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結婚了？怎么樣，過得還算幸福吧？”我輕聲問道。
“噢.....結了......過得平淡順遂，除了沒有心動的愛。”他手指摸了摸勒痕，眼中閃過一絲寂寥。
“是啊，相愛的兩人能喜結連理，得是多幸運的事。”我抿了一口茶，感嘆道。
“你比我幸運的多，不過，這幸運是你理應得到的！”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幸運的事？那些所謂幸運的人，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不知經(jīng)歷過多少煎熬與掙扎，只為守住一份看似無望的堅持。”我看著江嶼眼中閃爍著晶瑩的淚花。
茶香氤氳，江嶼摩挲著杯沿，終于開口，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緊繃：“十年了...我始終想不通，當年你為什么離開得那么絕？”他抬眼，目光里有探尋，有殘留的不甘，像執(zhí)拗地打撈沉沒情誼的殘骸。
我迎上他的視線，唇角依然掛著溫婉的弧度，眼底卻是一片沉靜的湖。“江嶼，有些離開，不需要驚天動地的理由。當‘好朋友’在風暴里選擇捂住耳朵背過身，而不是問一句‘你疼不疼’，那艘名為情誼的船，就已經(jīng)沉了。”
“那......你恨我嗎？平日里對你噓寒問暖，關鍵時刻撂挑子跑路的人。”此刻，江嶼雙手緊握，不安地搓著手心，問道。
“恨？”我笑了笑，那笑意終于抵達眼底，帶著一絲遙遠的、近乎悲憫的涼意，“恨是還有期待。我對你，早就是無波瀾了。就像看一部老電影，情節(jié)記得，但情緒...沒了。從恨到無感，我用了一年時間，把那個沉溺幻想的自己，一點點剝離出來。”
“那...喜歡呢？”他突然追問，聲音帶著孤注一擲的急切，身體微微前傾，“哪怕一點點？那時候...你對我？”他眼中瞬間燃起的微光，像一個溺水者抓住浮木。
我終于等來了同樣困擾自己的問題，我在江嶼的心中是什么樣的位置，是喜歡，我等到，但已然錯過了。
我平靜地回視他，沒有羞澀，沒有躲避，如同陳述一個與己無關的事實：“喜歡過。”這兩個字清晰地落下時，我看到他瞳孔猛地一縮，那點微光驟然亮起又迅速黯淡下去，被巨大的懊悔吞噬。
“沒有喜歡過，哪來的恨？”我的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正因為喜歡過，才更無法忍受你廉價的‘多情’，無法原諒你在謠言和威脅面前，第一時間把我推出去當盾牌。你的‘保護’，從來只給你自己和你圈子里的人。”
他像被抽干了力氣，頹然靠回椅背，手指用力刮過臉頰那顆來不及掩飾的清淚。
沉默在茶香中彌漫，良久，他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聲音嘶啞而沉重：“我才明白，你當年的絕情，不是狠心。那是你給自己留的...傲骨。我那時不懂，只覺得你倔，太驕傲...是我配不上這樣的你。如今的你...我們之間，已是云泥之別。”
“不是云泥之別，”我站起身，拿起背包，目光掃過他依舊孤零零的左邊耳廓，“只是我終于學會，把‘特別’的定義權，牢牢握在了自己手里。”
“離開你，不是失去，是清空行囊，才能裝下真正值得的人，和那個更好的自己。我不后悔，江嶼。一次也不。”
他猛地伸出手，用力抓住我的手腕，帶著最后的掙扎：“聯(lián)系方式...就...就不能留一個嗎？就當...老同學？”
我垂眸，看著他緊握的手，那熟悉的、帶著掌控欲的力道，瞬間將指尖的冰涼烙回十年前——然而時光重疊，卻再無漣漪。
我輕輕而堅定地抽回手，指尖拂過雙耳上冰涼的金屬，感受著那份完整的、只屬于自己的堅實。“你有你的路，我有我的橋。青春那點取暖的火苗，早該熄了。各自安好，就是最好的結局。”
我拿起桌上那束黃玫瑰，對他微微頷首：“花很漂亮，茶費抵了。銀貨兩訖，至此終年。”轉身推門，陽光瞬間傾瀉而入，將身后的身影和過往，一同隔絕在那片茶香氤氳的舊時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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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哥哥，我好想你！我訂了今天晚上回去的航班。”
“小妞仔，你狠心留我一人在新家搞裝修，你想要的水鄉(xiāng)風格，我和你一起裝飾！”
（正文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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