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送馮哥回來的時候,見藏獒還在不斷的叫,以為藏獒是餓了,罵罵咧咧的說:“幫狗玩意,一天就知道叫,一會給你們整個人吃,撐死你們幫逼養(yǎng)的!”
胡三說完,我聽見了開門的聲音,然后就是柴油車發(fā)動的聲音。這一系列的聲音讓我心中一喜,這表明胡三是要出門。
“等胡三出門了咱就出去!”我在通道里面小聲的說。見倆人點頭答應(yīng),我歪著脖子靠近了頭頂?shù)哪景?,生怕漏過半點聲音。
不一會,就聽見胡三往車上扔?xùn)|西,聽著那‘咣當當’的響動,往車上扔的應(yīng)該是鐵器,板鍬或者鎬一類的東西。
這大冬天的他們拿這些東西出去干啥?我回頭看向謝宇,他眼中也閃現(xiàn)出了一絲疑惑。就在我愣神的功夫,胡三說:“上車,干活了!”
謝宇小聲的說:“他們不會是要盜墓吧?”
我搖了搖,表示并不清楚。此時胡三已經(jīng)將車開出了院子,聽著柴油車發(fā)動機的聲音越來越遠,我推開木板出了地洞。
看著積雪上壓著兩條深深的車轍印,似乎印證了謝宇剛才的想法,這胡三很有可能去盜墓了。
太陽老大,掛在頭頂,陽光照在積雪上折射回來的光線讓我的眼睛有些睜不開。這明明是大中午,謝宇的手表咋變成了下午三點多?
“你的手表是咋回事?”我問謝宇。
謝宇自己看了一眼時間,又把手表給我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針標明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四點多了:“可能是剛才吊籠掉下來的時候震到了。”
我沒多想,畢竟謝宇說的事情合情合理,此時已經(jīng)沒了胡三貨車的影子,他們順著哈五路往北去,看來是要去哈爾濱:“這事你管不管?胡三走的蹊蹺!”
謝宇連忙點頭:“要真是盜墓案件,那我的功勞可就大了,升遷有望!趕緊去731,車還在那停著呢!”我們說著,直奔731。
“曉寶子,咱倆也跟著去?”倪遠超現(xiàn)在只想快點回家,不情愿的往前走著。他此時的表現(xiàn),明顯是有點驚嚇過度了。
我點頭說:“去,一起去!疑點太多解不開,憋在心里難受!”
謝宇一聽這話,立馬站住了,我沒想到他會突然停下來,面對面的就撞在一起了。我說:“你咋突然停下了,嚇死我了!”
“啥疑點?有啥依據(jù)沒有?和我倆說說怎么回事!”
“邊走邊說!”我點頭將胡三昨天話中的破綻說了出來:第一,若是胡三不認識玉金魚的買家,那么買賣兩家人都會起疑心。第一次交易不會像胡三說的那么輕描淡寫的,畢竟一萬塊錢不是小數(shù)目。
第二,胡三說玉金魚的消息是買家提供給他的,這很不正常。我是爺爺去世的那個晚上把玉金魚放在大爺兒家的,這事只有我自己知道,因為我去放玉金魚的時候大爺兒家沒人,他家所有人都在我家里守著爺爺。難道是這買家能掐會算?
第三,剛才那個叫馮哥的人物是誰?求胡三辦的是什么事?此時胡三是不是就去辦那個馮哥交代的事去了?這事情會不會和玉金魚的買家有關(guān)系?
腦袋中無數(shù)個問號在閃動,讓我感覺這一刻是福爾摩斯附體。其實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不過我沒有說。
胡三的事是在那個已經(jīng)死了的猴扒子嘴里聽來的,猴扒子說完這話,當天晚上就死在了我們的屋里,若說不是遭人陷害,打死我都不信。不過這話我不能說,因為我和倪遠超將猴扒子的尸體扔松花江的事要瞞著所有人。
“對了,謝宇,你知道小諸葛是誰不?”想起猴扒子,突然想起了他嘴里還有一個關(guān)鍵人物,‘小諸葛’。來平房鎮(zhèn)的時候,只顧著尋找偷玉金魚的猴扒子,而忽略了小諸葛這個智囊人物。
“沒聽過這人,經(jīng)常和胡三在一起的就有馬家兄弟和李疤愣,再沒別人了!我剛來這里工作,知道的不多。”
說著,我們已經(jīng)到了731,謝宇發(fā)動面包車開始追胡三。胡三開的是柴油的大貨車,車速不快,我們開車上了哈五路沒一會,就看見了胡三遠遠的跑在前面。
謝宇看見了胡三的車,也不怕跟丟了,放松下來以后問:“對了,你接著說,想通啥了?”
我靠在了面包車的后背上,看著車頂長出了口氣:“胡三和買家認識,而且合作了不止一次!還有,我現(xiàn)在的一切行動都暴露在某個神秘人的監(jiān)視下,現(xiàn)在的我們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我說完,倪遠超和謝宇倆人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看,身后并沒有車輛跟隨,車里也只有我們?nèi)齻€人。倪遠超拍著胸脯說:“嚇死我了,你這么說很嚇人知道不?跟著你出來真危險,說不上啥時候就把命丟了!”
“小心車!”謝宇左右撒么這會功夫,迎面就來了一輛大卡車,我連忙大聲提醒。
謝宇回過神來,一腳踩下剎車,同時猛往右側(cè)打了兩圈方向盤,這才避免了車禍的發(fā)生,可是面包車卻掉在了公路旁邊的壕溝里。
“下車推吧!還等啥呢?”我見倪遠超還在歪著腦袋發(fā)愣,我揉著眉心說。這一天可沒個好,老出事。
“曉寶子,剛才那車沒了!”倪遠超說的話讓我一驚,連忙回頭看,這一看,可不是,身后的路上一個車也沒有,更別提剛才我見的那輛大卡車了。
“別管了,趕緊推車,一會胡三跑遠了就追不上了!”我說著,打開車門。還好,壕溝不是很深,車子的兩個后轱轆還在公路邊上搭著,并沒有拖地盤。
我脫下衣服墊在車轱轆下面,和倪遠超推了半天車,費了老大的勁才把車弄回公路上,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半小時,胡三的車早已沒了影子,我們追丟了!
“曉寶,你也別著急,順著哈五路一直追,會發(fā)現(xiàn)的!”謝宇說完,拿起車里警用對講報告了胡三的車牌號,并表示只監(jiān)視,不要攔截。
不一會警察指揮中心就傳來了消息,此時胡三的藍色柴油貨車正往道外的方向去呢。有了哈市警察的全力配合,知道胡三丟不了,我們?nèi)齻€開始了剛才的話題。
“曉寶子,你說我們被監(jiān)視了,你有啥好被監(jiān)視的?要錢沒錢的,想要劫色也不能你這糙老爺們??!”倪遠超一邊擦著手上的泥一邊說。
我亮出了中指上套著的扳指:“這東西可比錢‘值錢’,我感覺他還想要我這玩意!”
謝宇皺眉說:“不對,他不是已經(jīng)找到了玉金魚了么?而且你說過,這扳指不如玉金魚好,你憑什么肯定有人在背后操控著這一切?”
我搖了搖頭,并沒有給出明確的答復(fù),只說了兩個字:“直覺!”
九十年代的時候,哈五路是一條砂石路,中間高,兩邊低成拱橋形,石頭尖全都朝上,下過雪以后路面的積雪也沒有人清理,經(jīng)過過往的車輛一壓,附著在地面形成了凹凸不平的冰棱。
路邊狀況可以說是糟糕透頂,車子開的很慢,等我們到市區(qū)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五點多了,冬天的東北天黑的很早,五點的時候外面已經(jīng)伸手不見五指了。
道外警局傳來消息,胡三他們把車停在了路邊,進了飯店。
聽到吃飯,我們是三個的肚子全都‘咕嚕咕嚕’的叫了起來。我們這才想起,早上我們只吃了幾個包子,現(xiàn)在早已饑腸轆轆。
“咱們也吃飯,有道外的同行監(jiān)視著,錯不了!”
……
吃的差不多了,我用袖頭子擦了擦嘴上的油漬說。“謝宇,我估摸著你立功受獎的機會來了!”
“這話咋說?”謝宇放下筷子,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我。
倪遠超聽到這,抬頭就要說話,我連忙一掐他腰間軟肉,這小子要是說話,說不上那句話就說漏了,所以我告訴他,除了我倆在一起的情況,少說話,多聽,多吃!
我很是適宜的松開倪遠超,他看了我一眼,撇嘴道:“你倆聊著,我去車里等著!”
我見他有點生氣了,連忙拉住他:“你也聽聽,幫著分析分析!”倪遠超一撇嘴,不過他沒有拒絕,再次坐了下來。
我說:“我們只是靠著他們裝車發(fā)出的聲音來判定他們帶著鎬和鐵鍬,你們說他們會不會還帶著漁網(wǎng)啥的?”
“凈扯犢子,他們開了一下午車,就為了來撈魚的?”倪遠超的氣還沒順,沒好聲的打斷了我的話。
“也有可能是沉尸!”謝宇眼睛一亮,說出了一個大膽的假設(shè)。
我們分析了半天,首先就把撈魚和沉尸這兩種可能排除掉了,沉尸不會來松花江,因為路遠、人多、眼雜。若是撈魚更犯不上大半夜的過來,來撈魚大多是天不亮就出發(fā),到松花江正好是上午十點多,氣溫回暖,這時候破冰才會有收獲。
分析到了這里,我已經(jīng)猜出來他們是干什么的來了,和倪遠超對視一眼,我知道,他也想明白了。
大約后半夜兩點多時候,車里的警用對講再次響起,被告知他們已經(jīng)開始行動了,這消息就好像一陣強心劑,讓我們?nèi)齻€頓時來了精神,發(fā)動車子直奔江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