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坐著,路陽梟就聽到了樓下汽車引擎的熄火聲,立刻起身走到了陽臺想看看是誰來了。最外面的大門外停泊著一輛凱迪拉克,車門緩緩打開,從里面伸出了一雙修長的雙腿,腳下踩著一雙古馳的黑皮鞋,走出了一個高大的少年,白色的襯衫,隨意穿著的條紋西裝,寬松的的長褲包裹著一雙修長筆直的雙腿,腳下穿著古馳的皮鞋,看上去是一個非常不得了的服裝,與他如此合時宜,這是怎么樣的一個人,白皙的肌膚,如線條勾勒出的完美輪廓,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似乎多了分神圣,長長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打上了一層厚厚的陰影,他的眼睛像黑夜中最亮的星星,閃爍著深邃的光芒,仿佛能洞察人心。鼻梁高挺,為他的面容增添了幾分英氣。而那微微上揚的嘴角,則透露出一種迷人的自信與不羈。
這車上下來的究竟是誰啊。
怎么會來到自己的老宅?
路陽梟迅速下到了大廳,正面迎上了那個人,那個人一見到陌生人,剛開始是吃驚,幾秒鐘后是笑著臉。
“喲,你怎么來到了我的房子,擅闖民宅可是要坐牢的哦。”
路陽梟還么開口,就被對方將了一軍,不過他不慌,“這是我老宅,憑什么我不能出現(xiàn)在這里。”
對方走過來拍了拍路陽梟的肩膀,在他的耳邊說著輕聲細語的悄悄話,“是嗎,確實是你路家的老宅,但這里我買下來了,你看這一磚一瓦外加花園,都是我精心打理的,這座房子就算屬于我了。”
看著對方一臉壞笑,路陽梟心情復雜,那個黑衣男為什么會有老宅的鑰匙,明顯是想讓他返回老宅,可眼前的這家伙該怎么應付呢。
望著路陽梟陷入了沉思,對方開口道:“怎么樣吧,我允許你回到老宅住,反正我一個人挺無聊的,當然你已經(jīng)有了新房子,那無所謂的了。”
這家伙自來熟嗎?怎么感覺給自己下套呢,路陽梟想了半天才開口,“我的老宅是誰賣給你的?”
對方不緊不慢地走到了廚房,打開了咖啡機,漫不經(jīng)心詢問:“你這房子挺舒服的,小洋房,復式結(jié)構(gòu),有一個小花園,還能欣賞噴泉,休閑的時候,在噴泉的旁邊喝下午茶,這么好的房子我一點沒還價,一口價直接買下來。”
路陽梟發(fā)現(xiàn)對方并沒有詢問他的名字,似乎很了解自己,“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雷霆琛,你叫路陽梟吧,何道夫跟我說過,現(xiàn)在見到真人了,發(fā)現(xiàn)你挺有趣的。”
雷霆琛,路陽梟一聲驚呼,他從義父何道夫上聽過這個名字,他不就是那個傭兵和大冒險家,啥事都敢做的人,與富二代出身的原野明不同,聽說雷霆琛身世不明,從小到大都是在賞金獵人這個行業(yè)摸爬滾打,什么人都打過交道,路陽梟不僅汗顏,這么一個人,藏身在魔都這樣的大城市里?
“怎么,一副害怕的樣子,放心,我不是KB分子,我是賞金獵人,你又沒做過虧心事,怕什么。”
雷霆琛遞過來一杯速溶咖啡,加了咖啡,路陽梟勉為其難地接過了咖啡,給自己提提神。
“還是故鄉(xiāng)好,不像外國天天擔驚受怕的,完全是刀口舔血的日子。”
雷霆琛躺在沙發(fā)上,搖著咖啡杯,好不自在。
這小子還拿出了非常昂貴的古巴雪茄,自顧自地抽了起來,“難怪我早上,發(fā)現(xiàn)自己的鑰匙丟了,去檢查了監(jiān)控,有人潛入了房子,盜走了鑰匙,沒想到是讓你回到老宅,我不懂啊,你為什么拋棄了這房子。”
路陽梟如有所思的坐下,對著窗外嘆氣,一切要從母親失蹤開始講起,母親乘坐一艘前往阿拉斯加的航班失蹤,父親大受打擊,瘋狂地動用各種手段尋找母親,終于有一天,交代了幾句話,就出門了,結(jié)果再也沒有回來。
由于父母相繼失蹤,哥哥承擔了照顧家里的責任,然而噩耗卻一個接著一個打擊而來。
那是一個冬天,臘月,該喝臘八粥的日子,四周一片白茫茫,清冷的大街,突然響起了刺耳的剎車聲,在這寂靜的環(huán)境顯得突兀。
是一輛銀白色的汽車撞上了電線杠,從里面鉆出一個紅衣少年,拉著一白衣少年,讓白衣少年藏在拐角處,自己站在大街上,面對疾馳而來的另一輛黑色的車。
剎那間,紅衣少年的身影像落葉般飄起,然后形成拋物線般的落地。
周圍的空氣,似乎在這一時刻凝結(jié),天上的雪花緩緩落下,紅衣少年身下的血紅漸漸在雪地上擴散,像一朵罌粟花,空氣中傳來陣陣刺鼻的血腥味。
紅衣少年就是他哥哥,白衣少年正是自己。
從黑色的車里,出來了一個蒙面男人,身著長長的風衣,帶著面具,看不清長相,但躲在拐角處的他看見男人手臂上的刺青Q。
“您……您……您是殺手Q。”
哥哥受傷嚴重,快說不出話來,斷斷續(xù)續(xù)道。
“老實跟著我走,就不會受傷了。”
殺手Q嘴角,露出了邪笑。
他蜷縮在巷子的角落,目睹了眼前的一切,他想做些什么,卻又十分的無力,呆呆望著,額前的碎發(fā)模糊了視線,想極力地上前,被哥哥用眼神阻止。
一聲槍響,哥哥徹底陷入了昏迷了,在昏迷之前無力地揮揮手,讓他不要出來。
巨大的悲鳴哽咽讓年幼的他喉嚨里,發(fā)不出一點聲音。
身體不聽使喚般,怎么都動不了。
眼睜睜望著倒在血泊中的哥哥,全身的血液似乎在這一刻凝結(jié),這時殺手Q,將哥哥搬上了自己的車。
殺手Q發(fā)現(xiàn)了他,邪笑地朝著他走來,受到驚嚇的他,正不知所措的時候,一個人現(xiàn)身,發(fā)射了暗器,阻止了殺手Q,對方見勢不妙,轉(zhuǎn)身回到了自己的車,一溜煙跑了。
他支撐不住就暈倒了,也陷入了昏迷……
是義父及時出現(xiàn)拯救了他,不然他也會被那個神秘的殺手Q帶走,這些年他一直在查這個人身份,卻一無所獲。
那個冬天,他實在難忘記,別人是萬家燈火闔家團圓,而他只能落寞地躺在醫(yī)院里,與義父過了那個噩夢一般的新年。
不想睹物思人的路陽梟,所以在今天之前再也沒有回到路家的老宅。
“原來如此,殺手Q,我似乎在殺手界聽過。”
雷霆琛的話,立刻讓路陽梟跳了起來,馬上抓住他的肩膀,“他在哪里,帶我去找他。”
雷霆琛嫌棄地甩開了路陽梟的手,“就你,一個尋寶的人,頂多上山下海挖挖寶貝,找頂級殺手過招尋仇,你是不是瘋了,不要做這個不切實際的夢了。”
對于雷霆琛的嘲諷,路陽梟一度燃燒的腦子馬上冷靜下來了,是啊,他從來沒有接受過什么訓練,找一個殺手,確實挺可笑的。
雷霆琛抖了抖雪茄的煙,“但我打聽打聽,說不定你哥哥可能還沒死,據(jù)我所知,那個家伙壓根就不是人,不像我們是爹媽生的,他是實驗室誕生的怪胎,一個違背上帝的存在,我知道不多,因為我壓根就不想碰上那種怪胎,他速度就像閃電一樣,出手就像機器人一樣精準,即使是我,在他手下也熬不過十幾招,但我知道有個人,是唯一能和殺手Q對抗的,對了,殺手Q不是一個,而是一組殺手產(chǎn)品流水線。”
路陽梟像是看見了曙光一般,很是高興了,“那你說說,那個人聯(lián)系方式,地址,我找找他。”
雷霆琛一臉壞笑,不知為何,“行啊,小子,不過今天你剛剛回到上海,不該休息一下,好好睡一下覺。”
到了晚上,路陽梟,站在了屋頂上欣賞天上的銀河,屋頂安裝了玻璃罩,冬天可以保暖,夏天可以保持涼爽。在屋頂?shù)牟A輧?nèi),路陽梟一邊喝著橙汁,一邊用望遠鏡看天上的星星。
流星從天空劃過,煞是美麗。
小時候父親曾經(jīng)教他如何使用天文望遠鏡,看望著漆黑的夜空,識別大大小小的星座,學會看啟明星,諸如此類??上Ц赣H不在了,只剩下他一個人,心里禁不住心酸。曾經(jīng)的家庭相冊里,有爸爸、媽媽、哥哥、自己,可是現(xiàn)在只剩下他一個人。
“小子,還沒睡啊。”
雷霆琛抽著雪茄,吊兒郎當?shù)刈吡诉^來。
“睡不著,知道我為什么不回老宅了吧,想到我的家人,我就睡不著,你知道嗎?今天,就是我哥失蹤的那一天,每到這時候,我就會想起我爸媽我哥與我最后一面是什么嗎,他們的身影,我至今難忘,親人不見的那種滋味,……。”
“你比我好,起碼你還有希望,萬一你父母還活著,能與你見面,一家團聚,我就不一樣,世界上最遠距離就是明知道對方在哪里,卻見不上一面,別誤會,我說的是我那個死鬼老爹。”
路陽梟舉起了倒著橙汁的腳杯,對著天上的月亮,若有所思。
“我堅信,終有一天,我肯定能找到他們,與他們相聚,一家人重新在一起。”
“人總要點希望,沒有希望怎么能行。”雷霆琛安慰道。
路陽梟神伸懶腰,按摩了自己的脖子,“那你跟你爸到底出了什么事,反目成仇了。”
“早點睡吧,小子,我的事別過問。”
雷霆琛說完,轉(zhuǎn)身就走了。
而路陽梟繼續(xù)在欄桿處吹著風,風吹起了發(fā)梢,藍細格襯衫的袖子卷起來,金色的扣子沒有扣上。鹿皮絨的馬甲雖然有些破舊,但是穿在他的身上依然有種西部牛仔的味道,再加上腳上的男式牛仔靴,妥妥的一個牛仔。
望著房子外面的風景,下面的行人走路匆匆,這是這個大都市的節(jié)奏,人人都為自己忙碌著就像螞蟻一樣,隱沒在日復一日的時間之中。
所以他寧愿做一個居無定所的人,也不想碌碌無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