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本不過想那今天上午贏到的部分去跟張偉進(jìn)行一場豪賭,若是贏了,自己這幾日輸?shù)臄?shù)十萬錢,自然可以一下子都贏回來;若是這一局輸了,則至少今日沒有虧本。
可是,袁紹怎么也沒有料到,這伏均的膽量居然如此大,不但將贏來的數(shù)十萬錢當(dāng)賭注,而且還要把自己帶來的數(shù)十萬錢一次性壓進(jìn)去。
百萬錢,一局的賭金就是百萬錢,袁紹頓時(shí)變得有些不清醒了,可是他剛剛?cè)鋭恿俗齑剑胍獎(jiǎng)裾f伏均,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對于伏均的這種“豪爽”,張偉自然求之不得,既然自己可以掌控這牌局,自然也就多希望能夠來幾場這樣的豪賭。
而且,昔日袁紹輸了數(shù)十萬錢,就可以拉來一個(gè)居然下百萬錢賭金的伏均,那么若是等這伏均輸了,他又會拉來什么人來翻本呢?
可是,此時(shí)的張偉臉色卻裝得十分震驚,看了看袁紹,又看了看伏均,方才緩緩道“均哥兒,本初兄,這一局百萬錢,是不是有些……”
袁紹本亦是覺得這賭局太大,此時(shí)聽聞張偉之言,慌忙接過話題“不錯(cuò),均哥兒,這……”
伏均擺了擺手,看著袁紹笑了笑,又轉(zhuǎn)頭朝張偉道“我聽本初兄說過,如意賭坊的布萬兄,可是一擲千金,賭膽極大,怎么,這區(qū)區(qū)百萬錢的賭局,就怕了?”
“這世道,本就是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伏均淡淡笑了笑,又湊到袁紹耳邊道“本初兄,贏了這一局,兄長再帶我去洛陽其他地方逛逛?”
袁紹本就想著要翻本,剛才看到張偉有些倦意,而此時(shí)更是有些懼意,而伏均又是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于是亦是清了清嗓子道“布萬兄不是一直期望著能夠有場豪賭嗎?不如跟均哥兒來一場?”
百萬錢,僅僅是一局的賭金,這不禁讓如意賭坊所有人的停下了手中的活兒,往張偉和伏均這賭臺上擠了過來。
張偉皺了皺眉頭,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本初兄說的不錯(cuò),既然今日均哥兒有個(gè)這個(gè)興趣,布萬又怎么能夠掃了二位的興呢?”
“好!”聽聞張偉同意,伏均大喜。
張偉將自己桌前的二十幾個(gè)馬蹄金放了出去,又令人取來了數(shù)十個(gè)馬蹄金,一共是七十四個(gè)馬蹄金,正與伏均跟前的一致。
早有賭保過來,將這些馬蹄金一個(gè)一個(gè)壘在賭桌中央,倒是如同一座小山似的,不由得讓在場的眾人,跟著亦是心驚膽寒,要說,這恐怕是洛陽城中,最大的一場豪賭了。
七十四金,雙方加起來就是一百四十多金,近兩百萬錢。
要知道,在這個(gè)年頭,一般百姓家中,所有資產(chǎn)加起來,也就是萬錢左右,而一個(gè)中等家庭,也就是十余萬,或者數(shù)十萬錢,能夠上百萬錢,那必然是一方大族了。
可是,在這如意賭坊,近兩百萬錢,不過是一場賭局的賭金罷了,又怎么能夠不讓人心驚呢?
牌九已經(jīng)再堆了起來,因?yàn)橘€資實(shí)在太過巨大,為了公平起見,張偉讓賭保再拿來一副骰子。
這一次的規(guī)矩,亦是一樣,個(gè)人各拿兩張牌,然后再比大小,只不過唯一不同的是,二人各擲一次骰子,按照擲出來的點(diǎn)數(shù)拿牌。
隨著伏均狠狠地?cái)S出了手中的骰子,整個(gè)如意賭場都變得極為安靜起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隨著那落到賭桌上不停滾動的骰子而轉(zhuǎn)動著。
四點(diǎn),伏均擲出來了一個(gè)四點(diǎn),應(yīng)拿四層牌的兩張,而這一次,他似乎亦是十分緊張,并沒有如同袁紹教他的那樣去吹起,去閉眼,而是摸起了牌,偷偷瞄了一眼。
看到手中的牌,伏均的臉色頓時(shí)變得通紅,而他身邊的眾人,看到如此光景,都在小聲猜測起來。
“估計(jì)這伏公子拿的牌不怎么樣,不然他的臉色必然不會那么難看。”一人悄聲道。
“你懂什么!”旁人一人馬上反駁道“你看他,剛剛偷看一眼牌,那眼神先是一喜,而后滿臉通紅,必然是大牌。”
“不見得,這均哥兒……”又一人悄聲道。
此時(shí)伏均迅速將手中的牌蓋到了桌面上,又在袁紹的耳邊說了一句,方才大聲道“布萬兄,到你了。”
袁紹先是一愣,而后又疑惑地看了看伏均,良久臉上突然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盯著張偉輕松笑道“布萬兄,到你了。”
顯然,伏均拿到了大牌,不過張偉并不太過計(jì)較,誰讓這骰子還在自己手中呢?
一臉凝重,張偉緩緩擲出了自己手中的骰子,兩個(gè)六,十二點(diǎn),拿到了第十二層的牌。
看著賭保將自己牌推了過來,張偉的臉色顯得更為凝重了,拿起左邊的一張捂在手中,狠狠地吹了口氣,瞇上一只眼,雙手握拳,另一只眼從那拇指縫中,偷偷朝那張牌看了過去。
“好了,布萬兄,還是被吹了。”見張偉看了第一張牌后,臉色變得十分難堪,袁紹顯得更為輕松,盯著他再笑道“牌跟新手,這可是你說的,還真有些道理。”
此時(shí)伏均亦是不再言語,微微顫抖的手,將桌上自己的牌給翻了過來“布萬兄,不好意思了,雙天。”
伏均,顯得極為得意,要知道這雙天,僅僅次于至尊寶,換句話說,只要張偉的手中拿的不是至尊寶,他就必贏無疑了。
張偉的臉色變得更為難堪起來,他抬頭看了伏均一眼,只見他正在摸著頷下剛剛長出來的幾根小胡須,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
要說,這伏均雖然是袁紹找過來翻本的援手,可是袁紹這幾日輸?shù)腻X,亦不是自己所贏過去,而且為了能夠多撈一些大魚,自己甚至都數(shù)了近千萬錢。
可是,張偉覺得,這伏均看自己的表情,似乎就是那種想要狠狠踩幾腳的味道,怎么看,怎么不順眼。
顯然,伏均亦是注意到了張偉,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又接著道“怎么,布萬兄,這牌都沒開,就認(rèn)輸了嗎?”
“均哥兒說哪里話?”張偉微微搖了搖頭,緩緩將將剛剛看過的左邊那張牌打開來“不好意思了,這一張,還真是一張大猴,其實(shí),咱們現(xiàn)在輸贏的機(jī)會,是一半一半哦。”
伏均和袁紹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的臉上看出了一絲緊張。
伏均拿到了一對天牌,在這牌九中,排第二大小,除了僅僅只有各一張牌的大猴和小猴組合,不管張偉拿到什么牌,都會要輸。
可是,不巧的是,張偉這打開的第一張牌,居然還真是一張大猴,也就是如同他剛剛所言,還真是有一戰(zhàn)的能力。
這第二張牌,若不是小猴,那么張偉就輸了。
若這第二張牌,是小猴,那就是至尊寶的組合,比雙天還要大,自然而然,伏均和袁紹就輸了。
“哇!真是大猴,下一張會不會是小猴呢?”就在張偉話音剛落,眾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剛剛打開的那張牌上的時(shí)候,不知道何人喊了一句出來。
“二十九張牌,要拿到小猴,實(shí)在是太難餓了。”馬上有人反駁道。
于是乎,看著張偉并不急著開最后一張牌,而圍觀的眾人卻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手,緩緩放到了右邊那張牌的背面,張偉盯著袁紹和伏均二人笑了笑“二位,看來是該我們揭曉謎底的時(shí)候了。”
“不是小猴!不是小猴!”袁紹整個(gè)人都緊張得哆嗦起來,盯著張偉壓在牌背上的手指,不停地祈禱起來。
而一旁的伏均,亦是一臉緊張,伸長了脖子,狠狠地吞了一口口水,雙目圓睜,緊緊地盯著那張即將被張偉打開的牌。
顯然,這伏均看起來就如同一擲千金的大土豪,可是對于這百萬錢的賭局,亦是十分重視,不然的話,也就不會這么緊張了。
不過,這伏均越緊張,也就越好,也只有這樣,等他輸了,才會想著再來翻本;想著再來翻本,不僅僅是他可能從家里拿再多的錢來,或許還會帶更多的人,幫他翻本,就如袁紹一般。
張偉身子朝賭桌上傾去,而后用食指按住了那張牌的前端,微微將它翹起來,而后將大拇指朝牌面上伸了過去。
眾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張偉的手指上,所有人都停止了竊竊私語,大家都在等待著,等待著這最后的答案。
整個(gè)如意賭坊,此刻變得詭異的安靜下來,而許多人因?yàn)榫o張,而不斷吞咽口水的聲音,頓時(shí)變得極為清晰。
便是這張牌,也就是在這幾秒鐘的時(shí)間,將決定這近兩百錢的歸屬,又怎么能夠不讓人緊張,又怎么能夠讓人不屏住呼吸,等待這神圣時(shí)刻的到來呢?
大拇指從牌面上摸了過去,張偉長長地吁了一口氣,最終卻沒有把牌翻起來,不過看到他那如釋重負(fù)的表情,袁紹已然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布萬?”
張偉抬頭看了看袁紹,又看了看伏均“二位,還真是不好意思了。”
手一抖,最后那張牌已然翻開,一張小猴頓時(shí)赫然顯現(xiàn)在眾人面前。
袁紹和伏均對視一眼,頓時(shí)面如死灰,想不到,這種情況下,這一局居然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