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叔一推門,就有一股陰風(fēng)從門里刮出。爺叔沒有擋住,一個踉蹌,我用手一擋,差點也沒站穩(wěn)。再看屋里的景象,只見陳帥虎一臉驚恐靠在墻角,雙手在空中一下一下地抓著什么,嘴里喊著:“走開!快走開!”
爺叔見狀也顧不得了,急忙回房間取了桃木劍過來,拿黃紙噴上水往陳帥虎身上一貼,接著對他一陣亂砍。
那陳帥虎身子一軟就倒在地上,爺叔轉(zhuǎn)身在空中尋找什么,我突然身子一緊,自己的右手控制不住,一下就掐住了自己的脖子,我一邊掙扎,一把死命掐,兩眼一黑就暈了過去。
黑暗中我感覺自己的身體很輕很輕,雙腳輕輕一點地就飄了起來,我看見一個披著頭發(fā)的陌生年輕女子向我招手,不由自由就向她飄去,她朝我笑了笑,帶著我向黑暗的曠野飄去,我站在曠野中,看看天空沒有月亮,天邊發(fā)出奇異的桔紅色的光,那女子從后面溫柔低抱住我,感覺就同曾經(jīng)的夢境一樣。我想問她是誰,但是發(fā)不出聲來。我無法控制自己的靈魂,配合著她纏綿起來……
當(dāng)我醒過來時,已經(jīng)在海叔房間。海叔的床上并排橫躺著小美、我和陳帥虎,此刻都已經(jīng)清醒。
海叔房間里香煙繚繞,他和爺叔兩人臉上沾滿了汗水。見我們醒來,他們松了口氣,對我們說:“別怕,什么都別想,好好休息一會。”
小美哭著要回家,海叔答應(yīng)了:“明天我就送你回家,你放心吧。”
陳帥虎也嚇得不輕,他再也不想在客棧住了,但是天色已晚,沒法回去。
海叔讓陳帥虎今晚就跟他住,安慰他不會再有事。
這時劇組的人的人收工回來了,各個房間的燈都亮了起來,客棧人氣一足,就讓人感覺安心很多。
小美帶著陳帥虎去吃飯了,爺叔沉吟了半天,對我們說:“這下可把異靈得罪了。”
海叔道:“情急之下,也是無奈之舉。明日我先把小美送走,以后,我們更要多留點心。”
爺叔點頭:“好吧,你走之后,我就抓緊教授小魏一些實用的法門,以備不時之需。”
第二天一早,我就把海叔和小美送到鳳凰機場,一路上海叔對我千叮萬囑,在他回來之前,要我好好輔助爺叔,時刻保持覺醒。
回到客棧以后,爺叔一刻都不敢耽擱,把一些能快捷入門的法門日夜教授給我,我?guī)滋鞄滓苟即跔斒宸块g里,累了就打坐,困了就躺在爺叔床上休憩片刻。爺叔對我的長進還是非常滿意的,幾次稱我是塊好材料。
我也沒時間再去陳家村,但陳家村那里傳來消息說,陳帥虎回去后大病了一場,至今思維還有些恍恍惚惚。
我估計那天那異靈看到陳帥虎太象她的情郎,所以糾纏上身,把陳帥虎嚇得不輕。
爺叔說,事不宜遲,等海叔回來后,我們馬上去陳家村找陳帥虎,打通他前世的回憶,確認(rèn)他究竟是不是鄭秋娥未婚夫君的轉(zhuǎn)世之人,如果真是他,那么也好早點了結(jié)他和鄭秋娥之間的恩怨。
我雖然贊同爺叔的意見,但是心里還是有點犯嘀咕,萬一鄭秋娥的夫君死后真的違背了誓言,丟下鄭秋娥母子,自己去投胎轉(zhuǎn)世了,那鄭秋娥如何能咽得下這口氣?這事最后該怎么收場?
想到此,我突然記起陳帥虎出事那天,爺叔正在測算鄭秋娥未婚夫君投胎之人的方位,后來亂哄哄一鬧,倒把這事忘了,于是我問爺叔:“爺叔,那天你測算的結(jié)果如何?”
爺叔說:“你不說我倒忘了,那天我測算多次,八個方位都不在其中,也著實蹊蹺,正想再試,就聽到你們在外面鬧騰了。你打個電話給海生,讓他用自家法門測算一下,若論推卦,海生的師父那一派,才是所有法門里最厲害的。”
爺叔吩咐我不敢怠慢,遵命打電話給海叔,海叔說已經(jīng)安頓好小美,馬上就要返回,讓我明天下午去機場接他。我把爺叔的意思對他講了,他表示會抽時間好好推卦,讓爺叔放心。
這天我還接到涂毅在機場給我打的電話,他說在鳳凰古城玩夠了,臨走跟我打聲招呼,還問他堂哥現(xiàn)在的情況。
可是涂堅哥現(xiàn)在什么情況,我也一無所知,我讓涂毅自己去問,涂毅說打過幾個電話,都是關(guān)機。
我說:“行,我也好幾天沒見著涂堅哥了,改天有空我會去看他。”
放下電話,我給涂堅哥打電話,還是關(guān)機。我倒不是很擔(dān)心,估摸著是涂堅哥怕人打擾他的研究,再說有村長在,他也出不了什么事。
第二天,海叔如約回來了,一進客棧就直奔爺叔的房間,見到爺叔第一句話就是:“爺叔,出怪事了!”
爺叔示意海叔坐下慢慢講,我趕緊給風(fēng)塵仆仆的海叔倒了一杯茶。
海叔顧不得喝茶,說:“接到小魏電話,安裝您的吩咐,我當(dāng)日晚上就開始推卦,推到最后都出現(xiàn)笑杯,推了半宿都是如此。今天在飛機上,我又開始推,好不容易推出圣杯,可方位卻直指上方。”
爺叔詫異道:“那天我也是再三打卦也推測不到,而你在飛機上竟然推測出的方位是上方。”
海叔:“所以說太蹊蹺。”
我聽得似懂非懂,插嘴問道:“海叔你推測出來鄭秋娥未婚夫君轉(zhuǎn)世之人在上空,他會不會去了天道或修羅道?”
海叔:“不是你想的那樣,如果他去了天道或修羅道而來,打卦時也會有明確卦象顯示,而非現(xiàn)在這種無頭卦。”
爺叔對我說:“鄭秋娥未婚夫君是服毒而死,算橫死,橫死之人不入天道,這是六道輪回之法則,無人能改。當(dāng)務(wù)之急,我們馬上去陳家村找陳帥虎!”
我看海叔一路奔波,很疲憊的樣子,有些不忍心,但海叔說沒事,切一片西洋參含在嘴里,就跟我們一起去了陳家村陳帥虎家。
陳帥虎病蔫蔫的一個人在家,帥氣的臉上沒了光彩,見到我們也淡淡的,沒顯得太詫異。
為了向他說明來意,我費了大半天的時間跟他講述事情的前因后果,他越聽越驚懼,最后堅決拒絕通靈。
我說得口干舌臊,最后徹底沒轍了。還好我機靈,撥通了小美電話,讓她幫助勸勸陳帥虎。我對小美說,如果異靈的事情不解決,首先傷害的可能就是陳帥虎,因為異靈很可能認(rèn)定他就是鄭秋娥未婚夫君的投胎轉(zhuǎn)世之人。
小美聽了不敢怠慢,讓我把電話交給陳帥虎,只聽他們在電話里嘀嘀咕咕半個多小時后,陳帥虎終于答應(yīng)了我們的要求。
趁著陳帥虎的家人還沒回來,爺叔開始作法。我雖然好奇,但還是和海叔一起出去避諱,爺叔見狀,發(fā)話讓我留下,我高興極了。
爺叔畫了三道符咒,分別貼在陳帥虎的額頭和左右手上,陳帥虎躺在床上,閉著眼睛,隔著薄薄的眼皮看得出他的眼球在劇烈顫動。
過了一刻鐘左右,爺叔問:“陳帥虎,告訴我,你看到前方的懸崖了嗎?”
陳帥虎答:“看到了,我已經(jīng)走到懸崖邊緣。”
爺叔說:“你再往前走,不要怕。”
陳帥虎:“我不敢,那懸崖深不見底,我看著害怕。”
爺叔:“那你看看后面還有沒有退路?”
陳帥虎:“完了,后面有虎狼獅子追來,張著血盆大口,向我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