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行動如此輕易得手,卻讓李彪眾人興奮莫名,不說這么多財物,還有這么多的女人孩子,可以說收獲頗豐,用李彪的話講,平生第一次做這么大的買賣,這話讓劉猛有些哭笑不得,還當是劫道來著,不過其實也差不多,劉猛最后只是感慨了一句話:“竊鉤者誅竊國者王侯,不外如此。”
但是勝利所伴隨的往往會有一些其他的問題,就在襲營當天晚上,事情就發(fā)生了,卻說帶著俘虜輜重走的并不快,當天不過只是趕出了二十多里,好在可以就地扎營,同時終于可以生火做飯了,劉猛下令將百人分成三隊,晚上分成三個點看守俘虜,同時下達了嚴令,誰要是放跑了一個俘虜,便是杖責三十,不過劉猛卻想不到,朔方人對俘虜?shù)某鸷?,雖然白天的時候,總會有人虐待俘虜,劉猛呵斥之后,眾兵卒也不敢太過分,但是到了夜間,當劉猛睡下之后事情卻不可避免的發(fā)生了。
這睡到半夜,迷迷糊糊地猛然好像聽到一聲慘叫,本來睡的并不踏實的劉猛登時驚醒,幾乎是下意識的沖出營帳,不過張眼一望,值守的兵卒卻沒有任何異動,不像是有敵人的跡象,心中一陣狐疑,還以為自己是聽錯了了呢,只是詢問值守的兵卒:“可有什么情況?”
“回將軍,一切正常,按照您的吩咐,探馬在周圍五里嚴密監(jiān)視情況。”哨兵朗聲回答,絲毫沒有問題,劉猛也能看到隱隱出沒在黑夜里的的哨兵,只是搖了搖頭便準備返回大帳,卻不想就在此時,靠近俘虜營的一個帳篷卻猛地晃動起來,隱隱的聽得見壓抑的聲音。
劉猛一驚,三步并作兩步便已經(jīng)沖到了那帳篷跟前,只是猛地掀開帳簾,卻只看見兩名兵卒正按住一名伊樓部的女人,此時衣服撕的已經(jīng)爛了,露出白花花的嫩肉,女人被堵住嘴卻依舊拼命掙扎著,只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如何掙扎得過兩個軍漢,其中和一個卻已經(jīng)脫了褲子準備上馬,卻被劉猛忽然間撩開帳簾嚇了一跳,回身一看,只見劉猛一臉陰沉的站在那里,當時就傻了眼。
趁著兩名兵卒發(fā)呆之際,那小姑娘猛地掙脫了鉗制,不顧赤身裸體,卻是猛地沖到了劉猛身前,跪在地上扯著劉猛的衣擺只是操著生硬的漢話哀聲道:“將軍,您說過我們只要投降聽話,就不會傷害我們,可是他們殺了我娘——”
劉猛看了小姑娘一眼,卻并沒有說話,只是將自己的衣服脫下來給小姑娘披上,深吸了一口氣,朝左右一擺手:“給我拿下——”
誰也看得出劉猛正在氣頭上,自然有兵卒上前將那兩人抓起來,直接押了出去,只是誰也沒有想到劉猛會是如此氣大,一轉(zhuǎn)身沉聲道:“集合所有弟兄,我有話要說。”
此時沒有人來找不自在,隨著眾兵卒全都被叫起來,一時間還懵糟糟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不過還是集合起來,等待劉猛訓(xùn)話,只是夜晚爬起來,一個個睡眼朦朧,不少人竟然沒有穿衣甲,有的坦胸露乳,歪歪斜斜的湊在一起,可憐訓(xùn)練只有短短十幾天,也真的沒有當兵的樣子,不過也怪不得他們。
劉猛并沒有因此呵斥他們,冷冷的往那里一站,看到劉猛那張快要陰沉出水的臉,兵卒們登時安靜下來,隨即便整齊了一些,就連典韋都是有些迷迷糊糊地,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見劉猛臉色不對也就沒有多嘴。
“弟兄們,大家累了一天本來不該將你們吵起來的,但是軍法如山,今晚必須讓你們看一看,剛才咱們之中有兩個弟兄犯了軍法,殺了一名俘虜,還企圖欺負一個女孩,誰能告訴我軍法是怎么說這些事的。”眼光在眾人身上巡視,只是看向誰誰就低頭不敢動,卻沒有人會開口說話。
哼了一聲,劉猛也知道眾人心中在想些什么,只是眼光落在一名兵卒身上,這是劉猛能記住名字的少數(shù)的幾個人:“盛中,你來告訴我,咱們的軍規(guī)是什么。”
盛中一驚,雖然知道不是好事,但是被點到名字卻不敢不說,一時間壓低聲音道:“其一,不得背叛,背叛者誅滅九族,其二,服從命令,違者按事情輕重處罰,其三,沒有命令不準私自行動,其四,不得欺凌百姓,違令者格殺勿論,其五,不得欺凌婦女,違令者格殺勿論,其六,不得私藏戰(zhàn)利品,違者仗三十,其七——”
軍規(guī)有十幾條,一條背下來,每說一條眾人心中就壓抑一分,隨著盛中全部說完,眾人已經(jīng)意識到什么,只是朝那兩個被抓起來的家伙望去,心中一陣嘆息。
“那你們誰能告訴我,此時他們兩個按軍規(guī)該如何處置。”聽盛中說完,劉猛壓著怒火冷冷的道。
沒有人說話,但是卻知道這件事只怕不好收場,不然劉猛搞這么大的陣勢,半晌,果然沒有人開口,這不出劉猛的估計,嘴角泛起一絲冷笑,眼光從眾人臉上一一掃過,只是一字一句的道:“按軍規(guī),殺害百姓者死,欺凌婦女者死,軍規(guī)如此,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來呀,給我拖出去砍了——”
話音落下,一時間靜的掉根針都能聽得見,誰也沒有想到劉猛開口就是殺人,呆了一下,那兩名兵卒才驚醒過來,劉猛這是要拿他們開刀,不由得臉色大變,不管不顧的嘶聲道:“憑什么殺我們,我們殺的是鮮卑狗,那小娘們也是鮮卑狗,憑什么——”
“我說過了,以后他們都是朔方百姓,只要不謀反不違反大漢律法,誰也沒有權(quán)利欺凌他們,怎么,我說這話的時候你們沒帶耳朵嗎。”隨著兩名兵卒的分辨,劉猛的臉色更顯得難看,心中動怒的是竟然沒有人執(zhí)行自己的命令。
也許本來還有心饒這兩人一命,但是此時劉猛卻忽然意識到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在這些人心中威望不夠,根本不能對他們?nèi)绫壑甘?,如果是在?zhàn)場上違背命令的話,那么可能就是害死無數(shù)人,心中一轉(zhuǎn),陰森森的道:“剛才有沒有人聽到我的命令?”
沒有人說話,典韋也是欲言又止,就連李彪也是縮著頭不知聲,看著這些人,劉猛忽然嘆了口氣:“軍令不行何以成軍,上去沙場只有送死的份,看來我來朔方是來錯了。”
話音落下,誰也沒有想到,此時劉猛忽然動了,猛地竄到了那兩名兵卒跟前,不知何時軍刺已經(jīng)在手中,不等眾人有所反應(yīng),卻已經(jīng)閃電般出手,一下一個,便已經(jīng)在那兩人身上扎了兩個血窟窿,隨即轉(zhuǎn)身就走,只留下一句話:“不守軍規(guī)者死,不尊軍令者死,沒有人執(zhí)行命令,那就只有我自己動手了。”
眼見劉猛下手殺了兩人,同是朔方的人,卻不有的一陣兔死狐悲,只是還沒有人去想要和劉猛理論,卻那知劉猛怒氣未消,竟然徑自牽了紫榴駒,翻身上馬竟然想要離開,如果不是典韋一把扯住,還不一定就會怎樣:“兄弟,你這是要干嘛?”
“軍令不能行,留在這里也不能打勝仗,不能庇護朔方城,如此也沒有待下去的意義,所以我想離開這里去別的地方看看。”劉猛壓制著怒氣,只是淡淡的道。
典韋一呆,想也不想,只是點了點頭:“我這就去取馬隨你一塊走。”
說著,竟然也要去牽馬,一旁李彪等人一看劉猛竟然是玩真的,也本能的去牽馬,那知道劉猛卻只是一擺手:“李彪,你們就不用跟著我了,不能執(zhí)行軍令我要你們何用,自己去找出路吧。”
李彪等人一呆,一時間竟然傻了眼,跟著劉猛多日,已經(jīng)習(xí)慣于說什么做什么,但是此時劉猛忽然說不要他們了,一時間一個個心中茫然,正在此時猛然有人跪倒在劉猛面前:“將軍,你不能丟下我們呀——”
或許此人的話讓其他人也反應(yīng)過來,朔方眾兵卒之中自然也有聰明人,登時想到了劉猛離開的后果,也顧不得多想,趕忙跪倒在劉猛面前:“將軍不可如此,不然我們怎么辦——”
“你們可以帶著俘虜回去,也算是給朔方百姓一個交代,”劉猛臉上多了一絲嘲弄,聲音變得有點古怪:“當然,你們要是嫌麻煩,也可以全部坑殺,然后輕騎簡裝的回去。”
眾人一呆,誰也料不到劉猛竟然會說出這番話,但是越是這樣卻心中越發(fā)的沉重,先前的那兵卒張了張嘴,卻是顫聲道:“將軍,您若是離去,卻置朔方百姓與何地,經(jīng)此一役,勢必激怒鮮卑各部,若果您離開了,到時候鮮卑各部殺過來,朔方城決計無法支撐的,將軍,您不能拋下朔方百姓呀。”
皺了皺眉,劉猛上下打量著這兵卒,卻是忽然來了興趣,不想百姓之中竟然有這般見識的人,心念一轉(zhuǎn):“你叫什么名字?”
“孫恒。”兵卒雖然不知劉猛問的什么意思,但是卻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