幾上敲了敲,劃出一個數(shù)字。
胡波的呼吸急促了幾分,飛快的說道:“看起來你真的找到一個很大的贊助商,這個價位,我可以為你推薦最好的三個傭兵團!”
“資料拿來看看!”中年男人矜持的笑了一下。
胡波伸指在面前的手提電腦上按了幾下,然后把屏幕轉給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正要觀看,忽然聽到一陣嘈雜。那是笑聲和起哄聲摻雜在一起的聲音,他好奇的轉過頭,在他的身后,有一面大大的監(jiān)視墻,可以清晰的看到酒吧內(nèi)的場景。
“黑鬼,你特么泡我的馬子,是不是活膩了?”
一個身材不太高,上身卻強壯的有些不協(xié)調的男人,指著對著那高出他一頭的黑人,大聲喝罵。
他對面的黑人,年紀并不太大,臉上甚至還殘留著幾分青澀,此刻,他緊緊摟著一個高大的白人女孩,吊兒郎當?shù)恼驹谀抢铮瑵M不在乎的笑了笑。
“羅賓,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大家都是出來玩,喀秋莎看上誰,是她的自由,你這是輸不起??!”
“小賭怡情如何?”胡波揚揚眉毛,對著中年男人說道。
“不公平!”中年男人搖搖頭:“這是你的地盤,你當然清楚他們的實力……”
“十萬歐元!”胡波從抽屜里拿出幾沓鈔票放在茶幾上,明顯是不容拒絕的節(jié)奏。
“好吧!”中年男人從懷里取出支票薄,簽了一張,放在茶幾上。
胡波得意的笑了笑,首先說道:“我選那個矮個子羅賓,你投注的對象,就是那個黑鬼啦,嗯,羅賓的資料,我給你的那些資料里就有。而這個黑鬼……糟了……還真沒有印象……”
中年男人苦笑,他和胡波相識多年,深知對方的貪財如命。這是擺明了要宰自己一刀。
自己拿著的資料,都是這里最精銳傭兵的。而這個黑人,胡波對他毫無印象,明顯是那種不起眼的傭兵,甚至有可能還不是傭兵,而只是學員而已。
可是,這次自己需要達到的目標,確實非常需要胡波的幫助,自己還有的選擇嗎?
“那我只能向上帝祈禱,那個黑人好運啦!”
傭兵解決爭端的方式,只有一種,那就是不服就干。誰把誰干趴下,誰就有了話語權。
所以他們兩個說話的功夫,酒吧中的黑人和羅賓已經(jīng)打了起來。
羅賓明顯占據(jù)了優(yōu)勢,他的力量,大的超乎想象,拳頭落在酒吧的桌椅上,桌椅會立刻碎裂。而那個黑人雖然身材比他高大,可是硬接了對方幾記重拳之后,就開始倉惶的躲避,那落盡下風的模樣,讓中年男人不抱任何的希望,他索性不在看這場戰(zhàn)斗,把目光落在手提電腦的資料上。
正好在其中一頁上,他看到了羅賓的資料。
羅賓,男,二十三歲,隸屬于突刺傭兵團,外號泰坦,力大無比,曾有過徒手掀翻一輛重卡的記錄。
而突刺傭兵團,正是目前這里風頭最勁的傭兵團之一。
作為副團長的羅賓,無論從資歷實力以及戰(zhàn)力來說,都是碾壓這個黑人的存在,所以中年男人沒有對此再抱任何希望,面無表情的看著。
渾然不知道自己的戰(zhàn)斗,已經(jīng)成了人家的賭注,羅賓獰笑著,揮舞雙拳追擊那個黑人。
他的拳頭,可以轟開一堵磚墻,只要有一拳落在這個家伙身上,他的下半生就要在病床上度過了。
黑人狼狽的逃竄著,那滑稽的姿勢,也引來圍觀者一陣陣的哄笑聲。就在他跳上一張桌子的時候,悲劇發(fā)生了。
那張桌子,看起來非常的結實,卻不知道為什么被他一壓,發(fā)出一聲脆響后,忽然倒塌。
控制不住自己身體的黑人,一下子倒在地上,正要起身,一只腳就踩在他的臉上。
“頭兒,我?guī)湍阕プ∵@小子了!”
一個瘦高的青年,一腳踩在黑人的臉上,一邊向著羅賓討好的笑著。他的手里,還搖晃著幾把飛刀。
很多人都看的非常清楚,剛才,就是這個瘦高青年,擲出飛刀,提前破壞了那張桌子,黑人才會倒在地上的。
不過在傭兵之城,在深藍酒吧,是沒有任何人肯講道理的。
更何況,在一個大傭兵團與一個傭兵學員之間如何選擇,誰都明白的。
只有一個青年小聲嘀咕了一句。
“那個黑人,好像是……king的學員吧……”
“king?”他旁邊的人聳聳肩膀,興奮的說道:“如果是真的的話,那這下有好戲看了!”
“馬克,干得漂亮!”
羅賓走過去,一腳踢在黑人的肚子上,在黑人痛苦的呻吟中囂張的大笑,一腳一腳的踢下去。
黑人的身體已經(jīng)蜷縮的像個大蝦,可是臉被人緊緊踩著,卻難以移動,他拼命掙扎著,手悄悄摸到了腿上綁著的軍刺上。
“很不公平?。?rdquo;中年男人嘆了口氣。
胡波撇撇嘴:“在這里,永遠沒有公平兩個字,那是弱者想要披上的外衣,可惜,卻太單薄了!”
“在這里,永遠是強者為尊……”
胡波的話未曾說完,忽然驚訝的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