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寧醒了,雖然還很虛弱,但是卻不偏不倚地正好聽到了張偉剛剛的話,此時玉臂正攬上了他的肩頭,憔悴的臉上卻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張郎如此待寧兒,寧兒就是死也值得了。”
輕輕撫了撫張寧那略顯疲倦的臉蛋,這一次,張偉并沒有覺得張寧的情意,或許剛剛那一刻,糾結(jié)了一年的東西,終于被拋之腦后。
美女當前,尤其是還對自己有救命之恩的美女,自己又怎么可以辜負呢?
一時間,帳內(nèi)變得極為安靜,二人只是靜靜地偎依著,或許這便是世界上最為幸福的時刻。
“偉哥!”就在這個時候,廖化不知趣地走了進來,不是他不懂事,只是他不得不進來,因為地公將軍又派人來找張偉了。
“大小姐醒了!”看到偎依在張偉懷中的張寧,掀開帳門進來的廖化微微一愣,又朝旁邊的張偉道“偉哥,地公將軍派人傳令,讓你速去他大帳一趟,言有要事相商。”
張寶找自己?張偉不由得眉頭緊鎖。這才剛剛從他大帳內(nèi)出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而且他剛剛還喝的酩酊大醉,怎么又要找自己呢?而且還是有要事相商?
扶著張寧躺好,又好生安撫了一番,張偉方才朝張寶大營走去。
張寶的酒,已經(jīng)醒了,此時正在帳內(nèi)不停地來回踱著步子,而在他的身旁,居然還有一個黑塔般的大漢,肅然而立。
“地公將軍,您找我?”看到如此光景,張偉頓時覺得情形有些不對,難道是自己剛剛跟張寶說的那些話,讓他對自己有些不滿,要拿自己開刀了?
不過來都來了,定然是沒有了退路,伸頭是一刀,縮頭亦是一刀,張偉只得一臉疑惑地看了看張寶,慌忙上前見禮。
“希厲,你來了!”一反常態(tài),看到張偉到來,張寶居然迎了上來,一把將他拉過帳中,自己在中央位置坐下,讓張偉坐于左手,又令他黑大漢在張偉對面坐下“元福,你也來坐。”
元福?聽到這個名字,張偉不由得一驚,張寶的麾下,這叫元福的人,必然就是大將周倉了,張偉亦是常常聽起他的大名,乃是張寶麾下小渠帥之一,一直在負責北方的防務(wù),很少回冀州,這一次卻是第一次見面。
想到這里,不由得多打量了幾眼這個黑大漢,鐵須銀齒,黑面朱唇,滿臉橫肉,倒是一副勇武之相。
在后世的時候,張偉就聽說過周倉的名頭了,此人本是黃巾軍出身,關(guān)羽千里走單騎之時請求跟隨,自此對關(guān)羽忠心不二;在聽說關(guān)羽兵敗被殺后,周倉也自刎而死,從此關(guān)帝廟關(guān)羽的塑像旁,就總是有他和關(guān)平的塑像護衛(wèi)了。
“你們先看看這個。”張寶的語氣變得極為低沉,將一封信箋遞到了周倉的手中。
周倉看了一眼,不由得臉色大變。
從周倉的表情,一旁的張偉不禁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兆,似乎猜到,極有可能是有大事發(fā)生了。
當周倉將信箋遞到自己手中的時候,張偉亦是不由得大驚,看來是被自己猜中了,黃巾軍中,果然出現(xiàn)了極大的事件,而且這次事件,還與自己有著極大的關(guān)系。
人公將軍張梁在廣宗,被皇甫嵩大軍偷襲,城破兵敗,張梁不知所蹤,這也就是說,黃巾軍的最高首領(lǐng)張家三兄弟,只剩下張寶一人了。
“剛剛細作來報,嚴政似乎與漢軍達成了某種協(xié)議,正在秘密謀劃著什么。”張寶看了看二人,方才緩緩道。
陽城大戰(zhàn)之后,張寶麾下不過是剩下千余人,即使加上周倉領(lǐng)回來的一千余人,也不到三千眾,而此時還身在嚴政的十萬大軍中,若是嚴政真有所圖謀,結(jié)局也就可想而知了。
“將軍,若是那嚴政敢有異心,周倉就是拼了性命不要,也必然饒不了他。”張寶話音剛落,周倉不由得大怒道。
“對,將軍,螢火之光豈能與皓月爭輝,這小小的嚴政,又能有什么……”即使心中不這么覺得,可是為了順應(yīng)張寶,張偉不得不附和道。
擺了擺手,張寶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長嘆口氣,方才緩緩道“希厲,聽你剛剛所言,倒也是有一番計較,不知道你所說的要建立兄長的太平世界,不該再依靠現(xiàn)在的黃巾軍,該如何去實現(xiàn)呢?”
張偉聞言一愣,不知道張寶這話里何意,一時卻是不知道該如何回道。
張角所言的太平世界,其實說白了,那就是打土豪,分田地,讓百姓能有飯吃,有屋住而已??墒乾F(xiàn)在的黃巾軍,所到之處,皆是一片狼藉,十室九空,幾乎是與張角當初的理念背道而馳了。
“希厲,元福亦不是外人,你有何計較,盡管跟二叔說,或許,我還能夠幫你們最后一把。”張寶長嘆了口氣,又接著道。
太平世界如何建立?最后一把?張偉眉頭鎖得更緊了。
避其鋒芒,不要與漢軍硬碰硬的周旋,嚴軍紀,收民心,苦練精兵,無非也就是這些詞調(diào),等到收攏聚集了一支強悍的軍隊,自然就可以掌控自己的地盤,從而按照自己的構(gòu)想去實現(xiàn)想做的事情。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看到張寶一臉希翼的表情,張偉不由得心中叫苦“不過,這一切都得等我們擊退漢軍的進攻,化解了嚴政的陰謀才行。”
“白手起家難,可是若是有了寧兒的名號,或許也會容易一些吧。”張寶長長地嘆了口氣“希厲,你趕緊帶著寧兒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吧。”
此言一出,張偉和周倉都是一臉驚愕地看著張寶,不知其中何意。
“嚴政的圖謀,無非有二,要么是想趁著三弟戰(zhàn)死,而我實力大損之期,傭兵自立為將軍,號令天下黃巾;要么就是與漢軍勾結(jié),尋得一條生路。”張寶苦笑一聲,接著緩緩道。
“將軍,若真是如此,周倉這便去取了他的狗命!”周倉聞言大怒,操起帳中的樸刀,就要出去。
“元福,拼命不在這時,還有更為重要的事情要交給你去辦。”張寶攔住了周倉,又接著道“我要你和希厲趕緊護送寧兒出去。”
知道嚴政居然有此圖謀,張偉心中亦是吃驚,若是嚴政要對張寶不利,在軍中可是要被包餃子了,于是亦上前道“周倉將軍,地公將軍所言不差,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們先護著將軍和大小姐出去,回頭再找機會收拾嚴政不遲。”
周倉恍然大悟,亦是點頭應(yīng)承,卻不料張寶搖了搖頭“寶就不跟你們一起走了,元福,這一路上,你可要好好保護寧兒。”
“將軍!”周倉似乎感覺到了張寶話語中的決絕,一下子跪倒在張寶的面前“您就一起走吧,周倉誓死護衛(wèi)將軍出去。”
搖了搖頭,張寶的眼中滿是堅毅,扶起周倉,又轉(zhuǎn)頭朝張偉道“希厲,寧兒是我大哥唯一的血脈,我最放心不下的也是她。我知道你和寧兒的心意,以后你可要好好待她。”
“二叔,還沒有到最后的時刻,您又何必如此泄氣呢?”張偉何嘗聽不出張寶話語里的決絕,此時更是換上了張寧平日的稱呼“寧兒有二叔庇護……”
張寶擺了擺手制止了張偉的話“其實,從鄴城之戰(zhàn)的時候,兄長就注意到你了,他看出來你有大才,不過心中卻不怎么瞧得起我們黃巾軍。若是一開始就殺了你,卻是有些可惜了,而若是一朝讓你上位,便會影響我兄弟三人在軍中地位,故而一直打壓著你,倒是有些對不住你了。”
聽到這里,張偉只覺得五雷轟頂,被雷得外焦內(nèi)嫩,鄴城之戰(zhàn),那可是自己第一次穿越到這個世界,第一次領(lǐng)兵的時候,也就是那次守住了退路,讓黃巾潰軍得以重整的時候,想不到居然就被張角給盯上了,居然還想著要殺了自己,這……
這也難怪了,兩年來,自己屢立戰(zhàn)功,可是卻一直得不到升遷,卻是如此原因,這坑爹的天公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