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小柯這個名字,我心里咯噔一下,想起了昨天晚上去配電房斷電的那個人的背影。那天越想越像小柯,難不成昨晚盜尸的人也是他?
“小柯人呢,不是讓你們?nèi)グ讶宓娜硕己皝淼膯幔]喊小柯?”陳鑫他爸臉色陰沉的看著那兩個被安排去喊人的后輩。
那倆后背臉上寫滿了委屈:“陳叔,我們?nèi)タ催^了,小柯家的門鎖著,里面沒人,他去哪兒了我們也不知道啊。”
聽了這話,陳鑫他爸也是滿臉無奈的回過頭來看向老道士,等待著他下一步指示。老道士聽說小柯沒來的時候,只是微微點了點頭,依舊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老道士的這副樣子,把我都給迷惑了,難道昨晚上的那個人和盜尸體的人不是小柯,而是就在這群人當中嗎,不然的話他聽說小柯不在的時候,怎么還是這副表情。
“沒來就先不管他,你讓他們都排成隊,一個一個的從這八卦圖上往過走。”老道士很隨意的和陳鑫他爸說著。
對于眼前這圖到底有什么效果,所有人包括我都不知道,所以大家一時之間全都有些疑惑。但是老道士是三婆指定找來的,憑借三婆在村子里的威望,再加上剛才老道士露的那首,也讓村子里的人對老道士有一些信任。
陳鑫他爸毫不猶豫的第一個人過了一遍,才讓村民們開始排隊往過走。有了第一個,很快就有第二個,況且陳鑫他爸從那邊走過來之后,什么事兒都沒有,所以接下來所有人都很大膽的往過走。
先往過走的都是那些留守在村子里的人,而那些從外面打工回來的,都沒有敢率先往過走。很快的,留守在村子里的這一撥人全部都走完了,接著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那邊的從外面打工回來的那一撥人。
這一撥人不多,只有三十多個,真正從外面打工回來的也就十幾個,剩下的二十來人是他們的家人。
老道士在陳鑫他爸身邊耳語幾句,只見陳鑫他爸上前一步說道:“外面打工的十幾個先不過,剩下的一路過。”
聽到陳鑫他爸的這句話,那十幾個人才算是松了一口氣,不過也是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老道士和陳鑫他爸,不知道他們在打什么主意。
很快的,所有人都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們身上,他們的家人一起過去全部都沒有任何事情發(fā)生。已經(jīng)有人開始懷疑,老道士這做法是不是故意虛張聲勢,其實根本沒啥本事,不然咋不趕緊把人給指出來。
當然更多的人,在懷疑盜尸體的人,就在剩下的這十幾個人之中。因為這十幾個人都是從外面打工回來的,而最近村子里出事兒的,全部都是他們。
“剩下的十幾個,你們聽我安排,全部一起站到圖中間去,我不說出來,你們都不準出來,不然小命丟了就別怪我。”老道士說話之間,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一般,臉上表情很冷,語氣冷冰冰的。
隨著村子里好幾個打工回來的出事兒死了,這讓剩下的這十幾個人都整日人心惶惶,他們也想著離開這個村子。但是李老三的事情,徹底讓他們害怕了,害怕離開村子的時候也被活埋。
現(xiàn)在老道士這一嚇,十幾個人頓時心里一緊張,全部都站進了老道士用墨斗所畫的那個八卦圖中。
當最后一個人進入圖中,老道士朝著這邊大聲喊道:“淡然,小胖子,在八卦圖的八個方向把這符貼上。每個地方,點上一根蠟燭。”
老道士喊完話之后,褡褳往后一扔,雜耍般的手中就多了一把桃木劍,而桃木劍輕輕一挑,幾張火紙就被串了起來。
等我和胖子忙完之后,只見那老道士靜靜站在八卦圖外面,嘴角不斷的在動,發(fā)出一陣陣急速而又難懂的音節(jié)。
隨著老道士聲音越來越快,周邊的溫度越來越冷,本來還圍在老道士身邊的村民,一下子退開了好幾步。老道士忽然桃木劍一轉,那幾張串在桃木劍上的火紙一下子竄出火焰。
老道士把桃木劍往那八卦圖中狠狠的插進去,就在剛插進去的瞬間,那墨斗畫的線竟然如同被點燃了一般,冒出一層淺淺的火光。
本來在八卦圖里面顫顫巍巍的那十幾個人,在這火光燃氣的瞬間,竟然一下子癱倒在地。緊接著,就是一陣熟悉的惡臭傳來,這臭味我太熟悉了,當時燒魚蟹和三婆燒那牛尸體的時候都是這種味道。
好些村民聞到這個味道之后,彎腰開始吐起來。而那暈倒的十幾個村民的家人,第一時間就想去看家人到底怎么樣,但是剛剛到了八卦圖外圍,剛想踏進去,就見眼前的那火苗瞬間升高,把人生生的逼退了回來。
“誰都不準動,他們現(xiàn)在沒事,要是你們想讓他們幾個也沒命,就盡管往里面闖。”這一句話,嚇的那些剛想往進跑的人,及時停住了腳步。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辦,也不清楚里面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那些女人們開始哭起來。
陳鑫他爸作為村長,這個時候當然也想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把頭轉過來看向老道士。
“村長,喊人準備抬人,把這些人都抬到三婆家,趕緊。”老道士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臉上也出現(xiàn)了焦急的神色。老道士手上動作停下來之后,原本還冒著火光的八卦圖,瞬間熄滅。
陳鑫他爸聽老道士這么說之后,趕緊喊那些還在的村民,趕緊把這些人朝著三婆家抬。我也混在人群中,給幫忙抬。
可是剛搭上手,我差點就把人又給扔到了地上。我又一次看見了那熟悉的表情,五官扭曲,帶著恐懼,如果不是還有微弱的心跳,我都以為這十幾個人統(tǒng)統(tǒng)死掉了已經(jīng)。
三婆也被門外的陣仗嚇了一大跳,看到最前面的老道士和我的時候,又嘆了一口氣,而且還用責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看的我都有些莫名其妙。
“把人抬進來,別的人都散了吧,這十幾個人家的,你們也都回去吧,人放我這兒保證沒事。陳家老二,你把你家這大小子也領回去,這后生跟道長,跟我來。”三婆在讓把那十幾人抬進屋之后,把我和老道士也讓進了屋里。
三婆家的堂屋本來就不大,現(xiàn)在擺了好些人,我和老道士連個放腳的地方都沒有。
“老嫂子,這回就麻煩你了,最多五六天,就能好。”老道士竟然朝著三婆行了個晚輩禮,這讓我一時之間有些難以理解。
倒是三婆,生生的受了這一禮,才開口說道:“唉,也好,省的他們一個個來,弄的人心惶惶的。這人命我能給保個幾天,剩下的事情我一概不管了,隨你們折騰。”
從三婆家出來之后,院子里就只剩下了胖子一個人,本來三婆是讓他爸把他帶回去的,但是他說和我們一起回來,就得在一起。
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除此之外,我找不到能夠感謝他的方法。
“道長,接下來我們怎么辦?”三婆已經(jīng)徹底不管了,接下來的所有事情,都得靠我們幾個,確切的說,要靠我們?nèi)齻€人。
“還能咋辦,回去睡覺。昨晚一夜沒睡,老道我可早就困了。這也是在這村子里,要是擱外面,這樣一夜的消耗,少說也得賺個幾萬塊,哎,命苦啊。”老道士一邊說話一邊打著哈欠,好像真的困到不行一般。
我有些奇怪,這回怎么很少見到胖子他媽。一問才知道,原來自從胖子他五爸出事兒之后,陳珊又走了,胖子他媽就一直陪著他五媽。
回到胖子家的時候,胖子他爸打了個招呼,又去了村支書家。最近這倆人可是忙的夠嗆,已經(jīng)在商量如果還不能查出來,要不要去報警??墒乾F(xiàn)在這種事情,就算報警了,也不一定能查出個所以然來。幾乎所有人,都是死于意外,連立個案都沒辦法立。
老道士還真是一回到胖子家,就直接躺床上開始睡起來,我和胖子倆人好不容易才把老道士拉起來。
“道長,你知道那個盜尸體的人是誰對不對,是不是小柯,怎么不去找他呢?”我和胖子倆人輪流的騷擾老道士,讓他睡不安寧。
無奈之下,老道士迷迷糊糊的說道:“是是是,就是你們說的那個小柯,現(xiàn)在趕緊睡覺,晚上就去抓他。淡然你也知道,昨天晚上沒準備好,差點就進了鬼門關。”
老道士這一說,我又是一驚,想到昨天晚上那驚心動魄的場面,現(xiàn)在后背都還在發(fā)冷。聽他這么一說,難不成今天晚上還要進入那片樹林里?
想到這兒,我也不睡了,趕緊起身把帆布包和老道士的褡褳一起拿了過來。從里面掏出好幾張符紙,按照記憶中表姑爺給我的那本書上的東西開始畫符。
這還是我第一次畫,手都有些顫抖。努力的想象著當時表姑爺畫符和之前老道士畫符的樣子,慢慢的把朱砂一點一點的落在符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