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眼睛,為什么一會發(fā)綠,一會又變正常?”
小熙撲哧一聲笑出來,她從包里掏出一盒隱性眼鏡:“你真的不知道美瞳隱性眼鏡這回事嗎?看來當(dāng)時我真的賭對了。”
我CAO,居然這樣耍我!我又氣又好笑,既然都是騙局,那么其他的也好解釋了,我說:“灌木叢中的飲料是你事先藏好的,這已經(jīng)讓我發(fā)現(xiàn)了;我給流浪貓戴上的那只中國結(jié),你是怎么搞到的?你見到它了?”
小熙神情又有些黯然了:“我到劇組以后,聽道具組的人說你當(dāng)時給小咪要了個中國結(jié),我就向他們也要了一個同樣的。為了讓你相信這就是小咪身上掛的那個,我特意到貓窩里黏上幾根小咪身上掉下的毛。”
我說:“這一切,都是為了讓我相信你就是那只流浪貓,對嗎?”
小熙把頭埋到被子上:“是的,我以為你害死了我的小咪,我又不能找人揍你,那是犯法的,我只好裝作是小咪變的,接近你,讓你以為我就是小咪來復(fù)仇,我想嚇唬你,最好嚇?biāo)滥憷梗?rdquo;
我聽小熙最后一句話,明顯是撒嬌的口吻了。我摸著她的頭發(fā),感嘆道:“可惜你千算萬算,就是沒有算到我會愛上一只小喵咪。”
小熙抬起頭,含笑看著我。
我刮了她一下鼻子:“既然你已經(jīng)知道我不是害死小咪的兇手,為什么還要在離開劇組的前一晚,做個巨大的貓爪來嚇唬我?!你跟小美住一屋,一定是聽她說了我們小時候‘小白手’的故事,所以特意來嚇我的,對不對?”
小熙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她連連搖頭:“沒有!當(dāng)我知道你不是害死小咪的兇手后,我當(dāng)天晚上十一點多就收拾好東西,讓我爸爸接我回城里了,直到昨天聽說爺爺咳嗽又犯了,才回村里來。”
這么說來,這只巨大的貓爪,不是小熙的惡作???那又會是誰呢?
不過再遇小熙的幸福已經(jīng)讓我沖昏頭腦,所以暫時不去想這些了。
我握著小熙的手,認真地對她說:“我絕不讓你再逃走了!”
小熙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也很認真地對我說:“我在美國,你在這里,你說我們現(xiàn)實嗎?”
我突然理解昨天晚上小熙說的那句“我們是不同世界的人”是什么意思了,我和她,并不是人妖的界限,而是大洋彼岸的距離。
我毫無底氣地說:“你畢業(yè)后還會回來嗎?”
小熙搖頭:“不會,我所學(xué)的專業(yè),只有留在美國才有發(fā)展,我不能辜負父母的期望。”
沒錯,這就是現(xiàn)實!我絕望地放開小熙的手,這一刻,我深刻地理解了某人說過的一句話:“有一種愛,叫做放手。”
我把被子拉過臉,向小熙揮揮手。等我揭開被子,小熙已經(jīng)走了。
別了,小熙,別了,小咪!我在心里默默念道。
經(jīng)受了感情和病體的雙重打擊,我從醫(yī)院回客棧后精神一直振作不起來。爺叔和海叔都來看過我,安慰我不用太著急,學(xué)藝要循序漸進。肖師父來得最多,每次進來都欲言又止,好像有事要跟我說,但看到我病怏怏的樣子,最終都沒說什么,只是叫我好好養(yǎng)病。
其實我的心病三位師父都不知道,只有小斌有些察覺。這天晚飯后,爺叔突然獨自來我房間,支開小斌,對我說:“小魏,我昨日閑來無事,替你打了一卦,測了你的姻緣,卦象說,你這一生野桃花雖不少,但是正緣卻只有一個。她遠在天邊,又近在眼前,而且你們已經(jīng)結(jié)過緣。”
我一聽立馬亢奮起來,爺叔所指的正緣,除了小熙還會有誰?
我問:“真的?!”
爺叔:“千真萬確!”
這個消息象給我打了一針強心劑,我一聽馬上精神抖擻,既然小熙最終都是我的,那我還擔(dān)心什么呢?當(dāng)時我根本沒想到爺叔也會騙我,等我后來知道真相的時候,我已經(jīng)沒有那么脆弱了。
爺叔走了,小斌進門來,看我的眼神有點怪異,但沉浸在美好幻想中的我沒有去在意他。
既然我自我感覺都很OK了,想到這幾天肖師父幾次三番來找我,一定有要緊的事,于是馬上去找他。
找到肖師父的時候,他正在茶吧和爺叔海叔喝功夫茶。他們仨看到我都很高興,招呼我坐下來一起喝茶。
海叔對我說:“聽說你又拜了個師父,我看挺好!這段時間我和爺叔都沒少教你,但我們的法門都局限于道家玄術(shù),現(xiàn)在能拜肖大師為師,學(xué)習(xí)東南亞佛教中的法門,還有泰國經(jīng)典催眠術(shù),那一定會為你將來錦上添花。”
原本我拜肖師父為師,沒敢和爺叔和海叔說,就是怕他們有想法,現(xiàn)在都說開了,而爺叔海叔他們并沒生氣,我心中的石頭就落下了。
爺叔也囑咐我:“師父多是好事,但學(xué)的門派多了也是累贅,所以你要厘清你所學(xué)的東西,要讓各個法門相輔相成,而不是互相排斥,要做到這點不容易,你要好之為之。”
我誠懇地點頭,表示要銘記各位師父的教誨。
接著,肖師父也開口道:“我和你兩位師父都商量好了,從今天開始,單日你跟爺叔海叔學(xué),雙日就到我房間來,由我教授。待你稍有基礎(chǔ),我們便有重要事情交待你做。”
三位師父的重托,我不敢怠慢,接下來的日子里,我除了睡眠之外,時刻都在接受師父們的教授,雖然還只是基礎(chǔ)的東西,但已經(jīng)讓我領(lǐng)會了很多以前不敢想象的本事。也讓我更深刻地感受到佛道兩家的高深莫測之處。
半個月后,這天又逢雙日,我依約到肖師父房中,肖師父卻對我說:“今天不教你了,這些日子你很辛苦,今天就放你假,你好好回房睡覺,放開睡,睡多久都行。等什么時候醒來,就什么時候再來找我。”
我雖然確實感到很疲憊,但是想到劇組的困境,我咬牙對肖師父表示,我還可以堅持。
肖師父卻不容置疑地把我推出房門,嚴肅地告訴我:“趕緊睡覺,不得有誤!”
既然如此,我回房倒頭就睡。這半個月我每天只睡五小時,對我這個貪睡的男生來說,睡眠嚴重不足?,F(xiàn)在一放松,我足足睡到第二天凌晨才徹底睡醒。
我靠在床頭看了會《周易》,消化著這幾天來幾位師傅所教的內(nèi)容。等到天色發(fā)白,我便起床沖澡洗漱,去餐廳吃了早餐,然后依約來到肖師父房間。
肖師父正在房間喝早茶,看著我說:“果然睡足了精神就好!你坐下。”
我在他對面蒲團上盤腿而坐,聆聽他的吩咐。
經(jīng)過這段時間堅持打坐,我已經(jīng)勉強能夠雙盤,再看肖師父,四肢柔軟,能夠盤出標(biāo)準的四心向上,就如蓮花座上的菩薩一樣。
肖師父指指我面前,我才看見地毯上堆放著那天從陳家村落鳳山山洞里帶回的村志。
他緩緩道:“這些村志帶回來以后,我好好又整理了一下,能看到字跡的不過,能完整記載事件的只有這一本,那天你也喝多了,不知你還能想起來嗎?”
聽肖師父這么一說,我朦朦朧朧還能記得那天翻看村志,講的是隋朝的時候,陳家村里來了一批難民,自稱從西域而來,因為都是姓陳,族長征得族人同意后就收留了他們。
我問肖師父,是否就能從中找到村落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