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一個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會瘋狂地生根發(fā)芽。
他看著陳知音的眼神,已經(jīng)不再是單純的懷疑,而是帶上了一絲……恐懼。
從那天起,季伯達來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
他似乎也在刻意躲避著這棟宅子,躲避著陳知音。
陳知音徹底慌了。
她開始想盡辦法聯(lián)系季伯達,可電話不接,信息不回。
她被困在了這座牢籠里,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
恐懼和絕望,像藤蔓一樣將她緊緊纏繞,快要讓她窒息。
她開始出現(xiàn)幻覺,總覺得黑暗里有無數(shù)雙眼睛在盯著她。
她不敢關(guān)燈睡覺,整夜整夜地睜著眼,精神已經(jīng)瀕臨崩潰。
終于,在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她爆發(fā)了。
她瘋了一樣地沖出房間,在別墅里到處亂砸東西,嘴里尖叫著:
「滾開!都給我滾開!」
「李思雅,你這個賤人!你給我出來!」
我好整以暇地站在二樓的樓梯口,冷冷地看著她發(fā)瘋。
她看到我,像看到了救命稻草,又像是看到了催命符。
她連滾帶爬地沖上樓梯,想要抓住我。
「是你!都是你害我的!我要殺了你!」
她的頭發(fā)凌亂,眼睛里布滿了紅血絲,狀若厲鬼。
我沒有躲。
就在她的手即將碰到我的時候,別墅的大門,被人一腳踹開。
季伯達沖了進來。
他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陳知音面目猙獰地要對我動手,而我,柔弱無助地站在那里,滿臉驚恐。
「住手!」
他暴喝一聲,一個箭步?jīng)_上來,狠狠地將陳知音推開。
陳知音猝不及防,從樓梯上滾了下去,額頭磕在臺階的棱角上,瞬間血流如注。
她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著,難以置信地看著季伯達。
「伯達哥……你……你推我?」
【他竟然為了李思雅推我?】
季伯達看都沒看她一眼,徑直走到我面前,緊張地檢查著我的身體。
「思雅,你沒事吧?她有沒有傷到你?」
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恐慌。
我搖了搖頭,眼淚恰到好處地落了下來。
「我沒事……伯達,我好怕……」
我撲進他懷里,身體瑟瑟發(fā)抖。
這是我重生以來,第一次主動靠近他。
不是因為愛,而是因為,我知道,這是徹底擊垮陳知音的,最后一根稻草。
季伯達僵了一下,隨即緊緊地抱住了我。
他聞著我發(fā)間熟悉的馨香,感受著懷里柔軟的身體,心中某個塵封的角落,似乎被觸動了。
他想起很久以前,也是這樣一個雷雨夜,他將同樣害怕得發(fā)抖的我,緊緊抱在懷里,笨拙地安慰著。
那時的我們,還很美好。
是什么時候,開始變成現(xiàn)在這樣的?
他看著樓梯下血泊中的陳知音,又看了看懷中瑟瑟發(fā)抖的我,眼神里第一次出現(xiàn)了迷茫和痛苦。
陳知音被送進了醫(yī)院。
額頭上的傷口很深,醫(yī)生說,就算愈合了,也一定會留下疤痕。
對于把容貌看得比命還重要的陳知音來說,這無疑是致命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