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句話威脅的成分很大,但小伙子聽了,卻是滿不在乎的說:“行,我答應了。”
我看小伙子答應的如此爽快,也就沒再這個上面糾結了。隨后,我將需要的東西簡單的交代了一下,然后在何先生和老頭的帶領下,來到了距離楊富貴祖墳不遠的地方。
由于這是偷盜地氣,所以對于下葬的地,不用那么講究,我隨便點了一塊地,做下了標記。
晚上八點,我們兵分兩路,一路由姓何的先生帶隊,一路由我?guī)ш?。不過在此之前,我們還必須要一同到達白天那個做下標記的地方。因為這個絲線通脈的法術是需要依靠一根紅繩作為載體,說白了,也就是利用特殊手法,通過紅繩將泥鰍地的風水偷盜過來。
一個小時后,我們來到了白天的那個小山坡,我將事先準備好的紅繩,系上一枚貼有符箓的竹片,釘在做好標記的地方。這叫定神鎖脈,意思也就是說,用這道青竹符,鎖住地氣,以免一會施法的事情,泄了地氣,害的我白白浪費時間。
做完這一切之后,我?guī)е项^,牽著紅繩,來到了楊富貴的祖墳——泥鰍地。
由于何先生沒有跟過來,所以在施法的過程中,我也不會擔心有人偷窺。半個小時后,施法完本,我?guī)е项^回到了白天選的那塊地。
何先生一看我回來了,心知事情已經(jīng)成了,于是大吼一聲:“動土。”
早已等候多時的眾人,聞及此言,立即抄起鋤頭,在插著青竹符的地方挖了下去。這一挖卻將眾人嚇了一跳,甚至連那位身為地師的何先生也不例外。
滋滋——
一陣清響之后,被挖開的地方騰起了濃濃的煙霧。
這個過程很短,大概持續(xù)了有數(shù)十秒鐘。煙霧消失之后,眾人看向我的表情都變了,就連原先的那個何先生也是一副見鬼的摸樣。不過,想想也很正常,如果易地而處,換做是我的話,同樣也是如此表情。
我沒有理會眾人的目光,猶自坐到了一旁點燃了香煙。大概半個小時左右,墓穴挖好了,將骨灰盒下葬后,我又讓那些負責挖地的漢子們,在墳前龍虎砂的位置挖兩個呈八字形的溝渠,然后再將五營的犁頭符埋入其中。
挖坑,埋下貼有符箓的犁頭,這是為了鎖住地氣,也是第一步。
第二步,還要在墳后侍砂位置挖上兩口井,外用石磚砌成八卦形井巖,左邊用砂填埋,右邊用水灌滿。
在《楊公訣》中,侍砂是吉砂,位于墓穴后面兩邊擁護送迎的砂,如衛(wèi)兵持立兩側,能抵擋外來四風吹射,聚集內氣。我將兩口井挖在這個位置,目的就是為了奪取泥鰍地的地氣。
一個鐘頭后,下葬完畢。我輕輕的拍了一下,站在那里猶自傻笑的小伙子說:“你母親的骸骨已入吉穴,望你遵守自己的諾言,否則……”說到這里,我淡淡的掃了一眼墓穴的位置,小伙子一看這架勢,頓時臉色驟變,急忙問道:“先生,請問您剛剛放在墓穴里頭的那道靈符是干什么用的???”
看著小伙子忐忑不安的樣子,我心中樂開了花。其實墓穴里頭有個狗屁靈符,那不過是一張就普通的黃紙而已,我之所以把這東西放進去,一個是為了警告這小伙子不要太過得意忘形,忘了自己的承諾。另一個是我想勾起他的好奇心,和疑心病。
因為我這個人,生平最恨別人威脅我,這塊地是在他老爹的威脅之下,我才給他弄的,而且是使用了最為陰損的方法,玄絲通脈。那么,他家就必須付出一定的代價。
當然,我不會去主動害他們。
這也是我放了一張空白黃紙進去的原因,只要他們家里頭的人,不惦記著那張紙,那就沒事。倘若他們惦記,或者說不放心,怕我在里頭動了手腳,想刨坑看看,那么就對不起了,墳頭一開,地氣盡泄,這塊地也就廢了。
不過為了忽悠這小子,我還是笑了笑說:“沒什么,一道鎮(zhèn)壓地氣的符箓而已,你們不動它就沒事。”
他們父子二人聽的面面相覷,倒是那個何先生大有深意的望了我一眼,我知道他業(yè)已看穿了我的把戲。不過,我并不擔心他會拆穿我,因為同行之間相互拆臺,這是大忌,我相信像他這種老江湖是不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
隨即,我辭別了幾人,回到了童童的家里,可是還沒等我躺下,電話又響了,一接通,是馬建峰。
他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兄弟,你打聽的事情有眉目了,咱們香妃茶樓見。”
香妃茶樓在城南,地處偏僻,交通十分不便,他選這個地,我就知道王家對我搜捕還沒有停止。為了安全起見,我在童童家里拿了一件帶帽子的羽絨服,然后直奔香妃茶樓而去。
到那里已經(jīng)是晚上十一點多,在服務員的帶領下,我來到了馬建峰所在的包間。一推門,我頓時驚呆了,包間里除了馬建峰以外,還有一個警察,約莫四十來歲,警銜好像好不低,二杠三花。
看到這個警察,我的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心想:“這馬建峰怎么回事?明知道王家到處在找我,怎么叫了一個警察過來?難道這家伙想出賣我?”
馬建峰似乎看穿了我內心的想法一般,他笑了笑,指著那名警察,給我介紹道:“市公安局李副局長。”我一聽這頭銜,頓時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就想往外頭跑。然而,讓我沒想到的是,這位李副局長竟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臉期待的望著我說:“您就是柳如風柳師傅吧?”
由于一時間不知道他想干些什么,我只得點點頭說:“是的,我就是柳如風。”
這名李副局長一聽說我就是柳如風,頓時喜出望外,隨即,一把推開椅子,猛的跑到了我的面前,一把抓住我的右手,語無倫次的說道:“太好了,太好了,柳師傅,我終于見到你了,我太高興了。”說著,他連忙拉開椅子,沖我作出一個邀請的姿勢,口中道:“柳師傅,請座。”
這名副局長的舉動,令我有些不明所以。但我還強忍住內心的疑惑,坐到了位置上。閑扯了幾句后,馬建峰沖他使了一個眼色,這名副局長猶豫了一下,然后從隨身的手提包中摸出一個檔案袋,輕輕的捧到了我的面前。
馬武德!看到檔案袋上馬武德三個字,我不由的抬頭看了李副局長一眼,他重重的點了一下頭,道:“這是馬武德的資料。”
這時,我才知道馬建峰為什么帶著這個副局長來了,原來這家伙居然請動了這個姓李副局長幫他去調查馬武德。
不過,令我感到好奇的是,馬建峰一個混混,他有什么資格請動副局長幫忙調查此事。但是,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沒有時間去考慮這個問題了,因為我的心思完全被這個檔案所吸引。
我道了一聲謝,連忙將檔案袋接了過來。
雖然我心中早有準備,可打開檔案袋后,我還是大吃一驚。檔案袋里不但有馬武德的資料,家庭住址,工作單位,連他的配偶資料都十分詳細。甚至,連他們上班、下班的時間,平日里都什么時候去買菜,誰去買,都記在的十分詳細。
更為夸張的是,上面居然還記錄了馬武德昨天去酒店找小姐的詳細經(jīng)過。
“柳先生,不知道這個檔案,能不能幫到您?”
就在我翻看檔案的時候,耳邊傳來一陣弱弱的叫聲,抬頭望去,只見李副局長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臉緊張的望著我,那神情就如同男人遇到心儀的女神時一般,既擔心,又期待。
我有些茫然望了他一眼,雖不知道他為何露出這樣的神情,我還是老老實實的點點頭,回答了一句:“李局長,你這個檔案對我來說很重要,謝謝你了。”李副局長見我道謝,如釋重負的長舒了一口氣,隨即連連擺手,口稱不敢。
一番假意客套之后,他道明來意,說是最近諸事不順,先是老婆病了,后是做生意的兒子虧的血本無歸,完了又是自個在競選局長的時候,落榜了。
總之一句話,很倒霉,倒霉到喝水塞牙,放屁砸腳后跟。
面對他的請求,我下意識的就要去拒絕。因為我現(xiàn)在身上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我已經(jīng)無暇顧及其他。旁的不說,就是童童這檔子事情,就令我忙的焦頭爛額。更不用說,我父親目前還有傷在身,不日我還要趕赴江西。
可轉念一想,還是算了。拋開因果關系不說,就是這份人情,我也必須得償還。
我想了想,還是答應了下來。
隨后,在這位李副局長的帶領下,我來到了他的家里。一進門,首先,躍入眼簾的是十尊佛像被供在屋子里頭??吹竭@些佛像,我瞬間明白了這位陳副局長為什么這么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