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猛得抓住了小姐后心的衣服,猛地朝懷里一帶,絕對不能讓小姐脫離控制,而此時小校也接住了小姐,被這一扥身形不由得一頓,下一刻感覺到肋間猛的一痛,一只冰涼的刀刃已經(jīng)刺進了他的心房,甚至來不及慘叫出聲,那只刀刃又抽了出去,隨后懷里的小姐也被強行拖了回去,劉猛一擊而中,卻已經(jīng)拼命地退回到屋門口,不敢將自己暴露在空地上,不然誰敢說會發(fā)生什么。
這一切變生肘側,快的甚至那些兵卒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劉猛已經(jīng)退了回去,而小校也被一刀刺死,望著劉猛只是嘴巴張了幾張,然后捂著肋間的傷口,緩緩地退了兩步,終于還是身形晃了晃,一下子趴在了地上,劉猛剛才那一刀精準的刺在了心房上,而且關鍵是抽刀的時候那一轉,卻已經(jīng)完全破壞了小校的生機。
小校一死,那些護衛(wèi)登時一陣動亂,有人搶上來將小校要拖回去,便在此時劉猛忽然大喝一聲:“都給我別動,誰敢亂動我就殺了她——”
話音落下,所有人一驚,再也不敢動彈,小校的死活如何能和小姐的性命相比,只能緩緩地朝后退去,不敢去刺激劉猛,到了此時劉猛才算是松了口氣,被夜風一吹,猛地打了個寒戰(zhàn),才知道身上已經(jīng)被冷汗?jié)裢噶恕?/p>
看著那些護衛(wèi)兵卒緩緩退去,劉猛吐了口氣,只是借著小姐作掩護,細致的觀察著周圍的動靜,好像并沒有人敢亂動,心念一轉,竟然一手勒住小姐的脖子,然后猛地朝前走了兩步,一把抓住那小校的尸身,卻又接著朝后退去,眨眼間已經(jīng)退回了屋里,幸好并沒有人敢偷襲他。
一直到關上門,劉猛才敢大口的喘口氣,剛才不可謂不驚險,也是劉猛第一次用刀殺人,這種感覺和執(zhí)行任務中射殺毒販不一樣,真正觸動心弦,劉猛此刻心中還有些哆嗦,但是卻沒有害怕的成分。
拿出小姐嘴里的破布,劉猛一屁股坐在小姐身邊,只是呼呼的喘著粗氣,卻聽見小姐‘呸’了幾聲,然后怒視著劉猛:“你這個混蛋,敢用這么臟的東西堵我的嘴,還敢殺了我的手下,我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死人并沒有嚇住小姐,這小姐好像也并不是多在意,除了天生大膽,那就是見多了這種場面,劉猛斜了小姐一眼,猛地冷哼了一聲:“因為他該死,那些村民何其無辜,她既然殺了他們,我就要殺了他,再說不殺了他我怎么能逃得了,蛇無頭不行,沒有了指揮者我才會有更多的機會。”
這句話引起了小姐的興趣,反倒是上下打量著他:“你懂得倒是很多,喂,說說你還懂得些什么,特別是詩詞,若是哄得我高興了,我就饒你一命也未嘗不可。”
臉上抽了抽,劉猛反倒是給氣笑了:“大小姐,你要搞清楚,現(xiàn)在你是階下囚,而我則掌握著你的生死,你剛才也看到了,不要以為我不敢殺人,真要是惹怒了我,我也不會猶豫的,所以說話注意著點。”
只是小姐卻不曾被劉猛嚇住,反而忽然‘咯咯’的嬌笑起來,打眼望了一下那死去的小校,只是低聲道:“死個人算什么,拿來嚇唬我你可錯了,你不是想走嗎,你若是能用這個死人給我做首詩,我就讓你走如何?”
劉猛有些無語,這小姐真是個怪胎,死人擺在眼前卻根本不在意,反倒是要拿來吟詩,不過這難不倒劉猛,畢竟以前閑來有時間就是喜歡一些古詩詞,雖然沒有想過真的要借此逃命,卻還是嘲弄的看了小姐一眼:“可憐堂下帶刀客,身死如何恨不消,王侯府中漫歌舞,怎知陋巷笑不成。”
小姐歪了歪頭,好像在體會劉猛話中的意思,不過隨即便撅了撅嘴,哼了一聲:“你是在嘲笑我,你這人真是夠壞的,作詩也會嘲笑人,不過這首詩還成。”
話音落下,忽然輕笑起來,上下打量著劉猛,卻把劉猛看的全身不自在,索性不再理會她,只是站起來走到那尸體前,將護甲全都解下來套在自己身上,又把錢袋子揣在身上,低頭看看自己,好像有了一點現(xiàn)在人的模樣,不至于太引人矚目,一身護甲將迷彩服遮掩起來,也仿佛將劉猛的過去遮掩起來。
回到炕上,劉猛翻到隨即把小姐扯在身邊,心中開始捉摸著如何逃生,雖然沒有了小校,那些兵卒就好像蛇沒了頭,但是想要完全擺脫追蹤畢竟也不容易,也不知多久,卻是想不出什么好主意,只是外間天色已經(jīng)蒙蒙開始放亮,劉猛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真要是等天大亮起來,自己反而不容易走脫。
猛地坐起來,又要去過破布將小姐的嘴堵起來,卻聽小姐不滿的高聲道:“別用那臟東西堵我的嘴,我不會叫就是了。”
皺了皺眉頭,劉猛遲疑了一下到底沒有去堵她的嘴,只是隨手將小姐攬在懷里,朝門口走去,當門打開的時候,外面已經(jīng)能微微看清些東西,那些軍士自然一個不曾離開,此時聽到動靜,全都緊張起來,弓弩都指向門口,卻不想還沒有等劉猛說什么,只聽小姐喝罵道:“大膽,都給我把弓弩放下,誰敢對著我等著我就殺了他,給我閃開道路,誰要是敢當著我格殺勿論,來人,把我的紫榴駒牽過來。”
果然是小姐脾氣,此時落入人手還是不改性子,對要救她的人還是像使喚牲口一樣,只是那些軍士也都習慣了,雖然遲疑著,但是還是不敢違逆小姐的意思,所有的弓弩都落下了,緩緩地讓開了一條道路,還有人將那匹棗紅馬牽了過來,到時省了劉猛一番口舌,直接拖著小姐就翻身上了馬,猛地一夾馬腹,便已經(jīng)沖了出去。
“誰也不能跟過來,敢不聽我的話小心——”小姐臨去之前還在呵斥著那些軍士,果然將一些準備上馬的軍士給訓住了,一時間不敢擅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沒有人能夠輕易拿主意。
這一路而去不知多遠,眼見著朝霞滿天,天色已經(jīng)大亮,那小山村早已經(jīng)望不見,身后也不見有人追來,劉猛這才慢下馬來,回頭望望,不知道能不能擺脫追蹤,再回頭看看前方,自己又茫然不知去向何方。
“不用看了,我這匹是大宛寶馬,腳程快得很,那些涼州馬可是追不上,”小姐喘了口氣,扭頭看著劉猛卻是哼了一聲:“你是不是該放了我了,我肚子都快餓癟了。”
可惜劉猛不想理睬她,只是催馬前行,不及多遠,那小姐卻又來了事情,眼見劉猛不理睬她,只是不滿的高聲道:“停下,停下,我要小解——”
劉猛一呆,小姐說這話也不見臉紅,也不知是真是假,不過能想想這也時間不短了,小姐好像還沒有解決過,遲疑了一下,也就當真了,自然一拉馬韁讓紫騮馬停下,然后苦笑了一聲,抱著小姐翻身下了馬,只是此時卻又遲疑起來,按理說小姐小解自己必須該回避,遠遠地躲開才對,但是那樣又怕小姐逃掉,自己再跑的話,若是沒有小姐作為人質(zhì),那么被堵住就只有死路一條。
“怕死鬼——”小姐看出了劉猛的猶豫,只是撇了撇嘴啐了一口:“放心吧,我不會逃走的,我說了放你走你都不相信,你帶著我他們永遠都會追著你不放的,所以你還是放了我的好,不然總不能一直這樣逃下去吧,我向來是說話算話的,你要相信我。”
瞪了小姐一眼,劉猛嘿了一聲:“你真煩,懶驢上套屎尿多,你去吧,但是不要跑得太遠,我會注意著你的。”
說著把小姐的雙手解開,劉猛還沒有到害怕一個小姑娘的地步,聽那小姐嬌哼了一聲,只是大搖大擺的朝山林中走去,劉猛嘆了口氣,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對不對?
山林茂密,遮擋了小姐的身影,隔上一下劉猛就會招呼一聲,小姐就會不耐煩的答應一聲,確定小姐不會逃走,幾十步的距離,劉猛還是有把握追上小姐的,只是呆了好一會,小姐卻還沒有解決完,這讓劉猛心中開始不安,偏偏在這個時候,隱隱的傳來馬蹄聲,仔細聽可不要是一兩匹馬的聲音,那是大隊人馬,心中一驚,已經(jīng)顧不得其他,劉猛猛地朝山林中竄出,卻朝小姐的藏身之地而去。
再說眨眼間便有一標人馬從山林間轉出來,果然是那一隊護衛(wèi)的軍士,而此時劉猛也沖到了小姐的藏身之處,卻正見小姐蹲在那里一臉的不高興,原來還真的沒有完,不過此時劉猛顧不得那么多了,只是猛地撲了上去,將小姐嚇得一聲尖叫:“干什么,誰讓你過來的,快滾出去——”
可惜劉猛不會聽話,只是一把將小姐拉過來,雙眼還觀察著即將趕至的那些軍士,沉聲道:“別喊,自己把衣服收拾好。”
可憐小姐是又急又怒,嘴里咒罵著劉猛,到底是乖乖地將衣服收拾好了,而此時,那些軍士也發(fā)現(xiàn)了劉猛的藏身之處,全都翻身下馬,準備朝山坡上合圍過來,劉猛心中肅然,只是拖著小姐緩緩地朝上面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