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著落地窗外林家別墅的花園,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細不可察,卻像淬了寒冰。
指尖的咖啡勺輕輕碰撞骨瓷杯壁,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在寂靜的房間里格外突兀,像是在為即將到來的好戲敲打著前奏。三天前,一場“意外”車禍讓我葬身火海,卻也讓我重活一世,回到了十八歲——那個真千金林念予剛被接回林家的節(jié)點。
我閉上眼,就能想起車禍前一天林念予亮晶晶的眼睛。她拉著我的手,語氣雀躍:“姐姐,明天我們?nèi)ド蚰截┑鸟R場好不好?聽說那里的晚霞美極了。”
就是這場她說走就走的旅行,成了我踏入地獄的最后一級臺階。
當貨車橫沖過來時,遠光燈在擋風玻璃外炸開兩團慘白的鬼火。方向盤驟然沉如灌鉛,副駕反光鏡里,我驚恐尖叫的臉被扭曲成丑陋的模樣,每一個細節(jié)都像刀刻般燙在靈魂里。
葬禮上的畫面更是清晰如昨。林念予穿著黑色連衣裙,哭得梨花帶雨,父親母親圍著她柔聲安慰:“不怪你,是晚晚自己不懂事要往外跑,碰巧出了意外,怎么能怪你。”那時我尚存一絲意識,竟還愚蠢地以為她是真心悲痛。
直到靈堂只剩我們兩人,她踮著腳走到棺木前,嘴角扯開猙獰的笑,聲音像淬毒的冰錐鉆進耳骨:“林蕓晚,你到死都想不到吧?是我親手送你上路的。”
她指尖輕佻地敲著棺木,像在欣賞藝術(shù)品:“我不過在江浩耳邊提了提婚事,暗示沒了你這個絆腳石,一切都順理成章。你猜怎么著?那個蠢貨竟巴巴來求我?guī)兔Α?rdquo;
空蕩的靈堂里回蕩著她的低笑,貪婪得令人作嘔:“如今你的未婚夫是我的,林氏也成了我和江浩予的囊中之物。你呀,到死都是墊腳石的命。”
她俯下身時,廉價古龍水混著得意的酸腐味透過棺木縫隙滲進來??伤恢溃咸炱o我一次重來的機會。
“晚晚,發(fā)什么呆呢?病好些了嗎?”母親溫婉的聲音自身后傳來,關(guān)切得恰到好處。我轉(zhuǎn)過身,臉上漾開練了十八年的乖順笑容:“好多了,在想下周的設(shè)計展。”
她眼中閃過滿意,指尖撫過我鬢角:“還是我們晚晚懂事,不像小予,整天圍著江浩轉(zhuǎn)。”
我垂下眼簾,掩去眸底翻涌的譏誚。表面嫌棄林念予不務(wù)正業(yè),實則巴不得她綁緊江浩予——畢竟他是江氏最有潛力的繼承人,能給林家寶貝兒子林澤鋪路。
從小到大,他們怕我優(yōu)異的成績威脅到林澤,哄騙我選了設(shè)計學(xué)院,斷了我繼承家業(yè)的可能??上颐靼椎锰恚迷?,重來一次,屬于我的,我全要拿回來。
此刻母親的和藹,不過是怕我這個精心培養(yǎng)的聯(lián)姻工具跑掉,斷了林氏的利益鏈。上一世,就是這對慈愛的父母、他們的親生女兒林念予,還有那位“好哥哥”林澤,聯(lián)手把我推入了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