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她是問這個,我反問道:“我還想問你呢,昨天為什么你這么驚嚇?心里有鬼?”
她朝我翻翻白眼,說:“我先問的,你先回答我。”
我說:“有。一個女人。”
她緊張地問:“什么樣的女人?”
我說:“白衣服,長頭發(fā),和你一樣高,比你更瘦。”
她更緊張了,明顯局促不安起來:“長什么樣?臉色有什么特征?”
我說:“眉間有顆黑痣,其他沒看清。”
她聽到我這句話,抖抖索索地掏出手機(jī),翻出一張兩個女人的合影給我看:“是她嗎?”
我仔細(xì)一看,也打了個冷顫,照片里面,一個是眼前的黑衣女子,另外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披著黑色長發(fā),正是昨天晚上看到的白衣女子。
黑衣女子看到我的臉色,頹然癱坐在椅子上,喃喃地說:“小蓮,求求你不要跟著我,不是我要害你的,跟我沒關(guān)系。”
我說:“你問我的,我都告訴你了,現(xiàn)在你告訴我,小蓮是誰?”
黑衣女子半晌才緩過神來,說:“這事其實(shí)我也沒有必要隱瞞,小蓮是被客人害死的,兇手也已經(jīng)被公安抓住。”
我問:“那你慌張什么?”
黑衣女子說:“本來那天客人點(diǎn)的是我,可不巧我碰上身上不方便,所以求小蓮替我去了,結(jié)果就……,那些客人是是變態(tài)狂,把小蓮折磨而死。”
我聽得不寒而栗,不由說:“你們何苦一定要干這個呢!”
黑衣女子說:“不用教育我,我愿意,都是命,行嗎?我得趕緊去趟廟里,給小蓮供個牌位。”
我問:“你是哪里的人?叫什么名字?”
黑衣女子說:“做我們這一行的,還有臉用父母取的名字嗎?叫我什么都行。走了。”
說罷她就匆匆走出餐廳。
我給涂毅打了個電話,也坐地鐵回表哥家了。
我回到家推開門,看見小美坐在客廳,表哥在自己房間里上網(wǎng),看我來了,就對我說:“你昨天怎么一夜沒回?小美等你好久了”
我跟表哥解釋說同學(xué)來了,陪了一晚。
我問小美:“你怎么來了?新家住的習(xí)慣嗎?”
小美無精打采地?fù)u搖頭。
我發(fā)現(xiàn)她一臉疲憊,還頂著兩個黑眼圈,一付沒休息好的樣子。
我示意小美出來說話。
我們倆走到露臺上,小美抱怨道:“最近真倒霉透了,你說在這里住吧,能見著鬼,搬到新家吧,天天做噩夢,夢見有人掐我脖子,一個晚上我都能死好幾回,我真受不了了。”
我問:“那其他人怎么樣?”
小美:“怪就怪在這里,其他人都好好的,吃得飽睡得香,只有我噩夢連連,白天也沒了精神。”
我說:“你問過海叔沒有。”
小美:“我跟我爸說了,他說別人都沒事,我也不用怕,讓我別多想呢。你有沒有其他辦法?”
我嘆口氣說:“你找我也沒用,我的本事你也知道。既然海叔都這么說了,肯定沒事,晚上睡覺前喝杯牛奶,有助于睡眠。”
小美看求助于我也無用,吃過中飯就回去了。
新的一周開始,表哥因為新項目引資的時候特別忙碌,天天在公司開會到深夜,我也就搭不了他的便車了,每天自己回家,等表哥回來,往往我一覺都睡醒了。
隔壁張姐不知道什么時候搬回了常住了,每天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還能聽到她在“叮叮咚咚”彈奏鋼琴,曲子彈得如泣如訴,充滿了愛情的傷感,我猜想張姐一定是失戀了,所以不再去男朋友家住,半夜還宣泄著,幸好鋼琴聲音很輕,否則物業(yè)肯定要來干涉了。
有天我無意中問表哥:“你們管理層這幾天天天開會,張姐怎么不用參加???”
表哥說:“誰說她不參加了?她每天都在場?。∫f這張姐的男朋友可真是個暖男,怕張姐太晚回家不安全,天天晚上來接張姐,一天都不帶落下了。”
我說:“你是說張姐并不住在這兒?不對啊,我明明每天晚上聽到張姐在房間里彈鋼琴。”
最后我們分析,大概是張姐暗地又找了個租客來住,既然這是違反公司規(guī)定的事,我們也不便去問她什么。
有天晚上我路過張姐房間,透過窗戶向房間里面望了望,確實(shí)看到有個陌生女人坐在沙發(fā)上就著月光看書,我想,張姐這個新房客夠節(jié)儉的啊,雖然那天月光很亮,但看起書來應(yīng)該還是挺費(fèi)眼睛的吧?
我和表哥都是挺懶的男生,洗了襪子后,覺得掛到衣架上去曬太麻煩了,就攤在陽臺的欄桿上曬,下班后發(fā)現(xiàn)襪子都吹到張姐陽臺上去了,于是我去隔壁敲門,敲了半天也沒人開門,我想應(yīng)該是屋里沒人,先回了屋。
過了一個小時樣子,我聽到隔壁又響起了鋼琴聲,就再過去敲門,可還是沒人開門。而且靠近張姐房門的時候,鋼琴聲也戛然而止。
看來這個房客也是挺怪的,我悻悻回到自己房間,鋼琴聲又起來了,我再次躡手躡腳走到房門口,鋼琴聲又停了。如此三番,鋼琴聲響響停停,我想這個女人的耳朵也太靈敏了吧?
等表哥回來,我說了這事,表哥說要不去陽臺喊下。我再次走到陽臺時,發(fā)現(xiàn)襪子已經(jīng)都扔過來了,而且還照原樣擺在欄桿上,真特么奇了怪了。
又到了周日,這天陽光特別好,我抱著被子到陽臺上曬,看到張姐也在曬被單。
我跟張姐打招呼說:“張姐,你也曬東西啊?”
張姐說:“是啊,你看今天太陽多好,不曬就浪費(fèi)了。我這家里平時也沒個人,潮氣很重。小魏,你同學(xué)小美怎么突然就搬走了?她在時,好歹屋里還有點(diǎn)人氣。”
我楞了一下,張姐的話什么意思?是跟我在裝嗎?沒必要吧?
于是我說:“小美想跟他們演藝培訓(xùn)班的人一起住,熱鬧些,平時排個小品什么的也容易。”
張姐說:“哦,這樣啊!你再碰見小美就轉(zhuǎn)告她,如果她想回來住什么時候都行,我這屋子,空著也是空著,她在還能幫我看看家。”
我嘴上答應(yīng)著,可心里卻在哆嗦,張姐這么說,明擺著她家里沒別人住,那鋼琴聲是怎么回事?襪子是怎么回事?月光下看書的女人是怎么回事?再聯(lián)想到小美之前看到的,和羅盤顯示的不正常氣場,綜合這些,只能確認(rèn)一個事實(shí),張姐房間里確實(shí)有異靈,而且只有我和小美看見了。
這天晚上表哥回家得早,我跟他確認(rèn)張姐又被她男朋友接走了。我仔細(xì)聽著隔壁的動靜,到了十點(diǎn)以后,鋼琴聲又開始響起,我讓表哥聽,表哥豎起耳朵聽了很久,都說沒聽到什么鋼琴聲。
表哥說:“我發(fā)現(xiàn)你自從和海叔他們在一起后,總是有點(diǎn)魔怔的樣子。我勸你也別入戲太深了,適可而止吧。”
我躺在沙發(fā)床上,回想起這幾天,總覺得哪里不對勁,想了半天我想到了,這段時間里,小美和我有個共同特點(diǎn),就是特別容易招惹異靈,別人看不見的,我們卻看見了。
首先是小美在張姐房間發(fā)現(xiàn)了異常,后來到了新搬的房子里,也不安生。而我那天在酒店涂毅房間里,涂毅和黑衣女子都沒有發(fā)現(xiàn)那個白衣女子,但我卻看到了,現(xiàn)在隔壁的鋼琴聲,也只有我能聽到,表哥聽不到。
這到底是為什么呢?我思來想去想不出一個道理,只能等明天問海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