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叫王喜悅,很俗的名字,不過這也算是時代特色吧,基本上類似他那個年紀的人,不是叫衛(wèi)國、建軍、向東和紅衛(wèi)等等名字,就已經(jīng)算是特殊了。
他大約五十歲年紀,身體有點發(fā)福,就是鎮(zhèn)子上的人,聽說他當這個校長是托了關(guān)系的,不過,他其實上課什么的,還是很有水平的,而且管理也還算嚴格,所以平時他在我們這些學生心里,還是很有威嚴的。
當時我叫我去他辦公室,我可不敢不去,只好跟著他,進了他辦公室。本來我還以為是昨天和大熊的打架的事情被他知道了,想要趁機處理我,正琢磨著怎么應對呢,結(jié)果進了辦公室之后,才發(fā)現(xiàn)他辦公室里面還有一個人。
校長是獨立的辦公室,平時辦公室里就他一個人。這個時候,邊上的沙發(fā)上,卻是坐著一個穿著一身青灰色長衫的老者,正端著一杯清茶,微微皺眉地品著。
“道長,就是這小子。”校長進去之后,首先指了指我,對那個老者介紹道:“他就是劉一手,因為小時候得過災,右手受傷了,一直沒能復原,他家里就給他取了這個名字。這小子,按照我的觀察,平時成績雖然不是很好,但是還不至于太皮,您覺得這個事情,真的跟他有關(guān)嗎?”
聽到校長的話,老者不置可否,端著茶杯站起身來,上下打量了我一下,花白的山羊胡子微微輕顫,爾后卻是看著我問道:“小兄弟,你面色青灰,兩腳虛浮,怎么樣,最近是不是有些古怪的經(jīng)歷?”
我輕易不和陌生人說話,當下扭頭看向校長。
“這是九華山上下來的高人,子凉道長。道長問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快點!”校長瞪了我一眼說道。
我點點頭,看著子凉道長道:“老師父,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有話就直說吧,我還等著去上早讀課呢。”
聽到我的話,子凉道長一怔,隨即笑了一下道:“不錯,少年老成,少年可畏,這樣吧,我問你,你師從何人,為何使了這么陰邪的手法去禍害他人?難道你不知道這是極為損陰德的事情嗎?”
聽到這話,我不自覺心里一怔,搞不懂這老道是什么意思,正要辯駁,結(jié)果校長已經(jīng)跳出來,指著我問道:“快說,大熊和仇成他們是不是你給下了套子?你小子到底使了什么陰毒手法把他們弄成這樣了,你最好給我乖乖說出來,不然信不信我報警抓你?!”
校長的話讓我更加疑惑,不自覺皺眉看著校長問道:“校長,我不懂你在說什么,能不能請您把話說清楚?大熊和仇成的事情,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我有沒弄他們。”
“哼,你小子還嘴硬,我平時看你還蠻老實的,沒想到居然會下陰招。”校長看著我冷笑了一下,瞇眼看著我道:“既然你不承認,那我就給你說點證據(jù)吧。我問你,大熊淹水之前,是不是和你打架了?”
聽到這話,我心里一動,知道這家伙肯定把事情調(diào)查過了,不由也是冷笑一聲,看著校長道:“校長,你這話說錯了,不是我和他打架了,而是他們幾個人把孤兒院的季北川抬到玉米地里準備糟蹋,被我撞到了,阻止了他們。然后我被他們打了,我這手傷就是他們打的。這個事情,孤兒院胡大爺還有很多孩子都可以作證,曲藝學院的看門師傅也可以作證。說起這個事情,他們還得感謝我,胡大爺本來要報案抓他們的,是我勸他不要報案的,畢竟大熊他們跟我是同學,我也不希望他們蹲大牢。校長,這個情況,你知不知道?”
我說完話,皺眉看了看校長,然后又看了看那個道長。
聽到這話,校長的臉上明顯有點掛不住,顯得很尷尬,那氣勢也立馬就沒有了,當下連忙和顏悅色對我道:“哎呀,一手啊,我就說了嘛,你是個好孩子,呵呵,你這個事情做得很對,總之你放心,以后我會獎勵你的。不過,咱們話分兩頭說,那個,大熊是我外甥,你也知道的,他出了事情,我能不擔心么?所以啊,若是他這個癥狀真是你給下的招,能不能賣校長一個面子,先給他解了?”
“你不是請了道長么?道長可是專業(yè)驅(qū)鬼的,我是個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哪里會解?”我撇撇嘴說道。
聽到這話,校長和那個道長對望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讓道長見笑了,我那外甥平時是有點皮,是我管教不嚴,以后肯定不會再讓他這樣胡鬧了。那個,道長,這個事情,您看,到底怎么說?”
那道長估計也是到了這個時候才知道大熊等人的惡行,當時就皺起了眉頭,坐下來,對校長道:“王校長啊,這個事情您別怪我說的不好聽,其實也是應了那句話,天理恒昌,報應不爽,你說你這外甥,小小年紀,倒也太過大膽了,竟然要糟蹋人家小姑娘,我看他這癥狀,十有八九是該災啊。”
“是啊,是啊,所以現(xiàn)在才求您幫忙驅(qū)除一下嘛,您放心,以后我一定對這小子嚴加管教!”校長說道。
聽到校長的話,那道長點點頭,扭頭看著我道:“一手小兄弟,據(jù)我所知,那仇成在出狀況之前,似乎也和你打過架。這個事情你怎么解釋呢?雖然說他們都比較皮,算是該災,但是往常他們卻也沒出事情,可是這次卻都是和你打架之后,立刻就出了事情,你說這個事情和你無關(guān),你覺得合理么?”
聽到這話,我不覺是皺皺眉頭,看著那個道長道:“那按道長的意思,是怎么說?是我給他們下的陰招?我拜托你去調(diào)查一下,我一天到晚,老老實實在學校讀書,學的都是科學知識,從來不搞歪門邪道,這些校長都是可以作證的,我怎么給他們下陰招?”
被我這么一說,那道長也是有些疑惑,隨即沉吟道:“他們兩個都是陰氣纏身,按照老道的觀測,那陰氣似是同一來路,而且似乎還是個外鄉(xiāng)飄,如果不是你的話,那會是誰呢?這事肯定是認為的原因,不可能是兩個人撞上同一個陰氣。”
“這我就不知道了,沒什么事情的話,我先去上早讀課了。”我說話間,轉(zhuǎn)身準備往外走,卻被那道長叫住了。
“小兄弟,等一下,既然來了,正好順道,我也幫你看看吧,”子凉道長起身走到我身邊,上下打量了我一下,隨即卻是視線突然一沉,落到我胸口掛著的桃木鈴上,隨即伸手一把抓住那桃木鈴,滿臉凝重地看著我道:“你是系靈門人?你還不承認是你下的陰招?你這鈴鐺怎么說?!”
老道的舉動把我嚇了一跳,連忙掰開他的手,瞪著他道:“你做什么?這是我家里人給我辟邪的,什么系靈門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這就是一塊桃木,和陰招有什么關(guān)系?”
“嘿嘿,小兄弟,你就不要狡辯了,”聽到我的話,老道走到沙發(fā)上重新坐下來,然后指了指對面的沙發(fā)對我道:“行了,不管你是不是系靈門人,先坐下說吧,咱們也算是同道中人,不用那么客氣了。”
聽到這話,我有些郁悶地抬頭看了看校長,卻發(fā)現(xiàn)他正在給我使眼色,示意我聽那老道的話。
我無奈,只好走過去坐下,皺眉看著老道。
“俗話說得好,解鈴還須系鈴人,小兄弟,這句話你聽說過吧?”老道品了一口茶,看著我問道。
“聽過,怎么了?”我疑惑地問道。
“系靈門,正是從這句話發(fā)展而來。說起來,這是民間的一個非常隱秘的流派,平時還真不多見,對這個行當了解稍微淺顯一些的,估計都不知道這個門派的存在。老道我也是在山上修習多年,對天下各門各派,多少都有些知曉,方才認出你的身份來。”老道說著話,繼續(xù)道:“當然了,你現(xiàn)在可能還沒正式入門,不過,你身上這件聚陰桃木鈴可是系靈門標志性的法寶。之前我還好奇那兩個孩子怎么這么巧,撞上了同一個外鄉(xiāng)飄,現(xiàn)在有點明白這是怎么回事了。如此看來,那外鄉(xiāng)飄要找的人不是他們,而是你啊。”
“你到底什么意思?”我看著他問道。
“這個你就不用多問了,總之,你回去告訴給你鈴鐺的人,這里出了事情了,讓他最好趕來處理一下,我給你七天的時間,若是七天不來的話,到時候,說不得,老道也要用些手法,幫那兩個孩子驅(qū)除陰氣,只是,到時候一旦老道我動手了,那陰氣定然全部反噬到聚陰桃木鈴上,你的性命能不能保下來,可都不一定了。”老道看著我,嘴角帶笑說道。
這話讓我有點緊張,畢竟對方是高人,當下連忙點頭道:“好,那我,我回去和他們說。”
“他們是誰?”校長追問一句道。
“我爸媽,”我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道。
“一手啊,封建迷信這東西,咱們可不能信啊,你是個好孩子,好好學習,以后很有希望的,知道么?以后可不能沾這個了,知道不知道?”校長看著我,滿心擔憂地說道。
“咳咳,”聽到校長的話,那老道的臉色明顯有些難堪,不自覺說道:“王校長,話也不能這么說,萬物分陰陽,這可不是什么封建迷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