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把城隍弄成傻子也不難,只要聚集紅塵晦氣沖刷神靈,神靈受到污染,自然會被沖的失去個人意志。紅塵晦氣滿世界都是,來源于人的貪婪、嗔怒、行癡、惰慢、疑心……等,佛家稱之為五毒,即貪、嗔、癡、慢、疑。
目送王曼三爺爺離開,我走到人流量比較大的公園,見不少老人有說有笑的離開,看樣子是晨練完了。穿過一片小樹林,林后假山流水,看地上草被踩的挺慘,應該有不少人爬到假山上拍照。
爬上假上,我瞇著眼睛看了看太陽,光照在身上挺舒服。又看了看四周,確定這里陽氣和人氣都挺足的。
陽光的背后離不開陰暗,我背著包從假山后面,沿著狹窄的縫隙往假山內(nèi)部慢慢擠,地上到處是口香糖子、衛(wèi)生紙、塑料袋、飲料瓶、姨媽巾……等等亂七八糟的東西,還有幾次差點踩到屎。
擠到假山最中央,里面的空間大了一些,足夠容納三五個人。我皺著眉頭拎著地上的垃圾丟到一邊,艱難的清理出一片還算干凈的地方。在扒垃圾的時候,還看到幾個用過的套子裹在泥巴里,這地方真夠晦氣。
從背包拿出空香爐,擺在地上,挖了點沾著晦氣的土裝進去,大概裝了四分之一。
“葉知秋,你想活命?還是選擇解開麒麟厄運和養(yǎng)厲鬼的風水局呢?咱們也斗斗法吧!”我不喜歡被動,對付城隍不代表不能同時對付她。想著,我又從包里拿出一個扎滿針的小布偶,抽出插進布偶頭頂?shù)尼?,扎破了中指,把血均勻抹在針上,又插進了布偶。
把布偶放到香爐后面,我點了一根香插在香爐,隨后燒了寫著自己名字的黃紙,又把紙灰撒在了布偶身上。
等單根香燒到一半,拿著香在布偶心口杵滅,算是完成了扎小人的第一步,寄靈。不過,這是寄我自己的靈,如果這小人扎下去,倒霉的是我自己。
“呼。”吐出一口粗氣,我拿出貼著葉知秋名字的干凈小人,在晦氣的地上滾了一圈泥,讓小人沾上晦氣。
接著把燒了一半的香尾插進我的小人額頭,拿葉知秋的小人靠著熄滅的香頭。兩個小人被半根香連著,面對面的對站在香爐后面。
做好這些,我拿出五根香掰斷下面的竹簽,點燃后插在兩個小人北方。我說:“有請北方小鬼。”接連又在東、南、西、中,點了四炷香,請另外四方小鬼。
五方小鬼不是人死后的鬼魂,據(jù)說是聚集東南西北中五方陰氣成的一種靈,它們是否真的存在?鬼也不知道。請五方小鬼是一種必不可少的儀式。
“天地為鑒,有請五鬼搬因果,轉(zhuǎn)靈反報應。”
我點了一炷正常的五根香,燒掉寫葉知秋擺風水局算計我的文書,向天地告葉知秋的狀。同時,跪在地上拜了七次,前兩次拜天跪地,后五次是請五鬼搬靈。
拜完,我小心翼翼的抽著扎在我的小人身上的針,又一根根插進葉知秋的小人。抽針插針的途中,小人不能倒,連著它們的半柱香也不能分開它們。
轉(zhuǎn)移完所有的針,等地上的香燒干凈了,我這才分開兩個小人。把葉知秋小人在香爐后面擺正,點燃那沒燒完的半根香插進了爐子。
等香燒完,才算把因果反轉(zhuǎn)給了葉知秋的小人,這是一種另類的寄靈方式。當然,如果有葉知秋的八字和手指血,根本不需要反轉(zhuǎn)因果這么麻煩。
扎小人第一步,寄靈。第二步,插針。前面插的針只是寄靈的需要,對人沒有傷害,不然我也不會扎自己了。用普通的扎小人來對付葉知秋肯定不行,我打算借用拜城隍的萬人香扎葉知秋。
我慢慢拔掉葉知秋小人上的針,用黃紙包裹了三層放進香爐,一把火把小人燒成了灰。整理好東西,拿著香爐出了假山,在假山外陽氣重的地方挖了土,把香爐裝了一半。
誰能知道里面埋了晦氣土以及燒了的小人呢?
接近中午,我拿著香爐擺在菜場賣魚的旁邊,空氣中的魚腥真的挺難聞。我站在香爐前喊:“買血了,一滴血一百塊,只收購四十九滴。”喊著,我拿著紅彤彤的鈔票,在手心拍打。
沒一會,很多來圍觀,大多好奇的議論卻沒人賣血。等人圍的差不多了,我隨意編故事說:“勞煩各位了,昨天做了個噩夢,先生讓我借四十九人的血,才能破解不吉利夢……”
不少人吐槽我迷信,也有不少人說這是心里有鬼,總之各種吐槽的都有。
“兩百一滴血,隨便你們怎么放血?只要滴在香爐里就好了。”我再次拿出五千塊,把錢合在一起搖了搖。“當場給錢。”
“真給?”旁邊一個賣魚的試探性的問。我沒有說話,拍了兩百塊在魚攤干燥的地方。
有人勸解魚販說:“這事有點邪門,還是……”魚販拿起兩百塊錢,看錢是真的,他說:“沒有的事。”他說著用刀劃破了一點皮,擠出一滴血滴進了香爐。
“謝謝!”我禮貌的感謝。
魚販長期在這蹲點,買菜賣菜的都認識他,旁人也不怕他是托。又有幾個賣魚的過來“撿”錢,這下人群真炸開鍋了,很快湊齊了四十九滴血。四十九人,肯定能湊齊,貪、嗔、癡、慢、疑五種情緒,這血就能用來當紅塵晦氣的引子了。
“各位,已經(jīng)夠四十九滴血了。”我感謝一聲,拿著香爐往人群外擠。
之前說我是迷信的人,又轉(zhuǎn)口吐槽賣血的人:“天下哪有這么好的事,不定就是什么邪法,小心拿了錢倒霉。”類似的話不少,說這些話的人都是沒拿到錢的,用鼻子都能聞出嫉妒的味道。
我暗笑的擠出人群,笑著說:“先生還說了,要解這個噩夢,得給土地爺上一萬柱香。給土地上香,也是求神保佑的事。傍晚我會去給土地廟上香,附近的朋友可以過去上一炷,一炷香十塊錢,圖個吉利。”
人群開始挺興奮的,聽說只有十塊,大多露出了失望的神情。還有人嘀咕:“放滴血就有兩百,才給十塊真小氣。”
我暗嘆人心不古,笑著說:“這樣吧!一萬炷香要給出十萬塊錢,我設一個抽獎箱在土地廟外,放一千個獎,燒完香就有機會抽獎,抽到獎就能拿一百塊。誰能拿到算誰運氣?怎么樣?”
也不知道誰在人群里喊:“誰知道里面有沒有???萬一你騙我們呢?”不少人跟著說:“就是,就是。”
“各位,請弄清楚一點,我這是送錢,也不是賣東西打廣告。”我不帶任何表情的說完,不少人躲在人群中罵:“有錢了不起???小心做噩夢做死你。”
等了一會,我又說:“獎票會讓六點正到場的人自己寫一千張丟進箱子里。記得相互轉(zhuǎn)告,這事我會通知附近一個工廠員工的,你們來晚了別怪我。”
抽獎也是臨時起意,反正貪小便宜的人越多越好。
打電話通知王曼三爺爺準備好十一萬塊錢,又交代他辦一些事,沒想到他在電話里答應的非常爽快,語氣里還帶著淡淡的安心。
我掛斷電話,忍不住暗想:這是什么人???不相信王曼,反倒認為我拿了錢,才會真給他把事情解決?
做好準備工作,下午四點多,我到了郊區(qū)土地廟。也不算廟,兩米高的牌子,凹進去幾十厘米,放了一尊泥巴神像。有神像不一定有土地,這是一座被野靈占據(jù)的廟。
廟的左右擺了兩張桌子,上面放著各類貢品,這塊地的村官早早的在一邊閑聊。王曼三爺爺?shù)乃緳C見到我,遠遠的迎上來,熱情的說:“陳先生,王老交代的都準備好了,您看還滿意嗎?”
司機引導著我往前走,他很自然的落后我半步,看來這是一位老油條。
“還行。”我拿起供桌上的蘋果啃著走到土地廟前,盯著神像看了好久,才對旁邊得司機說:“王老的生辰準備好了吧?”
他恭敬的拿出一個盒子打開,里面放著一張紅紙,寫著王老的八字。我看著還沒干枯的字跡,問:“這是王老親自寫的?”
司機連忙點頭。
我把八字貼在一米多高的土地爺頭頂,一腳踹翻原有的香爐,香灰撒了一地,看來拜野神的人不少。拿出裝著晦土、小人灰、紅塵氣血的香爐放到神像前,點了炷請神香拿在手上,我在心里默念:“有請縣城土地!”
由于踹了香爐,野神來的很快,香忽明忽暗的節(jié)奏非??欤拖駸襞菀婚W一閃的。司機和一眾村官在旁邊看著,低頭不知道在嘀咕什么?不定在求土地爺原諒,說這一腳不是他們踹。
我甩著手上的香,默念的威脅野神說:“小小野神,也敢霸占土地之位。趕快離開,不然封了你的靈,拆了廟,讓你魂飛魄散。”
神像頭上貼著王老的八字,它看到的是王老頭,事后要找的也是王老頭。
突然,莫名的風卷起翻倒在地上的香灰,對著眾人吹來,大部份的灰都吹向了我的臉。我冷笑的看著請神香,暗想:“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