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特征非常符合我堂哥的狀況,可以說幾乎是跟他一模一樣。
再看屬相,她命中夫星為庚辛金,不管屬什么,都與庚辛金有密切的關(guān)系。命主屬豬,大她的屬相有申猴、酉雞、戌狗,這個幾個屬相里頭都有金,乍一看,這三個屬相都有可能是她的男人。
再仔細(xì)一瞅,猴為庚申,庚與乙木合,是最佳的選擇。雞為辛酉,丑酉合,次之。狗為壬戌,與夫?qū)m丑土丑戌犯刑,好象緣分差了點。她的男人為食神生財格,癸水食神是用神,與癸水也有扯不斷的關(guān)系,而男人的八字日元正是癸水,癸卯日生人。
我堂哥剛好符合這個特征。
這就是她的命,她命中該嫁給一個不如自己,家庭條件很差的打工者。而不是道士口中的那個什么有錢人,當(dāng)官的。如果按傳統(tǒng)的合婚法,什么豬遇猿猴不到頭,這兩人又豈能結(jié)婚?
所以說,老道一說出這種話,我立即意識到他跟街頭那些算命,卜卦的神棍沒什么區(qū)別。
得知這個信息后,我再無顧忌,當(dāng)場指出老道是個騙子。老道尚未開口說話,王老太爺?shù)故菑呐詣裾f了起來:“小柳子,云龍子道長可是青城山的高人,沒有根據(jù)的話不要亂說。”
老道一看王老爺子給他撐腰,立即擺出一副極為生氣的摸樣說:“小伙子,我好心給你看八字,你反咬我一口是什么意思?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安的是什么心思,倘若我沒猜錯的話,你拿這兩個八字來刁難我,只怕是為了成全王少的姻緣吧?”說到這里,他掃了一眼站在旁邊的王衛(wèi)東說:“王施主,我說的對不對?”
王衛(wèi)東頓時嚇了一跳,下意識的瞅了我一眼,我暗叫一聲不好,心說:“這老道好生厲害,三言兩語就將自己撇的干干凈凈,而且還將矛頭指向了我們。”
果然,這老道話一說完,王老太爺?shù)哪樕⒌囊幌戮统亮讼聛?,然后伸手指著王衛(wèi)東大聲說:“是不是這樣的?你說。”
王衛(wèi)東哪里敢說,此刻的他,已經(jīng)嚇的臉色發(fā)青,渾身哆嗦。王老太爺一看這架勢,估摸著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于是立即把苗頭指向了我:“小柳子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對王老太爺?shù)脑儐?,我很想告訴他實情,但考慮到老道在場,說出來有損王家的顏面,我只得故意裝作一副為難的樣子,說:“老爺子我們能不能私下聊聊。”我特意把私下兩個字咬的很重,王老太爺也是個老江湖,他見我說這話時,眼睛若有所指的掃了一下老道,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
隨即,他沖老道點點頭說:“道長,您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
在他的帶領(lǐng)下,我來到了最里邊的屋子,分賓主坐下后,不待老爺子開口詢問,我便主動交代了事情的始末。從一開始王衛(wèi)東到我家說起,一樁樁一件件,我都說的十分詳細(xì),甚至連王衛(wèi)東伙同派出所馬所長威脅我的事情,我都直言不諱的說了出來。
王老太爺聽了之后,并沒有我想象中的暴跳如雷,而是長長的嘆息了一聲,說:“小柳子,這事是我們王家做的不對,還望你不要跟衛(wèi)東一般見識,老頭子我在這里給你賠禮了。”說著,他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我頓時嚇了一跳,連忙伸手將他扶住,說:“使不得,老爺子,使不得。”
王老爺子搖了搖頭說:“有什么使得,使不得的,我那個孫子給你添了這么多麻煩。”說起孫子王衛(wèi)東,他又是一聲長嘆,接著便說:“這孩子父母去世的早,是我一手將他養(yǎng)大的,他跟我特別親,如果不是道長說他跟那個女人屬相相克,不能結(jié)婚的話,我怎會做出這等棒打鴛鴦的事情。”
我原以為老爺子是嫌棄對方寡婦的身份,有辱王家的門楣,現(xiàn)在才知道問題的關(guān)鍵是八字和屬相,而這一切的源頭正是那老道。只要搞定老道,揭穿老道真實的面目,那么一切問題則迎刃而解。
我想了想,然后將王衛(wèi)東和那個女人的八字詳細(xì)的跟他做了一個介紹,王老爺子聽了之后,將信將疑。我一看這事有門,又拿出起先刁難老道的兩個八字作為佐證,并信誓旦旦的說,倘若不信,可以拿著這四個八字,隨便問人。
王老爺子看我不像說假,頓時猶豫了起來。不過想想也很正常,一個是青城山天師道的道長,一個是當(dāng)?shù)仡H有名望的柳出塵之子,誰也不比誰差,兩個人說的都有道理,他一個普通人哪里分得清是什么一種狀況。
就在當(dāng)口,屋外突然傳來一聲慘叫,聽聲音好像是王衛(wèi)東的,我扶著老爺子連忙跑了出去。結(jié)果卻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客廳里,王衛(wèi)東躺在地上,一臉痛苦的抱著腦袋,在那里嚎叫,而那個老道卻不見了。
看到這個情形,我跟王老爺子都傻眼了,就算王衛(wèi)東不說,我們也知道他是被老道打倒的。不過這樣也好,老道一走,反倒證明他心虛了,從另一方面來講,我批的八字很快會得到王老爺子的認(rèn)可。
不過眼下這光景,并不適合商討這個問題,而且看這個架勢,他們爺孫倆估摸著還有話要說,我在這里反倒不好。
隨即,我提出了辭行,王老太爺假意挽留了一番,然后將我送出了王家?;氐酱遄拥臅r候,已經(jīng)是天快擦黑了,遠(yuǎn)遠(yuǎn)的望著家里黑燈瞎火的,我還以為母親不在家??傻郊掖蜷_燈一看,渾然不是那么一回事,不但母親在家,而且連父親也回來了,兩人坐在客廳里一言不發(fā),均是黑著個臉。
我一看這架勢,估摸著兩人是在等我,我撒腿就往外跑,結(jié)果還沒等我跨出門檻,胳膊就被父親揪住了,接著就被他拖到了沙發(fā)上,然后母親跑過去就將門栓上了。這時,我還是弄不清楚他們要干什么?我嬉皮笑臉的說:“干啥?。筷P(guān)門打狗么?”
父親沒有理會我的調(diào)侃,而是將茶幾上的一張白紙輕輕的推到了我的跟前,我低頭一看,只見上面寫著兩組生辰八字,乍一看有些眼熟,再仔細(xì)一瞅,咦,這不是王衛(wèi)東給我的生辰八字么?父親給我看這個是什么意思?
我有些不解的望著父親問:“爸,你讓我看這個做什么?”
父親面對我的詢問避而不答,反問一句說:“我問你,你是不是違背了當(dāng)年的承諾?”他口中的承諾,是我十歲的時應(yīng)下的。我十歲跟父親學(xué)道開始,他就禁止我擺陣,說是我命中有一劫難,會應(yīng)驗在擺陣之上。
對于父親的話,以前我是深信不疑。可批過自己的八字以后,我就不相信他說的了,因為我對我的命運(yùn)基本上是清楚的,我的上學(xué),參軍,分配,工作情況,職務(wù)晉升,乃至婚姻狀態(tài)不太好,要離婚一次等等,我都心中有數(shù)。而且,到目前二十五歲為止,我的人生狀態(tài)基本上都沒有偏離我命運(yùn)的軌跡。
所以,對于父親的話,我是壓根不信。
這不信歸不信,可面對父親的質(zhì)問,我也不能抬杠。因為我知道他的脾氣,一旦要抬杠了,八成會數(shù)落我一番,沒準(zhǔn)還會胖揍我一頓。
當(dāng)下,我故意裝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笑了笑說:“爸,瞧您說的,你還不了解我么,我這人從來不說謊……”謊字一出口,腦袋上就重重的挨了一下,接著便聽得父親咆哮聲在耳邊響起:“你不說謊,母豬都能上樹了,少跟我胡扯,實話告訴你吧,我打電話問了劉芳,她說你幫她擺了桃花陣,這是怎么回事?說吧!”
我見父親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心知撒謊已經(jīng)是沒有必要了。于是,一五一十的將劉芳的老公,怎么求我,我怎么答應(yīng)他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了出來。我原以為父親肯定會將我胖揍一頓,最次也是臭罵一頓,或者是數(shù)落一番,結(jié)果父親既沒罵我,也沒打我,更沒訓(xùn)斥我,而是長嘆一聲說:“這下麻煩了。”
我不知道父親指的麻煩是什么,但見他老人家表情落寞,還是不由的勸慰了一聲:“爸,你看你,不就一個桃花陣么?有什么大不了的。”
父親看我表露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頓時暴跳如雷,又甩手賞了我一個板栗,直將我打的嗷嗷叫喚,這才指著白紙上的一個八字說:“你知道這是誰的八字么?”
我搖了搖頭說:“不知道。”可話一出口,我騰然間反應(yīng)了過來,急忙問道:“這不是劉芳的吧?”
父親重重的點了一下頭說:“是的,這就是劉芳的八字。”
我一聽說是劉芳的八字頓時就樂了,心想:“這桃花陣挺好使啊,這桃花陣剛擺沒多久,就給她吊了一個金龜婿啊。”想到這里,我不由的咧嘴笑了起來,父親看我笑的挺歡實,便隨口問了一句:“是不是覺得挺有成就感的?”
我下意識的點點頭說:“是!”這個是字剛從嘴里頭蹦跶出來,腦袋上就重重的挨了一下,接著我就看到父親一臉憤怒的望著我說:“是個屁,你都要大禍臨頭了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