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一般,難怪會出事兒。小胖子,你有沒有覺得你們這兒今年比以往更冷呢?”老道士一臉嚴(yán)肅的四周轉(zhuǎn)著看了一圈,回過頭來朝著胖子問道。
對于這個問題,我還真是不太清楚,也轉(zhuǎn)向了胖子。
老道士的這個問題,讓胖子也是一愣,不過隨即反應(yīng)過來回答到:“你不說我還沒注意到,今年還真的是比往年要冷上一些,而且今年的雨也比往年多。往年也沒那么多雨,今年隔上兩天就要下上一場雨。”
雨多這事兒我是知道的,在胖子他們那邊也就呆了六七天,下了好幾場雨。我還以為是他們這邊氣候就是這樣呢,原來這雨也比往年要來的不同尋常。
“嗯,該是如此。”老道士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像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一般。
就在此時,我感覺到有人在盯著我看一般。轉(zhuǎn)過身來下意識的就往山上看去,發(fā)現(xiàn)那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兒,直愣愣的看著我,正好對視上。
一下子,讓我覺得有些毛骨悚然,腿都有些發(fā)軟。那小女孩兒看著我,面無表情,讓人覺得很冷,那種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覺。
“淡然,走了,你在看什么呢?”
直到胖子拍我肩膀,我才反應(yīng)過來,轉(zhuǎn)過來看了一眼老道士,正想指給老道士看那小女孩兒,卻發(fā)現(xiàn)那小女孩兒已經(jīng)不在剛才那個地方。那里空空如也,就好像什么都沒有來過一樣。
“淡然,你剛才在看什么?”老道士有些好奇的朝著我問道。
我搖了搖頭,沒有回答老道士的話。這小女孩兒的事情,我還沒有想好到底該不該給老道士說。剛才看見小女孩兒之后,我又想起來在省城小旅館里面做的那個夢,小女孩兒的鋸子鋸下來的,不是滾木而是我的頭。
希望這只是個夢,而不是什么兇兆吧。我轉(zhuǎn)過身來對老道士和胖子說的:“沒事兒,走吧,再不走天就黑了,到時候路更難走。”
山路很不好走,至少對于我來說很不好走。但是旁邊的胖子和老道士竟然走的很快,如履平地一般。胖子就不說了,從小到大都走這條路,我估計(jì)他現(xiàn)在閉著眼睛都能走回去。
老道士就讓我覺得不可思議,按理來說他那么大年紀(jì),爬山估計(jì)都得讓人扶著,可是沒想到他竟然比我走的還快。
這次回來的時候,胖子沒有給家里打電話,這是老道士要求的,就是不想把風(fēng)聲傳出去,我也不知道老道士到底在搞什么鬼,不過我想他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往前走了沒多久,就到了上次滑坡的那個地方。李家老三就是在這兒被埋到土里面壓死的,或者不能說是壓死,因?yàn)槔罴依先恼嬲酪虻浆F(xiàn)在我還不能確定。而老柯爺莫名其妙丟失的尸體,也是在這兒找到的。
“你們說,那老柯的尸體就是那樣莫名其妙眾目睽睽之下丟失的?”老道士聽我和胖子說老柯爺丟失的事情,有些不敢相信。
我和胖子點(diǎn)了點(diǎn)頭,當(dāng)時很多人都能夠證明,老柯爺家里很多親戚在守夜,但是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老柯爺?shù)氖w卻找不見了。
“不可能,肯定不可能,沒有什么東西能夠憑空丟失,除了掉入時間或者空間裂縫,但是這概率小到快要忽略不計(jì)。”老道士顯然還是不信。
那空間和時間裂縫,我也是知道的。如果把時間和空間比喻成平整的地面的話,那空間和時間裂縫,也就是地面上的那些縫隙。掉入地面上的縫隙后,可以停下來從那兒鉆出來。但是空間和時間都是不斷運(yùn)行的,如果掉進(jìn)去了,那鉆出來就很難很難。
“道長,那老柯爺?shù)氖w可是真的丟了啊,而且所有人都沒看見怎么丟的。道長,你是說,有人在撒謊?”我終于明白過來,老道士說的是什么意思。
“肯定有人在撒謊,不過是誰我也不知道,得去了再慢慢調(diào)查,先上去再說。”老道士點(diǎn)了點(diǎn)頭回答到。
我和胖子對視了一眼,當(dāng)時我們倆竟然沒有想到這事兒,以為老柯爺家的親戚所有人都那么說,也就認(rèn)定了是真的。那幾天村子里發(fā)生的事情很怪,所以大家的神經(jīng)也都繃的緊緊的,沒有想到這一層。
接下來的路,胖子走在最前面,拿著棍子打著旁邊樹枝上的水,看樣子這村子里最近又下了一場雨,樹枝上的水都沒敢干。從程度上來看,應(yīng)該是今天中午或者下午時候下的。
走沒多遠(yuǎn),就聽見村子里鞭炮響。我和胖子同時一驚,對視一眼。這鞭炮聲響,難道村子里又有人出事兒。
胖子立刻加快了速度,老道士肯定也能猜出來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速度絲毫不必胖子慢,這倒是苦了我了。本來走山路就不行,現(xiàn)在又要跟著前面兩個人,腳差點(diǎn)都扭了。
“陳鑫,你們咋回來了,玲玲他們?nèi)嘶貋砹藛??我去給喊你爸。”剛到村子口沒多遠(yuǎn),就看見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女人朝著這邊走過來。
“三娘,陳玲她們幾個都沒回來,村子里出啥事兒了,是不是又死人了?”胖子問是不是死人的時候,聲音壓的很低。
那中年女人抬起手就在胖子腦袋上敲了兩下,嘴上還說道:“呸,呸,呸,你就沒說點(diǎn)好的,你新城哥明出坡,今晚上起事呢,你沒看見我們都去幫忙嗎,你爸也在那邊,要不要我去把你爸喊過來?”
胖子他三娘口中的出坡,其實(shí)是他們這邊的方言,我們那個小縣城也是通用的。就是指人死了之后,棺材下葬的那天,一般山里人都埋在坡上,所以又叫出坡。而且,山里對于那些死啊,埋啊什么的都有忌諱。
在山里,年輕人死了都叫沒得了,上了年紀(jì)的人死了都叫老百年了,而埋墳都叫出坡。這一方面是忌諱,另外一方面也是對死者的尊重,山里人很講究這些,人死為大,入土為安。
這也是現(xiàn)在的火葬制度很難在山里實(shí)行開來的一個原因,因?yàn)樗麄冋J(rèn)為是對死者的不敬。而且還有一大忌諱,就是挖人家祖墳。也幸好山里沒啥開發(fā)商去買地蓋房,要是有哪個開發(fā)商敢把他們的祖墳動了,那后果可就真的不堪設(shè)想,尤其是上了年紀(jì)的老人思想更為頑固。
對于這方面的風(fēng)俗,我不能說對還是不對,但是我總覺得應(yīng)該尊敬。人都應(yīng)該有點(diǎn)怕的,敬的,才能夠堂堂正正做人。
“三娘,不用喊了,我有屋里鑰匙,先回去了,待會兒我也過去看一下。”胖子對著他三娘擺了擺手繼續(xù)說道,“三娘,你去忙吧,陳玲她們都沒事兒,你有時間可以給她們打個電話,我把電話號碼給你。”
“不用給了,玲玲她們今天還給我打電話了,電話號碼我也有。那行,你們先回去,我趕緊去給人家?guī)兔α恕?rdquo;胖子他三娘說完話,趕緊朝著那邊跑去,那邊傳來了上菜的聲音,鞭炮聲又一次響了起來。
往前走了沒多遠(yuǎn),就到了胖子家。開門之后,我趕緊把東西放下來揉腳。剛才胖子和老道士跑的太快,我在后面追的急,現(xiàn)在腳上都有些疼。
看來這好長時間沒有認(rèn)真練習(xí)了,把表姑爺小時候訓(xùn)練我的那些底子都快用盡了??磥砉旁捳f的好,三天不練手生,我這都好些個三天沒練習(xí)了。
“淡然,那邊那家子是誰家?”老道士坐在門口,朝著外面那個方向指了指。
我一時之間沒能反應(yīng)過來,起身來到老道士旁邊往他指的那個方向看去,隱隱約約能夠看見一棟樣式古舊全木質(zhì)結(jié)構(gòu)的破舊房屋,不用說那肯定就是三婆家了,全村子現(xiàn)在也只有三婆家的房子是舊的。
聽胖子說,前幾年他爸要用村里的錢幫三婆家蓋新房子,三婆屬于“五保戶”,有這個資格。但是三婆卻死活不肯,不僅不肯蓋新房子,就連那老房子里,連電到現(xiàn)在都不通,也不知道三婆是怎么想的。
“胖子,你爸不是村長嗎,三婆當(dāng)時也沒說嗎?”我有些好奇的問道。
胖子搖了搖頭:“不知道,可能沒說,也可能給我爸說了,我爸沒給我們說。那時候,村上都跟外面磚廠說好了,到時候只要磚一到就能給三婆家起房子,也不知道那天三婆跟我爸說了些啥,從那兒以后,我爸就沒有再操心這事情。”
這話說出來,讓我和老道士都有些好奇,竟然有人不愿意住免費(fèi)的新房子,而且連電燈都不要,這要是說出去,多少讓人有些不信。
正在這時候,門外響起了腳步聲,這聲音我很熟悉,一下子就聽出來了,是兩個人護(hù)送三婆的聲音。
聽到這個聲音,我和胖子倆人趕緊把外面燈拉開,站在門外朝著那邊看去。果然是陳鑫他爸和另外一個人一左一右的扶著三婆,看樣子是把三婆往回送。
看到這一幕,我心里又是一驚,三婆的腿都已經(jīng)摔壞了,怎么這會兒還要驚動三婆,難道事情又出現(xiàn)了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