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味,腥臭味……不知道是野獸的血液還是它口中羅伊莉被嚼碎的尸體的血液……
或許是兩者的混合血液吧,從野獸的嘴巴中滴落進(jìn)了我的口中。
胃部一陣翻滾,惡心的感覺讓我全身抽搐。
“噗咚!”
重重的砸地上,身上的野獸向側(cè)邊倒了下去,巨大的沖擊力帶動出來的強(qiáng)大的慣性力讓它倒在了地上。
它的頭上,一根手臂粗大的弩箭刺透了它的頭顱蓋兒。
死了……這只野獸死了……殺了羅伊莉……吃了羅伊莉的兇手……
“竟然還有活人?”
耳邊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我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轉(zhuǎn)頭轉(zhuǎn)了過去,一個手中拿著長弩的男人,嘴中叼著一根煙蹲坐在窗欄上,他的身邊,還有一個穿著十分性感的女人。
那個女人嫵媚的看了我一眼,跳下了窗欄,不知道什么時候,手上多了一根針筒,裝滿綠色莫名液體的針筒。
“失敗品,無法回收,就地摧毀吧。”女人走到野獸的尸體旁邊,伸手按在了野獸的頭上。
奇怪的綠色光芒從她的手中閃爍而起,那股綠光,就像有著強(qiáng)烈的腐蝕性一樣,慢慢的,“噼啪噼啪”的血肉腐爛聲從野獸的尸體頭顱上響起,慢慢的,一顆巨大的大腦暴露在了空氣中,女人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將裝滿綠色液體的真空插在了那個大腦上。
一針筒注射完畢,那頭野獸的身體就在我面前被一層綠色的光芒包裹而起,而后……
消失不見了。
“啪嗒……”野獸口中原本還沒有嚼爛的羅伊莉的小腿掉落在了地上……
羅伊莉的身體……只剩下了看不清面貌的頭顱和那根小腿了……
羅伊莉……死的不能再死了……
“這個活人怎么辦?”那個手執(zhí)長弩的男人走到我面前,伸手點(diǎn)起我的下巴,壞壞的笑著問道。
“殺了,普通人不能知道我們的世界。”
普通人?
他們的世界?
他們……什么意思?
還有……
殺了我?
我還是要死了么?本來以為我得救了,現(xiàn)在還是要死了么?
好吧……死就死吧,反正……最后一個親人也離開我了,活著真沒意思……
“殺了我吧……”我慘笑道,“不過……能讓我做完一件事情么?”
“呵呵,有意思。”女人開口笑道,從口袋里面掏出一根香煙塞進(jìn)嘴里,拿出打火機(jī)點(diǎn)燃貪婪的吸了一口,一臉的享受。
“滿足你了,去做吧,十分鐘夠么?”女人說完,走到羅伊莉的頭顱前,一腳把羅伊莉的頭顱提到我面前。
羅伊莉的頭顱被人這么對待……我卻沒有生氣,因?yàn)?,我沒有權(quán)利生氣質(zhì)問,能給我十分鐘我已經(jīng)無法憎恨他們了。
我抱起羅伊莉的頭顱,撿起她的小腿,渾身顫抖不已,我站不起來,沒有一點(diǎn)力氣……但是,雙手,雙腳還在努力的動著。
我爬到被野獸打翻在地上的蛋糕邊,撿起蛋糕,打開,用自己骯臟的,沾滿灰塵的手指刮了一小點(diǎn)蛋糕,我遞進(jìn)了自己的嘴巴里。
“很好吃呢,伊莉,快吃吧。”
我再次刮下一點(diǎn),湊到羅伊莉的最巴前,無法看清面容的,已經(jīng)被毀容的臉沒有一點(diǎn)點(diǎn)的動作。
“吃啊……哥哥給你買的……很好吃的……”
沒有動靜,還是沒有動靜。
“伊莉……哥哥……哥哥……咳呃呃呃……”我哭了出來,妹妹的死亡的事是摧毀了我的自欺欺人。
“啪嗒……”蛋糕摔在地上,我蜷縮著身子,抱著羅伊莉的殘?bào)w。
“殺了我吧……把我和我妹妹埋在一起……謝謝。”
“恩,不客氣。”女子對男人做了一個手勢,男人走到我旁邊,手中長弩尖銳的弩箭塞進(jìn)了我的嘴里。
“安息。”他在自己的胸口上畫了一個十字,那是向上帝禱告的手勢。
“砰!”
巨大的音爆聲從男子的長弩發(fā)出,尖利的弩箭帶著致命的壓迫感,從我的上顎刺入,從我的頭頂刺穿。
連野獸都能刺穿的巨大力量,我這個收入的身體……完全無法防御。
頭顱被射裂,腦袋被炸來,鮮血帶著腦漿灑落一地。
女人看著面前已經(jīng)完全死絕的兄妹倆,無奈的嘆了口氣。
“處境不同,別怪我們無情……”她走到羅伊莉的頭顱前,伸手將羅伊莉死不瞑目的雙眼閉在了一起。
死了,都死了。
“好了,任務(wù)完成,回去準(zhǔn)備第三個試驗(yàn)種吧。”
女人的聲音,很悠遠(yuǎn),很虛無。
他們離開了,走遠(yuǎn)了。
寂靜偏遠(yuǎn)的我的家,經(jīng)歷了短暫的吵鬧之后再次恢復(fù)了寂靜……
第二日的晨曦照射大地,誰都沒有注意到這個偏僻的二層小樓,原本住著的一對普普通通的兄妹就這么消失在了人間。
一天過去了,一星期過去了。
直到一個月,我一直打工的便利店,經(jīng)常照顧我的老板擔(dān)心著我的身體帶著一堆補(bǔ)品來到了我的家里,他疑惑著打開了我沒有關(guān)閉的房門,接著,他嗅到了惡臭味。
走上樓梯,手中的東西全部摔在了地上。
他驚恐萬分,嚇得屁滾尿流的跑出了我的家,扶著路邊的電線桿嘔吐起來。
“曰曰……”
嘔吐的渾身無力,他拿出了自己的手機(jī),按下了報(bào)警電話。
“喂,警察么?快點(diǎn)來……”
“嗚嗚嗚……”警車的聲音封鎖了這個二層簡陋的小房子。
人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不知道為什么警車要來,只有一個傳聞,猜測著發(fā)生的事情。
“喂……聽說了么?據(jù)說那原本住著的兩兄妹都死了……死的特別慘,據(jù)說是兄妹倆互相殘殺啊,我早就看出來了,那個妹妹絕對有精神病……可憐的哥哥……”
可憐的哥哥么……不是……不是的啊……
可憐的是我的妹妹啊……是羅伊莉……
我和羅伊莉的尸體連焚燒的價值都沒有了,警察在定義成為兄妹互相殘殺之后不再多管了。
現(xiàn)場什么都沒有。
完好的二樓,沒有破門而入的跡象,只有沒有腦袋的哥哥手中使勁的抓著妹妹的腦袋,她們的尸體腐敗的不成樣子了。無法破案。
此后,好心的便利店老板將我和妹妹的尸體一起埋在了一處山丘中,在墳前插了一個簡單牌子。
上面僅僅寫了七個字。
“羅伊斯兄妹之墓。”
至此,再也沒有人管我們了。
一個月后,兩月后,三個月后……一年后。
人們忘記了羅伊斯和羅伊莉這對孤苦伶仃的兄妹,直到那一天,一個少年,穿著破破爛爛的少年走進(jìn)了這個人煙稀少的山村。
“你看那個孩子……”
“長得好像一年前的羅伊斯啊……”
“羅伊斯?誰?。?rdquo;
“就是那個原本你打算把你姑娘嫁給他的,那個很勤勞的小伙子,一年前和自己的妹妹互相殘殺死掉的那個……”
“死人還說什么……真晦氣!”
“哎,也對,只是可憐了那個小伙子了……明明這么優(yōu)秀……”
耳邊,婦人們的議論紛紛,我搖晃著身子走到了一個角落里,渾身無力的坐了下來,一個好心的大媽給了我一個饅頭還有一瓶水。
“吃吧,可憐的小伙子。”
“謝謝……謝謝您……”
我貪婪的吃了起來。
很餓,饑餓難耐。
我……羅伊斯……
我復(fù)活了。
不知道為什么……莫名其妙的復(fù)活了。
被摧毀的腦袋復(fù)原了,身體也復(fù)原了,只是……羅伊莉的頭顱不見了。
復(fù)活,很餓……我順著記憶中回到了自己的村莊,一年了,這里沒有多大變化……不,還是有變化的……
比如說我……
“刺!”
銳利的尖物刺穿聲,我看向自己的右手,在那里,一根骨頭刺破皮膚血肉暴露在空氣中,足足一米多長。
骨劍,一根骨劍……
沒錯……
我不知道為什么,擁有了能控制自己的身體骨骼的能力……
雖然現(xiàn)在的程度只能做到控制手臂的骨頭伸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