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然,你干嘛去?”老道士的聲音如驚雷一般,讓我及時停住了腳,這才意識到自己的魯莽,昨天晚上,就是因為這種情況,才讓那個村民因我而死。
現(xiàn)在又來了,要不是老道士的一嗓子,我也不會的會發(fā)生什么事情。本來想把那個小女孩兒指給老道士看,但是當(dāng)我轉(zhuǎn)過身去,原本小女孩兒站的那個地方空空如也,就像那個小女孩兒從來沒有來過一般。
我小心翼翼的尋找著那個小女孩兒的蹤跡,老道士也站起來,到了我的身邊。
“淡然,你又看見了?”老道士看見我的這個樣子,就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也告訴了他。
我點了點頭,手電筒還在四處尋找著,可是還是沒有看見一點蹤跡。好像每次,這個小女孩兒都出現(xiàn)的很突兀,消失的也很突然,來無影去無蹤。
老道士見我點頭,立刻放下褡褳,拿出桃木劍等一些工具,在地上亂畫起來。我也沒管他在干嘛,而是自己繼續(xù)拿著手電筒尋找著,希望找到一絲蹤跡。
做完那一切之后,老道士過來從我的帆布包里把羅盤拿了過去,看了好半天,那羅盤一點動靜都沒有。老道士放下羅盤,對著我搖了搖頭,看來他也沒辦法找到那個小女孩兒。
看見老道士搖頭,我也有些泄氣。不知道為什么,我對那個女孩兒剛才還恨之入骨,現(xiàn)在卻又恨不起來了,很想問問清楚,昨天那個村民,為什么會死,它一定會知道。
“道長,那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呢?”回到火堆旁,我的心情很亂。這一刻,甚至希望老道士自私一點,給我說這不關(guān)我們的事情,他們愛怎么折騰怎么折騰,我們回家。
其實這一刻,我心里真有這種念頭冒出來,只不過沒辦法自私,所以只能期望老道士自私一些,然后讓我做出自私的決定。
不過注定要讓我失望了,老道士又往那火堆上放上了兩根干柴,也不看向我,猶如自言自語一般說道:“等吧,等到十二點,我們再去找那偷尸賊。”
又是等到十二點,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害怕老道士的十二點了。過了十二點,肯定沒啥好事兒,昨天晚上就是過了十二點。昨天晚上的事兒,已經(jīng)成為了我的心魔,揮之不去。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我也慢慢的變得平靜下來,開始思考很多事情,終于想到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如果真的小柯就是那偷尸賊的話,那么小柯為什么偷尸體呢,老柯的尸體難道也是他偷的,算起來,老柯尸體的失蹤最有可能做這件事情的人也就只有他。
還有一個讓我想不明白的地方就是,老柯爺回魂夜的時候,附身在了小柯身上。那天晚上,三婆把小柯帶走了,他們聊了一些什么,到現(xiàn)在為止,我們誰都不知道。這樣一想,小柯這事情還真復(fù)雜,說不定三婆會知道一些什么。
想起三婆,我又想到之前的那個夢,那個夢太真實了,以至于我都有些懷疑這些事情到底是不是三婆做的。
我把這些事情,也都告訴了老道士。老道士還是那副樣子,也不點頭也不搖頭,只是說先找到那個偷尸賊,等找到了問清楚就能知道到底什么情況。而且陳鑫他爸也已經(jīng)在從村子里打聽情況,這樣多方面印證,才能找對方向。
“時間差不多了,走吧,你的那幾張符我給重畫了一遍。這符你拿上別亂用,沒想到你還會這么厲害的符,那鬼只要沾上的話,就會魂飛魄散。”老道士把我昨天畫的那符,完善好了之后交到了我手里。
說實在話,這符到底有啥作用我都不太清楚,只是按照表姑爺給我的那本書里畫出來的。經(jīng)過老道士這么一說,才感覺到有些害怕,不過也有些欣喜,看來表姑爺給我的那本書里面的東西,也是有用的??礃幼樱@事情過去之后,我得好好研習(xí)一下表姑爺?shù)哪潜緯械膬?nèi)容。
我跟在老道士的身后,兩個人兩把手電筒,一路上只有被絆倒的樹葉嘩嘩作響,再加上我們兩人的呼吸聲。
這條路,是昨天老道士和那幾個村民去追那盜尸體的人踩出來的,現(xiàn)在還能看見一些歪歪扭扭的灌木,也是昨天被他們踩成這樣的。
走了大概二十多分鐘,老道士停了下來,指了指前方的樹林對著我說道:“昨天晚上,那人就是從這兒跑進(jìn)去了。”
我看著前方的樹林,更密集了,幾乎就是樹挨著樹。而那些樹和這邊的很不一樣,因為那邊的樹排列的非常整齊,而且從年齡上來看,也不過十幾年二十多年,比不上這邊的那些上了年紀(jì)的大樹。
看完前方的樹林,我有些驚訝的回過頭來看向老道士。老道士又一次對著我點了點頭,證明我的猜測沒錯。前方的樹林,并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人工種植出來的。
這讓我更加理解,為什么昨天晚上老道士看見那人逃進(jìn)了前方的樹林選擇不追的原因。對于深山老林深處,出現(xiàn)這樣的人造林,誰都不能保證里面會有什么。有時候,人比那些東西更為可怕。
老道士沒有多說話,把褡褳放下了綁在腰間,拿起手電筒繼續(xù)往前走。我也把帆布包斜跨,讓包正好處于我面前,才跟著老道士一起朝著那片密林走去。
這片人造林的間距很小,正好能容得下我和老道士單個通過,要是胖子在這兒,估計從兩棵樹直接都走不過去。這讓我和老道士倆人,更加的小心翼翼。如果現(xiàn)在有什么東西朝著我們襲擊過來,騰開手掏家伙的時間都會比平時多一些,所以更加的危險。
我把兩張符紙攥的更緊了,原本那拍魂尺才是最順手的家伙,不過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在陳鑫他爸那兒,而銅錢劍也被老道士給弄的了一堆零散的銅錢,三婆的那條鞭子在這兒也施展不開,這兩張符就成了我現(xiàn)在身上最厲害的武器。
樹林很深,我已經(jīng)走的汗流浹背,還是依舊沒有出這個林子??辞胺降睦系朗浚孟褚灿行├?。
“道長,這片林子怎么這么大?”我扶著旁邊的樹累的直喘氣,黑暗中,看不清這樹的葉子,也辨別不出來這到底是一顆什么樹。
老道士聽到我的話,也扶著樹停下來:“淡然,休息一會兒吧,這鬼地方我也第一次來,沒想到這東西竟然是人種出來的,說不定種樹的人家就在附近。連個路都沒有,也不知道這人在這山里邊怎么活下來的。”
樹的間距很窄,我和老道士休息都沒辦法坐在地上,只能站著扶著樹休息。這樣休息雖然姿勢比較別扭,但是比一直往前走要輕松一些。
我剛想試圖坐下來,碰到了旁邊的一棵樹,只聽見“撲騰騰”的幾聲,一直貓頭鷹從樹上飛了出去,而飛起來的時候還叫了兩聲。這兩聲叫,不太像平常的貓頭鷹,倒像是再笑一般,讓人毛骨悚然。
這貓頭鷹,在我們那邊又被叫做“信侯”,半夜貓頭鷹叫被視為不祥的預(yù)兆。一般半夜聽到貓頭鷹叫,那么說明近期可能會死人。
小時候,我也曾問過表姑爺,為什么貓頭鷹叫,就會死人。表姑爺當(dāng)時的解釋是,貓頭鷹的那雙眼睛通靈,能看見飄忽的靈魂,人死之前靈魂都會出竅,它們能看見這些東西,所以才會叫。這也是它們被稱為“信侯”的原因,它們就是給人送信的,有人要死了。
聽到貓頭鷹叫,原本剛放松下來的老道士也瞬間變得緊張起來。稍微整理了一下,就朝著后面的我大聲喊道:“淡然,快點走,前邊可能出事兒了。”
老道士的這一聲喊,讓我也顧不得剛才的驚嚇,立刻跟著老道士往前走。剛開始還是走,沒幾分鐘,老道士的腳步更快,完全是跑了起來,一邊跑還一邊回過頭來招呼我趕緊跟上,生怕我跟丟了。
大概半個小時之后,我和老道士走出了密林出口停了下來。兩只手電筒的強(qiáng)光,同時照在了一座茅草房上。
這個茅草房,比表姑爺?shù)哪莻€還要小,還要破舊。四面土墻,全部都有指頭寬的裂縫,而且就連那茅草上蓋著的石板,都有一些斷裂。
我和老道士小心翼翼的朝著那茅草房靠近,茅草房的門和城大大家牛圈的門差不了多少,這種欄桿門也擋不住什么風(fēng)雨。
在門口,我和老道士的手電筒,同時從那欄桿中間朝著茅草房里面看去。手電筒的光線,讓那本來就不大的茅草房里面的情形一覽無余。
“淡然,快進(jìn)。”看到地上躺著的那個人影,老道士一腳就把門踹開,招呼著我趕緊朝著那躺著的人影旁邊跑過去。
看著地上那熟悉的人影,我一時之間有些不敢相信。老道士慢慢的把那人翻轉(zhuǎn)過來,我才相信了這個事實。
地上躺著的人,就是小柯。此刻小可臉上的表情,完全和昨天晚上死的那個村民臉上完全一致。老道士手往小柯的鼻子上探了一會兒,回過頭來,又朝著我搖了搖頭。小柯死了,死因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