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氏集團破產(chǎn)清算的那天,蘇晚卿站在顧氏大廈樓下,看著工人們摘下“顧氏集團”的招牌,心里沒有復仇的快意,反而空落落的。陸知衍走到她身邊,遞給她一杯熱咖啡:“都結束了。”
蘇晚卿接過咖啡,指尖傳來暖意:“是結束了,可我總覺得少了點什么。”
這時,律師匆匆趕來,遞給她一份文件:“蘇小姐,這是從顧明遠的保險柜里找到的,似乎是關于當年蘇先生蘇太太車禍的補充記錄。”
文件是一份醫(yī)院診斷報告,上面顯示,蘇父在車禍前三個月被查出肺癌晚期,已經(jīng)擴散。附頁里還有蘇父寫給顧明遠的信,字跡潦草卻字字清晰:“明遠,我時日無多,唯一放心不下的是晚卿。顧家對蘇家有恩,我死后,蘇氏就交給言琛打理,只求他能護晚卿周全……”
蘇晚卿的手劇烈顫抖起來,眼淚不受控制地涌出。原來父母的車禍真的是意外,父親早就知道自己病重,才想把公司托付給顧言琛,卻沒想到養(yǎng)虎為患。
“還有這個。”律師又遞過一個錄音筆,“是蘇語柔的母親林美娟臨終前錄的。”
按下播放鍵,林美娟虛弱的聲音響起:“語柔,媽媽對不起你……當年我挪用公款被開除,懷了你卻無力撫養(yǎng),只能把你送到蘇家。蘇太太心善,把你當親生女兒,你要好好待他們……千萬別學媽媽走歪路,更別惦記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錄音戛然而止,蘇晚卿怔在原地。原來蘇語柔從出生起就活在母親的謊言里,她的貪婪和惡毒,一半是天性,一半是被扭曲的環(huán)境逼出來的。
陸知衍輕輕抱住她:“都過去了。”
蘇晚卿靠在他懷里,哭了很久。等情緒平復后,她做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意外的決定——去監(jiān)獄見顧言琛和蘇語柔。
監(jiān)獄的會見室里,顧言琛穿著囚服,頭發(fā)花白,早已沒了當年的意氣風發(fā)。看到蘇晚卿,他眼神躲閃,羞愧地低下頭:“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蘇伯父。”
蘇晚卿把蘇父的信推到他面前:“我爸從來沒怪過你,他到死都希望你能好好對我。”
顧言琛看完信,捂著臉失聲痛哭:“是我鬼迷心竅……是我對不起他……”
見到蘇語柔時,她瘦得脫了形,眼神空洞。蘇晚卿把林美娟的錄音放給她聽,她愣了很久,突然爆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媽……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蘇晚卿站起身,輕聲說:“我已經(jīng)撤回了對你們的民事訴訟,剩下的,看你們自己了。”
走出監(jiān)獄,陽光刺眼。陸知衍問她:“不恨了嗎?”
蘇晚卿搖搖頭:“恨過,但現(xiàn)在更想往前走。我爸媽希望我幸福,我不能總活在過去里。”
半年后,蘇氏集團在蘇晚卿的帶領下,轉(zhuǎn)型做了新能源產(chǎn)業(yè),與盛世集團的合作也從商業(yè)聯(lián)盟變成了深度融合。但蘇晚卿拒絕了陸知衍的求婚。
“知衍,謝謝你陪我走過最難的路,但我現(xiàn)在還不想走進婚姻。”她看著陸知衍的眼睛,認真地說,“我想先搞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陸知衍沒有勉強,只是溫柔地說:“我等你,多久都等。”
蘇晚卿把大部分精力投入到公益事業(yè)中。她成立了“晚晴基金會”,專門幫助那些在原生家庭中受到傷害的孩子,還在父親的母校設立了獎學金,資助貧困學生。
一次去山區(qū)支教時,她遇到了一個叫念念的小女孩,眉眼間竟有幾分像蘇語柔。念念父母早逝,跟著奶奶生活,卻總是笑得一臉燦爛。蘇晚卿想起了蘇語柔,如果她能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長大,會不會是另一種人生?
她決定收養(yǎng)念念,陸知衍全力支持她:“以后我們一起照顧她。”
兩年后,蘇晚卿收到監(jiān)獄的來信,是顧言琛寫的。他在信里說,自己在獄中積極改造,考取了注冊會計師證書,還幫監(jiān)獄管理賬目,獲得了減刑。他還說,蘇語柔也變了,在監(jiān)獄的縫紉班學了手藝,打算出獄后開個小裁縫店。
“晚卿,謝謝你當年沒有趕盡殺絕。”信的最后寫道,“我會用余生彌補過錯,也會勸語柔好好做人。”
蘇晚卿把信放在抽屜里,看著窗外正在院子里和陸知衍放風箏的念念,露出了釋然的笑容。
陸知衍走過來,遞給她一片落葉:“你看,秋天來了,又是新的開始。”
蘇晚卿接過落葉,葉脈清晰,帶著陽光的溫度。她知道,前世的仇恨早已被時間沖淡,今生的她,不再為復仇而活,而是為守護、為責任、為那些值得珍惜的人。
至于愛情,或許會遲到,但不會缺席。就像此刻,陸知衍的眼神里盛滿了星光,而她的心里,也早已為他留出了最溫暖的角落。未來還有很長,他們會一起走下去,帶著愛與希望,把日子過成想要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