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拾行旅,告別老鄭一家,帶著旺財坐班車回到省會。我要找一個人,她叫張云英。
我不知道我的事過了沒,我要先了解下情況。我找了個不用看證件的黑網(wǎng)吧,查找了一下相關(guān)網(wǎng)站,發(fā)現(xiàn)并沒有對我通緝的信息,稍為松了口氣。不過我也不敢大意,宗教局不是公安局,資料未必會公開。
下車后直奔帝王酒吧。經(jīng)過黑西裝的通報,張云英不在,要明天才回來,倒是馬老板在,問我要不要見。我說還是等張老板回來再說吧。這些黑西裝并沒有認出我,因為我起碼有一個月沒刮過胡子了。
我忽然發(fā)現(xiàn)無處可去了,諾大的省會竟然沒有我的容身之處。我隨便找地方過了一晚,第二天晚上我便來到“帝王”。這次張云英總算回來了。
黑西裝帶著我和旺財,穿過了一個又一個廂房,來到最后一個廂房門口停下。肥佬德叔竟然站在外邊,就像一個看門的老頭一樣,顯然認出我來了。他對我彎下腰,一臉笑意。
我有點佩服張?zhí)m英的底蘊,我和德叔交過手,知道他的身手,這樣的人在這里也只是一個跟班打手,甚至說下人而已。我對張?zhí)m英來了點興趣。
打開門,走進去,就見到張?zhí)m英一個人坐在大沙發(fā)上翹著腿,面前的茶幾上放著一杯酒。然而我并沒有看到韋德和黑袍人。救我的人是韋德,雖然背后一定是張?zhí)m英安排的,但他不在,我有很多話不知道怎樣開始。
倒是張?zhí)m英開門見山,她說道:“你還蠻聰明的啊,不怕對你說,整個嶺南也只有我這里容得下你。”她竟然一下就認出我來。
見她這樣直接,我也不客氣了一個屁股坐了在她側(cè)邊的沙發(fā)上,說道:“多謝你出手相救。不知道你想我為你做點什么呢?”
張云英拍拍手,說道:“好,我就喜歡和這樣的聰明人打交道。”燈光卻一暗,換成了曖昧的暗紅色。
張云英聲音一轉(zhuǎn),由事業(yè)女強人一般的聲音,突然變成蝕骨般的猸聲,“加入我們。”
聽到這一聲銷魂的“加入我們”,我原本規(guī)規(guī)矩矩的心,蕩起了漣漪。不由細細打量起面前這個女人來。我上次砸場的時候就見過張云英,那時她穿著套西裝,如云謫的仙子,高高在上,把世俗美人來姐對比到一塌糊涂??纱丝痰膹堅朴ⅲ┲凵B衣短裙,化著淡妝,腿上套著修長的黑絲襪,兩雙眼睛正火辣辣地看著我。
“我…”我遲疑了一下。張云英突然伸出那只修長的玉腿,搭在我腿上,不斷地磨蹭。
“加入我們。”
我二十六年何曾有過這等艷遇,只覺得那搭過來的玉腿就像燒火棍一樣滾燙,散發(fā)著一股撩人的香氣,露出了裙擺里面的肉色,我褲襠下一下有了反應,腦中熱血上涌,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把這個美女剝光,然后……
對,只有答應她,我就能如愿以償了。我差點脫口而出,我答應你,我答應你。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傳來汪汪汪的聲音。原來一直蹲在我腳下的旺財不合時宜地叫了起來。我打了一個激靈,渾身熱潮散去。
張云英一下收回腿,燈光隨之變亮。我抹了抹臉上,已經(jīng)出了汗,張云英面上還有一片未褪的紅暈,但語氣已經(jīng)變回了事業(yè)女強人的樣子。
“怎么樣?”她又說道。
我腦海還停留在剛才那香艷的一刻,未反應過來。“什么怎么樣?”
張云英說道:“此刻你走投無路,連住個賓館都不敢,只能窩在那橋洞里過夜,不用說回湘南了,就是你出去走一走逛一逛,你心里也不踏實,是不?”
我說,是。
張云英又說道:“加入我們,你就可以恢復自由,想去哪就去哪,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真的?我不禁問道。如此說來,這個條件還是相當有吸引力的。人生最可貴的,就是自由。
張云英哼了一聲,好像對我懷疑她的能力很不滿意,說道:“你能夠找到我,你就知道這是你唯一的選擇。”
是的。這是我唯一的選擇。當時她敢在宗教局手上把我救出來,她就有這種實力,讓人不容懷疑。但是她所說的加入我們,我們是誰?我入去了做什么,難道殺人放火的事情也做嗎?如果那樣,那樣的自由有何意義?
張云英說道:“我可以告訴你,我們可不是什么黑社會,我們是一個民間組織。天下修者各大流派想必你也清楚吧?”
這個我大概了解。天下修者主要分為兩個流派,一是道修,一是佛修。道修主要有茅山、龍虎山、武當山等代表,譬如猥瑣道人的昆侖道就是華夏西部道家正統(tǒng)。而佛修分為按地理分為南北宗,如果按流派分得比較細,有曹溪宗、密宗等,我不是佛門中人,也不是特別了解。此外還有一小的門戶,卻無一不是這道佛兩派的分支,而我鳳凰觀也算這種道家門派吧。再有一些就是亂七八糟的旁門左道,經(jīng)過十年打壓,早已不復存在了,或者轉(zhuǎn)進地下了。
張云英說道:“不錯,大體如此。而我們就是那天下萬千散修的組織。”
她有點激動地說道:“修者一道,不論流派,都是殊途同歸,追尋那康莊大道。他們佛道兩家憑什么占盡資源,洞天福地、靈山勝境這些靈氣充裕之地都被他們霸占了。我們再不團結(jié)在一起,整個華夏豈有我們立錐之地!”
“當然了,我們并不是要和他們作對,我們只是想分一口羹而已。這個要求不過分吧?”張云英慷概一番,最后竟然問起我來。
我想既然是散修組織,那還好。起碼不是那些邪魔之道。“不過這個組織是否合法的呢?如果不合法的,我終然獲得自由,豈不又是另一種不見天日?”我問道。
張云英大笑幾聲,好像我問的問題很傻瓜,她笑道:“別看我們名氣不大,可是團結(jié)起來的實力,不是天下任何一個門派能比擬的。他們有資源,而我們有人還有,錢。”她顯得很得意,把這錢字拉得長長的。
是的,在這個世界,錢也是一種實力,而且是不小的實力。
我知道張云英應該很有錢,甚至這個裝修堂皇的酒吧可能只是她一個小物業(yè)而已,可是張云英下面一番話仍然讓我很震驚。
“我們團結(jié)起來,跺一跺腳,整個世界都會顫抖。就如李某某吧,只是我們一個小堂口的堂主,他親爺爺是誰?”張云英頓一頓,好像想讓我吃一驚,接著說出一個香港富豪的名字。我果然張大了嘴巴。那等人物的親孫子,只能做一個小堂口的堂主。實力果然非凡!
如果真是這樣,看來幫我重獲自由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有一點我很疑惑:“你為什么偏偏要我加入呢?”
張云英挑起眼角,喝了口酒,想了想說道:“這個問題問得好。韋德對來姐下蠱,回來說被你破了蠱,我就對你留意起來,剛好我急需新力量加入,看你有點能力,于是就把你救出來了。”
原來是看中我的實力!可是我如今丹田被毀,雖然老祖宗說我本身就是一個大丹田,但他走得突然,也沒說得詳細,我至今不知道從何煉起,我哪里還有實力。
不過我不會說出來。我來到這里,有一個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看看張云英能不能想辦法,讓我回到湘南鳳凰觀。我怕說出來她反悔。
——陳局長的話,一直縈繞在我心頭,成了我喉嚨中一根吞不下去的刺。
于是我點點頭:“希望你不會騙我。”
張云英眼睛一亮,說道:“我當然不會騙你,明天就帶你看一下我們的實力,順便幫你洗白。”
看著她竟然有點激動的樣子,我有點懷疑我有這么重要嗎。
她那么有錢,招一個修者也不是什么困難的事情,韋德還不是被她收歸賬下了!不過我主意已定,說到底大家也是相互利用各有所求罷了。
我說好,明天再過來。然后站起來就要出去。
她叫住:“今晚就睡在這里吧!”
我轉(zhuǎn)頭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她可能也發(fā)現(xiàn)說得有點那個,解釋道:“住在這里,有包房,要小姐隨便說,外國馬都有。”
我想起她剛才突然發(fā)媚,此刻又說有小姐,心里又生起一團火,已經(jīng)噗通噗通地跳了起來??吹酵斦自诘厣蠠o辜地看著我,我輕輕踢了它一腳,死狗,走吧。
然后對張云英說:“不用了,我明天再來。”
張云英站起來,略帶點溫柔說道:“我派車接你。”
剛才一開口就知道我住在橋洞,我當然相信她能找到我?;蛟S,我一進省會,就已經(jīng)被她盯上了,這個女人當真不簡單。
出去酒吧,看著曾經(jīng)躺過的街道,想起當時和來姐來砸場的情景,有點感慨。
回到橋洞躺下,那晚我夢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