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之翼呢?”蘇蘇茫然問道。
“走了。”
“走了?去哪了?先回去了?怎么不等我們?”蘇蘇一連串的追問。
“不是。”錫羽尷尬撓頭:“他獨自沖了上去,結(jié)果吃了大虧,之后就悶聲不響的走了。”
蘇蘇覺得有點頭暈,這是在鬧哪樣?雖然某些家伙不喜歡稱王,但因為實力強弱問題,自由之翼已隱隱是這群異化者的BOSS,就這么走了?
鱗王倒是很開心,他又可以接手自己原來的那些部下了,甚至有多沒有少,可問題是,他瞄了瞄蘇蘇和錫羽,誰做主呢?
蘇蘇倒是沒所謂,她目的本就只為團結(jié)同類,稱王?蘇蘇知道自己實力不算強,不如鱗王甚至不如錫羽,就像自由之翼說的,她僅是個借龐獸之力狐假虎威的小丫頭罷了。
蘇蘇只是覺得有點惋惜,因為自由之翼。
這家伙確實很強,大部分異化者在單獨對抗覺醒者時,多多少少都會吃虧,無論是她還是錫羽,甚至包括鱗王,唯有自由之翼不會。
這一路下來,他們從馬鞍山到銅陵,再轉(zhuǎn)戰(zhàn)合肥,遇到的覺醒者可不僅是眼前幾名,還有好幾股類似陳凱那樣的游擊小隊。
因為有自由之翼在,他們無往不利,因為自由之翼的實力,甚至超越了大部分成長率不算頂尖的覺醒者,就算單挑都能獲勝,但今天卻……
這不是誰做主的問題,而是強大的同類,就應(yīng)該握在手中或留在身邊,哪怕臣服對方也無所謂,從這一點上來看,蘇蘇的覺悟就比鱗王就強太多了。
“希望他還會回來吧。”蘇蘇嘆息道。
可惜,蘇蘇不能等太久,怪物軍團完敗,戰(zhàn)場中覺醒者已逐漸匯聚,如果不快點離開的話……
千名異化者很強,但正面與人類軍隊抗衡的話,那種損失絕不是蘇蘇愿意見到的,因為她始終記得那名新人類少女,始終記得,人類和覺醒者并不一定是最終的敵人!
“先離開這!”蘇蘇下令道。
“不繼續(xù)攻打這座城市了?”錫羽反問。
“打,但不是硬拼!”鱗王和蘇蘇齊聲回答。
這倆貨其實都屬于陰惻惻滿肚子壞水的類型,彼此聯(lián)手的話,或許比自由之翼那種只喜歡拼實力的家伙,更為可怕!
“人類最大的弱點是什么?”鱗王突然問道。
蘇蘇想了想道:“膽小,弱懦,怕死,還有……
“自私自利!”鱗王補充道。
那一刻,鱗王和蘇蘇相視一笑,他們知道彼此想到一塊去了。
千名異化者很快撤走,但他們一定會回來的,因為他們的原本打算是……占領(lǐng)這座城市!異化者也不能整天流浪的,卻又無法建造像合肥這般巨大的堡壘,不如攻占!
下一次來,蘇蘇再無法聚集像今天這般規(guī)模龐大的怪物軍團了,畢竟合肥附近的怪物已經(jīng)被豬豬趕的差不多,只剩下熙熙攘攘的小股在流竄。
但下一次來,她和鱗王會更針對人類的弱點,或許那才是異化者真正的可怕之處。
戰(zhàn)場中,所剩不多的怪物群已一片大亂,我們也越來越接近兵王。
魏羽始終是最快的,那不斷加速中,竟然超過陳輝沖到了第一個,氣的陳輝橫眉豎眼,只得把滿腔怒火發(fā)在一群分裂體的身上,揮舞著骨矛橫沖直撞。
陳輝感覺今天倒霉透了,想在方敏面前顯擺下實力,怎就這么難?可他卻不知這反而是他的幸運,真正倒霉的是魏羽。
魏羽剛剛沖上,一片刀光就籠罩了過來,嚇得這逗比怪叫連連。
刀光熾熱,宛若瘋狂,硬是在他面前劈出了一張巨網(wǎng),就連敏捷型也躲不開,更何況他還保持著往前沖的姿勢。
“兵王哥,是我??!”魏羽嘶吼道,可那刀光卻根本停不下來。
我飛快抓住了魏羽的胳膊,拼命往后拽,郭盛則大吼一聲拔劍架了上去,更有,他身側(cè)的三名直屬覺醒者緊隨其后。
那一刻,足足有四把進化長劍去格擋那片刀光,但那一刻之后,卻足足有四聲悶哼,郭盛后撤,肩膀上一道血痕,三名直屬齊齊后撤,胳膊上鮮血淋漓,眾皆愕然。
“兵王!”郭盛再次大吼,刀光才終于剎住。
甩了甩頭,兵王揉了揉那赤紅色的眼睛,他殺昏頭了,他幾乎已分不清敵我了。
這一戰(zhàn)從午后打到近黃昏,最艱難的是誰?不是城墻上防守的戰(zhàn)士們,更不是協(xié)防的我們,而是兵王。
我始終想不通兵王是如何陷入圍困的,更想不通,他是如何堅持到現(xiàn)在的,就憑那幾輛殘缺不全的裝甲車?就憑他那百多名部下?可圍困他們的怪物又有多少……
更有甚者!今天跟隨兵王的戰(zhàn)士共有三隊,一百五十名,當(dāng)我們趕來救援,當(dāng)戰(zhàn)斗接近尾聲,兵王本能回頭問道:“還剩多少兄弟?”
“報告老大,還有七十八名!”
我懵了,連郭盛都傻了,看著那一個個從裝甲車里爬出來,那一個個鮮血淋漓的身影,那一個個抱頭痛哭的戰(zhàn)士,他們都還活著,活下來超過一半!
“你們是怎么活下來的?”我本能問道。
這么問非常的不妥,這么問和罵別人怎么不去死一樣的混賬,可我真的很想知道,因為就連在城墻上防守的我,部下都戰(zhàn)死只剩一名了,可他們陷入重圍卻……
答案只有一個,他們的老大是兵王。
兵王總是能在重重圍困中,最快判斷出怪物最少最薄弱的方位,帶領(lǐng)他們不斷沖殺,不是憑感知,而是憑經(jīng)驗,更有……
“全部待在車里不要出來,從車窗夾縫中射擊,外面有我!”
今天,兵王只下了這一個命令,從戰(zhàn)斗開始到結(jié)束,僅憑這一個命令就堅持到了最后。
或許憑的不是命令,而是他的意志力,那從車隊前方?jīng)_到后方,不斷來回沖刺,不斷在飛馳的車頂上奔跑,不斷在怪物群中沖殺,只要有部下陷入圍困,兵王的刀光總是會在第一時間趕到,憑的依舊不是感知,而是判斷,更有堅持。
“老大,前面好多怪物!沖不過去了……”
“沒事,我在!”
“老大,不行了,車子快翻了……”
“沒事,我來了!”
“老大,你還在外面么?”
“在,一直在,永遠在!”
一次次生死之間,一次次舍命救援,每一次,只要部下發(fā)出呼喊,每一次,兵王都會出現(xiàn),用刀光替他們劈開怪物,用身軀為他們攔住利爪。
活下來的那七十八名戰(zhàn)士,幾乎連傷痕都極少,那渾身鮮血都是怪物的,從車窗夾縫中流進去的,更有兵王的。
七十八名戰(zhàn)士的傷,幾乎都集中在兵王一個人身上,密密麻麻仿佛蛛網(wǎng)般,當(dāng)一名黑衣人部下從車里爬出,只看了一眼他們的老大,就無法克制的哭了出來。
那死去的七十二名戰(zhàn)士,或許并非因為兵王守護不利,而是他們看不下去了。
“老大拼不動了,我們?yōu)樗謸?dān)下吧。”
幾聲嘆息,幾輛車突然剎住,扭回頭沖向了怪物群最密集之處,哪怕只能為兵王引走少量怪物,分擔(dān)少許壓力,哪怕最終只能拉響手雷同歸于盡。
兵王沒有阻止他們,只是罵了句傻逼,扭回頭,再次沖進了怪物群。
噗通一聲,兵王倒下了,他今天受創(chuàng)再重都沒有倒下,哪怕被怪物擊碎腿骨,擊穿胸腹都強撐著,堅持著,但當(dāng)我們趕來救援,當(dāng)我和魏羽一左一右的護住了他,兵王終于堅持不住,軟軟倒在血泊中,他不是死去,而是睡著了。
“別動他!讓他好好休息。”我攔住了幾名想要上前扶起兵王的部下。
“護著兵王哥,別再讓怪物靠近他。”魏羽咬牙道,說完和我對視了一眼,同時扭頭撲向了怪物群。
兵王的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超額!接下來就全部都交給我們了。
“讓黃子謙來一趟,帶最好的醫(yī)生來,現(xiàn)場治療!”郭盛如是說,隨后又補充了一句。
“黃蜂戰(zhàn)神之名,兵王當(dāng)之無愧!”
或許讓兵王加入黃蜂,是郭盛這輩子最正確的決定,哪怕只是強迫,只是利用。
今天,那只是城外的一座小山坡,卻被數(shù)千名黃蜂戰(zhàn)士圍的水泄不通,宛如鐵桶,其堅固程度堪比遠處那座人類最強堡壘。
今天,兵王睡的很香,恬靜的仿佛孩子,今天,我們沒有再讓哪怕一只怪物靠近他。
蘇蘇和鱗王說的其實不對,不可否認這世上有很多人都膽小,懦弱,怕死,甚至自私自利到極點,但也有那么一些人,其品質(zhì),其堅韌不屈的氣魄,足以讓我們數(shù)千人誓死守護,為的只是讓他美美睡上一覺,好好歇一歇。
今天,夏美凝回來了,什么也沒說就上前摟住了兵王,讓他靠在自己的肩上休息,其實女人真的很愛兵王,只可惜,她知道只有在他睡著時,她才能靠近他。
因為那個即使變成了迅骨獸,都讓兵王不離不棄,愛到無法自拔的女人。
同時,夏美凝帶回了感染體巢穴的消息,郭盛雙眉深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