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原本還哭哭啼啼,勸不走的人,被劉二這么一板臉,居然頓時就收起了哭聲。我看著劉二頂著一個黑眼圈的模樣,怎么也不夠威嚴,但是,一旁的幾人卻連忙賠著好話,然后把人抬了進去。
屋中,只剩下了我、劉二和二親三人,劉二臉上的威嚴頓時不見了,捏著腦門,一副愁容,道:“這玩意有些扎手啊,不好弄,麻煩了,要不,咱們撤吧?”
我看著他現(xiàn)在的樣子,忍不住踢了他一腳,這小子“嗷!”就是一嗓子,門外等著的人,齊齊地爬在玻璃上,朝里面望來。
我輕咳了一聲,有些尷尬。劉二急忙收聲,冷眼望向外面:“看什么看,還想不想救人了,都給我離遠一些。”
在劉二的一聲大喝之下,屋外的幾個人,急忙又退遠了。沒了人看他,劉二這才揉著屁股說道:“你做什么?疼死我了。”
“沒把握,你還用這個辦法把人弄過來,現(xiàn)在丟下走了,算什么事?他身上的東西,如果丟在這里不管,怕是時間久了,命都保不住了。”我瞅了劉二一眼。
劉二低頭看了看,臉上露出沉思之色,道:“這東西,不能輕易動,需要先封七脈,再想辦法……”
“你想他死?”我別了劉二一眼,“封了七脈,那東西還能出來嗎?”
“我說的七脈,和你想的七脈不同,乃是人身七脈與周圍對于的七星位,也可以叫七關,封七關,這東西就走不脫,我們才有辦法救他。你先在這里看著,我去準備點東西,防著些,別讓這東西狗急跳墻。”
所謂七脈,便是,慧、眉、喉、心、臍、底、清,七脈。說的再具體一點,就是頭頂、眉心、喉嚨、心臟、肚臍、丹田下通位,最后的清指的是周身氣血淡出的匯聚點,也就是頭頂百匯穴三寸三分位置處,這一脈說起來有些空,因為并沒有具體的東西所指,但卻極為重要。
而劉二所言的七關,乃是云、尚、紫宸、上陽、天陽、宿、太,七個方位,然后對應著天空北斗的,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玉衡、開陽、搖光,七星,又可依此演化貪狼、巨門、祿存、文曲、廉貞、武曲、破軍七位而成七殺困陣。
傳言,有高人還能更進一步,將七脈延生,以北斗的兩顆暗星洞明和隱元,附之左輔和右弼之位,布出九殺陣來,據(jù)說此陣威力奇大,入陣者,有死無生。
不過,這些東西,都已經(jīng)成了傳聞,我所知不多,劉二離開之后,我便仔細觀察著“二親”的神色,此刻,他頭頂?shù)暮跉鉂u漸地淡去,朝著他的七竅隱沒,我看在眼中,明白這是那東西要完全侵占他身體的前奏。
按理說,二親能挺著從里面走出來,應該是個陽氣十分旺盛的人,甚至是異于常人,不然的話,他也不可能帶出話來。但現(xiàn)在看來,他已經(jīng)斗不過這東西了。
劉二出去后,一直沒有什么動靜,門外那些人,到現(xiàn)在也沒了蹤影,看來都被劉二帶走了,我不知道劉二打算怎么布陣,但是,就這樣等著他回來的話,這東西必然會完全的侵占二親的身體,現(xiàn)在劉二都覺得麻煩,到時候,對付起來,肯定更加難辦。
我想了一下,便從包裹中摸出了蟲盒,即便不能將這東西,除掉,但至少也要先穩(wěn)住眼下的形勢。
術師的手段,都太過霸道,蟲術也是如此,小文到現(xiàn)在魂魄都有損傷,便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因此,我不敢用太過霸道的蟲,只拿出了生機蟲,灑在銀碗中,擺出蟲陣,倒在了二親的身上。
生機蟲落入二親的身體之后,二親明顯地顫栗了起來,身體猛地搖晃,似乎要掙脫繩子,手也緊攥成了拳頭,身體的筋肉緊繃著,血管也鼓了起來。掙扎片刻之后,他又安靜了下來,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而那團黑氣,卻繼續(xù)朝著他的七竅而入。
生機蟲可以去陰滅煞,對人的傷害極小,也因此使得一些厲害的東西,它沒有太大的作用。這也是我早已經(jīng)預料到的,但在我的估計中,它怎么也能支撐一些時候,卻沒想到,這么快便被這東西給消耗殆盡,看來,我還是太小看這玩意了。
二親臉上的笑容更濃了幾分,張口,嘰里咕嚕地說了幾句什么之后,大聲地笑了起來,面對這種赤裸裸的挑釁,我眉頭一緊,猛地一咬舌尖,“噗!”的一口血,就噴在了他的臉上。自從上一次對付黃娟化作的“生尸”之后,我便知道了這“真陽涎”的厲害之處。
而且,我到現(xiàn)在未曾破身,以童子血而用出的“真陽涎”更要強出幾分來,我掌握的麻衣一脈的手段還不太多,這一招,無疑是最直接有效的。
果然,“真陽涎”噴在二親的臉上之后,他頓時大叫了起來,七竅之中的黑氣也朝外溢出,整個人憤怒地咆哮起來,身體奮力地掙扎,手掌猛拍著身后的木板,掙扎了一會兒,掙脫不開,居然用力地摳起了木板,指甲扣在木板上的聲響,發(fā)出一陣陣刺耳之音,讓人雞皮疙瘩不由得泛起。
很快,二親的十根手指便鮮血淋漓,指甲也全部都繃起,脫落,看著都疼,而他臉上卻只有猙獰的表情,似乎根本就感覺不到這種疼痛。
眼見他如此模樣,我實在怕這東西把二親的身體弄壞,便想過去阻止他,誰知,我才剛剛靠近,這玩意探出了腦袋,對著我便咬。
我下意識地揮出拳頭,搭在他的腦袋上,卻好像敲在一塊生鐵上一般,手指骨,感覺都快裂開了,疼得我倒吸了一口涼氣,急忙跳到了一旁。
“啪!”伴著一聲悶響,困在二親身上的繩索直接被繃斷,這玩意硬是掙脫了繩子,雖然,皮膚表面已經(jīng)被繩子磨的皮開肉綻,但動作卻是十分的迅猛,剛剛掙脫,便朝著我撲了過來。我后退兩步,抬起腳,對著這玩意的胸前就是一腳。
他的身影一頓,我卻被一股大力彈了出去,后背重重地撞在了門板上,將門直接撞倒,整個人滾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半個人影都沒有,看來都被劉二給叫走了。
我還沒有來得及爬起,這東西卻又飛撲過來,雙手對準了我的脖子,速度奇快,我根本就來不及反應,完全是憑借著本能,抬起雙腿,對著他的肚子蹬了出去,一蹬之下,我又被撞得滑出了半米多,而他也被踢回了房間去。
趁著這個空隙,我急忙爬起,從腰間摸出了萬仞,抓在了手中。就在我剛剛抓出萬仞,這東西又撲了過來,直接將我抱緊了,張口對著我便咬,我用頭一頂,這一口直接咬在了我的頭發(fā)上,隨后,他將頭一甩,我只覺得披頭差點沒被扯下去,疼得我忍不住要緊了牙。
這東西將口中的頭發(fā)唾去,似乎對我恨之入骨,雙目血紅地瞪著,又一口咬了下來,他的雙臂力道奇大,便是我這種的身體,也無法掙開,甚至被他抱著,勒得生疼。
還好,他只抱住了我的上臂,我的小臂活動還是自如的,現(xiàn)在我也顧不得是否會傷到二親了,抓著萬仞的右手,對著前面便是一刺,正好扎在了他左面的屁股上,一股黑血冒出,他慘呼了一聲,放開我,轉身就跑。
我豈能讓他逃掉,一咬牙,快速從蟲盒中拿出了“聚陽蟲”,在瓶底畫了一個蟲陣,直接將蟲灑落到了身上。
那種被烈火灼燒的感覺,再次襲來,疼的我悶哼出聲,不過,有了之前的經(jīng)驗,我知道這時間的極為短暫的,硬著頭皮撐了過去,隨著蟲紋遍布全身之后,我頓時覺得身體的力氣陡然增加了許多。
此刻正是下午四點多鐘,雖然已經(jīng)不烈日當空,但陽氣卻依舊很足,這東西未能完全占據(jù)二親的身體,似乎還有些懼怕陽光,逃走的時候,也是將身體縮在一旁高墻之下,手腳并用地奔逃。
這樣,便使得他速度慢了下來,也給了我機會,就在他快要爬出大門的時候,我已經(jīng)沖了過去,抓著他的腰帶,直接將他丟了回來。
這玩意在地上滾了一圈,爬起來的時候,面色煞白,雙目血紅,齜著牙,眼神之中,帶著一絲憤恨之色,似乎要將我生吞活剝一般,隨即,大吼一聲,又對著我沖了過來。
“娘的!”我再一次咬了舌尖,對著他的臉又噴了一口“真陽涎”,他慘嚎一聲,急忙后退,我緊追了過去,手起刀落,對著他胸前的七脈,便點了七下。
這七脈稱之為小七脈,又被說成是心脈的七輪,乃是陽氣聚積之地,但人若是被陰物侵襲,陽氣壓制的話,陰氣便會占據(jù)這里,我如今點破,頓時,二親身上的黑氣騰然而起,一聲厲叫之后,那黑氣形成的影子,直接脫開了二親的身體,朝著屋中鉆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