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動聲色的對他點了點頭,等他轉(zhuǎn)過臉去,我才低聲向石頭問道:“這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石頭沉默了片刻,搖了搖頭,對我說:“不能確定,不過我肯定這人經(jīng)常去墓穴,要不然身上不可能帶著這么濃的味道。”
“盜墓賊!”我又望了那家伙一眼,有些吃驚。
石頭點了點頭,說:“百分之八十。”
我心里面不由的奇怪,到湘西苗寨去收藥材,怎么會帶個土夫子,這些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又望了一眼王瑤那個女人,正好她也向我望過來,微笑著沖我點了點頭。
雖然史翔龍那家伙很有可能是個土夫子,這一點讓我感到很奇怪,不過轉(zhuǎn)念一想,也許是人家以前干過,現(xiàn)在洗手不干了也說不定。
這事不可能當(dāng)面去問,所以雖然懷疑,但是我也只能沉默,等了大約半個小時,火車到站,我們幾個人前后的走上車,車票是到吉首,然后轉(zhuǎn)客車去湘西鳳凰,聽說是鳳凰西南兩百多里遠(yuǎn),大山里面的一個苗寨。
通過在火車上的交談,我才知道,現(xiàn)在的苗人,基本上已經(jīng)不分什么生苗和熟苗了,畢竟深山里物資缺乏,現(xiàn)在的交通又便利,苗人都已經(jīng)走出深山,跟外界保持聯(lián)系了。
聽他們這么一說,我心里面咯噔一下,既然現(xiàn)在苗人都走出深山,沒有生苗了,那么師父留下的那張人皮上面寫得生苗是怎么回事,我要到哪里去找?
誰知道這時候那個一直瞪著眼睛在火車?yán)锩嫠褜っ琅氖废椠垍s是突然開口說道:“也不是沒有,現(xiàn)在還有幾個寨子生活在深山老林里頭,只不過外人不知道罷了。”
我一聽他這么說,心里面不免激動,趕緊向他問道:“你知道它們在什么地方嗎?”
誰知道他根本就沒理會我,而是緊緊的盯著走在車廂過道里面一個美女的屁股,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嘴唇,嘿嘿的笑了兩聲,說了一句:“這大屁股蛋子,真特碼帶勁。”
我被這猥瑣的家伙搞得一陣無語,心想反正在一起的時間還長,等到了湘西再問他也不遲。
在火車上足足坐了兩天兩夜,等到了吉首我們幾個人都快要給累趴下了,一下車也不急著趕路了,趕緊找了家旅店住了下來。
我也沒吃東西,走到三樓進(jìn)了房間簡單的沖了個澡,倒頭就睡,這坐火車是最累人的,因為火車上的座椅太直,人要是坐久了,就會腰酸背疼,尤其是我已經(jīng)坐了兩天兩夜了,實在是頂不住。
這一覺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我睜開眼睛的時候,發(fā)現(xiàn)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下來,拿起手機(jī)一看,都已經(jīng)晚上十二點多了。
我感覺自己的肚子餓的厲害,在床上爬了起來,準(zhǔn)備到外面去吃點東西,我們住的這間旅店不算大,也不算小,里面的設(shè)施都挺齊全的,可是現(xiàn)在不知道怎么搞的,過道里面居然烏漆墨黑,連一盞燈都沒亮。
我咳嗽了兩聲,又跺了跺腳,可是過道里面的燈依然沒有半點反應(yīng),我在心里面暗罵一聲,這是什么鬼旅館,聲控?zé)艟尤欢疾混`。
雖然沒有燈,這過道里給人感覺有點陰森,不過我不是膽小的人,向著樓梯口就走了過去。
那樓梯口也是漆黑一團(tuán),看來二樓的聲控?zé)艄烙嬍且矇牧?,我還沒走到跟前就停住了身子,因為我看見,就在那樓梯口處,現(xiàn)在居然有著一個懸空的小紅點!
那個小紅點忽明忽暗,而且還不停的上下翻動,顯得特別的詭異。
望著那個小紅點,我給嚇了一跳,心想不會這么倒霉吧,隨便找家旅館住下來都能碰到鬼,我這運氣也好的太逆天了吧。
我摸了下口袋,發(fā)現(xiàn)帶著糯米和符紙呢,心里這才安定不少,向著樓梯口走了過去,只不過剛走兩步,我就聞到一股香煙的味道。
原來是有人在抽煙!
我在心里冷汗了一把,這幾天遇到的陰物確實多了點,搞到現(xiàn)在都有些神經(jīng)過敏,看到什么東西都以為碰到鬼了,這分明是有人在樓梯口抽煙。
由于沒有燈光,我看不清那人是誰,只隱隱的看到一團(tuán)黑影,蹲坐在樓梯上,手里面抽的不是香煙,而是一個長長的旱煙桿,剛才的小點就是在他煙桿上發(fā)出來的。
我剛咳嗽了兩聲,就見那人對著我轉(zhuǎn)過了頭。
他這一轉(zhuǎn)過頭不要緊,愣是把我給嚇了一跳,因為這人的眼睛跟別人不一樣,正常人的人眼睛在夜里根本就看不到,而這人的一雙眼睛居然散發(fā)著幽綠色的光芒,如同貓狗的眼睛在夜里發(fā)出的光亮一樣。
被這雙眼睛一盯,我差點跳起來,心說難不成真的又遇到鬼了,可是這個人給我的氣息分明是有血有肉的一個大活人呀,怎么會有這么一雙眼睛!
我剛要掏出符紙,就聽到那人突然對我打了聲招呼:“哎呦,小哥,是你呀,這大半夜的也睡不著嗎?”
聲音有些熟悉,我想了一下,這聲音不是別人的,正是跟我們一路來到湘西的史翔龍!
我有些奇怪這猥瑣的家伙怎么會有這么重的心事,大半夜的不睡覺自己跑出來抽煙,更讓我奇怪的是,這家伙怎么會有那么怪異的一雙眼睛。
一聽到是他我就放心了,緊接著心中有些高興,上火車的時候就聽他語氣,他似乎知道那些神秘的生苗到底在什么地方,在火車上一路辛苦的不行,一直沒空問他,現(xiàn)在正好是個好機(jī)會。
于是我也不下去吃東西了,走到他跟前,叫了聲史哥,沒想到這家伙聽了以后被煙給嗆得不??人裕蛭艺f道:“看你小伙子挺機(jī)靈的,不過你覺得這稱呼真的好聽嗎?”
我一想,這稱呼確實有些問題,趕緊跟他道了聲歉,說道:“哎呦,是我腦子秀逗了,龍哥您不生氣。”
聽了我改口,這家伙高興地哈哈大笑,我估計就他這德行,長這么大都沒人叫過他龍哥,因為這家伙跟他的名字真的是太不相符了。
我一開始就不是很喜歡這家伙,因為他的形象實在是在猥瑣,是跟他走到一起都容易讓人鄙視的人。
不過現(xiàn)在是晚上,這里沒有 別人,況且我又有事要問他,所以走到他跟前,和他并排坐了下來。
剛一坐下,一股臭氣就撲鼻而來,好懸沒把我給熏吐,我低頭一看,這家伙果然又光著兩只腳,把腳丫子放在鞋子上放風(fēng)。
我強(qiáng)忍著臭氣,剛一坐下來這家伙就把他的旱煙桿遞到我跟前,對我說道:“來一口?”
我趕緊推了一下他的手,說道:“不用客氣,我不會。”
然后我想了想,找了個由頭,對他問道:“龍哥,這大晚上的不睡覺一個人跑這抽煙,你有心事呀?”
誰知道聽了我的話,他不但沒有回答,反而向我問道:“你不是也沒睡嗎,難不成你也有心思?”
我只好尷尬的抓了抓頭,說:“我是被餓醒的。”
史翔龍這家伙被我逗得又是哈哈大笑:“然后說道,你既然是被餓醒的,這大半夜起來不去找東西吃,而是坐到我跟前陪我嘮嗑,肯定是有什么事情想問我,說吧,知道的我都回答你。”
我被他給搞的一愣,沒想到這家伙居然這么直接,更加沒想到的是這人猥瑣的外表之下居然有如此細(xì)膩的心思。、
話說到這份上,我也不好藏著掖著,直接向他開口問道:“龍哥果然聰明,我來是想向你打聽一下生苗的事情的。”
聽了我的話,這會輪到他愣神了,過了半天他才又吸了一口煙,將煙壺里面的煙灰在地上磕出來,然后用他那一雙跟常人不一樣的,發(fā)出綠光的眼睛緊緊的盯著我,低沉著嗓子,向我說道:“你們不是跟那娘們一伙的嗎,大家都去找苗王墓,你怎么會不知道。”
聽到這話,我吃驚不小,因為這句話里面透露的信息不小,王瑤那三個人到湘西居然不是來收藥材的,而是要找什么苗王墓!
我忽然想起劉伯好像跟我隱隱的提過一次苗王墓,只是當(dāng)時也沒注意,現(xiàn)在又從史翔龍的嘴里聽到這個消息,我的心里面不由的咯噔一下子。
我那大錘師兄的失蹤,還有林師叔的死,都跟這湘西有著脫不開的關(guān)系,而且十有八九,問題就出在這人口中神秘的苗王墓上面。
我不知道到王瑤那一行人找這苗王墓有什么目的,不過那地方現(xiàn)在看來我也要必須去一趟了,于是我對這史翔龍老實的說道:“他們一直跟我說的是收購藥材,我還以為你跟他們是一伙的呢。”
史翔龍聽到這卻是搖了搖頭,對我說道:“我是他們找的向?qū)?,因為這世上現(xiàn)在只有我知道那苗王墓在什么地方,他們只能找我。”
聽到這我心里面有些小激動,趕緊向他問道:“你可不可以帶我們一起去?”
誰知道他卻是搖了搖頭,說道:“我答應(yīng)了他們,只帶他們到苗王墓,不能讓別人同行,這規(guī)矩不能壞。”
聽了他的話,我忍不住失望,他說這世上現(xiàn)在只有他知道苗王墓的位置,我不知道真假,但是如果沒有人領(lǐng)路,我們在這湘西莽莽大山里面想要找尋苗到王墓不亞于大海撈針。
就在我失望無比,想著要不要偷偷的跟蹤的時候,史翔龍卻是神秘的朝我笑了一下,說道:“我們雖然說好了,不過我可以把他們送到苗王墓之后再回來帶你們,這樣也算信守諾言了,不過我的帶路費是很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