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K結(jié)束的提示音尚未完全消失，林楓直播間的人氣值就像坐了火箭一樣，瞬間暴漲！
屏幕上方滾動著一連串的進入提示：
【狂少家的小迷妹進入了直播間】
【霸王的小跟班進入了直播間】
【今天也要看熱鬧進入了直播間】
【來看菜鳥唱歌進入了直播間】
……
短短幾秒鐘，原本只有十幾人的直播間，在線人數(shù)直接飆升到了三位數(shù)，而且還在持續(xù)增長。這些人，無疑都是從狂少的直播間涌過來的，他們抱著看熱鬧、甚至可以說是看笑話的心態(tài)，準備欣賞這位不自量力的新人主播如何當眾出糗。
彈幕也瞬間被占領：
“哈哈哈，來看菜鳥唱《兩只老虎》！”
“快唱快唱！等不及了！”
“主播剛才不是很橫嗎？現(xiàn)在傻眼了吧？”
“霸哥威武！狂少牛逼！讓這小子知道天高地厚！”
“前排出售瓜子花生礦泉水，圍觀大型社死現(xiàn)場！”
“主播要是唱哭了，我給你刷個熒光棒安慰一下，哈哈哈！”
嘲諷和戲謔的言語像潮水般涌來，幾乎要將林楓淹沒。
他看著屏幕上滾動的彈幕，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屈辱感讓他幾乎喘不過氣。
“喂！菜鳥！磨蹭什么呢？”狂少的聲音再次通過連麥傳來，帶著毫不掩飾的催促和不耐煩，“大家可都等著呢！趕緊的，拿出你吃奶的勁兒，給哥哥們唱個萌萌噠的《兩只老虎》！”
狂少直播間那邊也傳來一陣哄笑聲。
林楓試圖平復劇烈跳動的心臟和翻涌的情緒。
他知道，現(xiàn)在無論多么抗拒，都必須履行這個懲罰。
逃避只會引來更多的嘲笑和鄙夷，甚至可能像狂少說的那樣，影響到他的直播賬號。
他閉上眼睛，腦海里閃過面試官輕蔑的眼神，閃過趙凱鼓勵的話語，閃過“月光下的貓”默默刷出的禮物……現(xiàn)實的壓力和那一絲微弱的支持，最終壓倒了內(nèi)心的羞恥感。
“好……我唱。”林楓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他重新睜開眼睛，看向那個廉價的、畫面有些模糊的攝像頭。
盡管隔著屏幕，他仿佛能感受到成百上千雙眼睛正聚焦在他身上，等待著他的“表演”。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回憶著那首幾乎刻在每個人童年記憶里的旋律。
因為過度緊張，也因為他本身就不是一個擅長搞怪或者“賣萌”的人，他完全不知道該如何表現(xiàn)出狂少要求的“萌萌噠”感覺。
最終，他只能選擇用最“正常”、最“樸實”的方式去唱。
伴隨著輕微的、幾乎聽不見的吸氣聲，林楓開口了：
“兩只老虎，兩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
他的聲音意外地清澈，帶著少年人特有的干凈質(zhì)感，沒有刻意去模仿孩童的奶聲奶氣，也沒有故作可愛的腔調(diào)。
或許是因為緊張和羞澀，他的語速比正常的兒歌稍慢一些，每個字都唱得很認真，甚至帶著一點小心翼翼。
配上他那張清秀、此刻因為窘迫而微微泛紅的臉頰，以及那雙因為緊張而略微躲閃鏡頭、卻依舊顯得真誠的眼睛，一種奇妙的化學反應發(fā)生了。
原本充斥著嘲諷和催促的彈幕，在林楓開口唱出第一句后，詭異地停滯了片刻。
幾秒鐘后，新的彈幕開始零星出現(xiàn)，畫風卻悄然發(fā)生了變化：
“咦？這聲音……好像還挺好聽？”
“噗……一本正經(jīng)地唱兒歌，怎么感覺有點……萌？”
“哈哈哈，主播你這表情也太無辜了吧！”
“不是，說好的公開處刑呢？怎么我有點想笑，但不是嘲笑那種笑？”
林楓繼續(xù)唱著：“一只沒有眼睛，一只沒有尾巴，真奇怪，真奇怪……”
他的表情依舊是緊繃的，帶著顯而易見的尷尬，但那份認真和不加掩飾的羞澀，與幼稚的歌詞、清澈的嗓音結(jié)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反差萌”。
就像一個不茍言笑的學霸，突然被按頭戴上了可愛的兔子耳朵，那種手足無措和本身的嚴肅氣質(zhì)形成的沖突感，意外地戳中了一些觀眾的萌點。
彈幕徹底炸開了鍋，但方向已經(jīng)完全偏離了狂少預想的軌道：
“臥槽！這反差！我愛了！”
“哈哈哈，主播你別這么認真啊，我憋不住笑了！”
“前面的，你不懂，這叫一本正經(jīng)的可愛！”
“聲音真的不錯啊，比某些鬼哭狼嚎的主播強多了。”(這條彈幕飄過時，狂少的臉明顯黑了一下)
“貓姐，你家主播有點東西啊！”(有狂少那邊過來的觀眾開始調(diào)侃月光下的貓)
【月光下的貓】：“還行吧。”(貓姐依舊淡定)
“霸哥，你怎么看？這懲罰好像沒啥效果啊？”(有人@霸王)
【霸王】：“……有點意思。”(神豪大哥的回應意味深長)
“主播主播！唱完這個再來一個正經(jīng)的歌唄！想聽你好好唱歌！”
“對對對！求正經(jīng)唱歌！”
“或者跳個舞也行??！剛才看你坐姿挺拔，身材應該不錯？”
歌曲很短，很快就唱完了最后一句“真奇怪，真奇怪”。
林楓停了下來，臉頰已經(jīng)紅透，像熟透的蘋果，連耳根都泛著粉色。
他微微低著頭，不敢看屏幕上的彈幕，只覺得渾身不自在，仿佛被扒光了衣服扔在大街上。
然而，預想中的鋪天蓋地的嘲諷并沒有到來。
彈幕雖然依舊熱鬧，但大部分內(nèi)容已經(jīng)變成了善意的調(diào)侃、對他聲音的稱贊，以及要求他進行更多才藝表演的起哄。
“好了……唱完了。”林楓小聲說了一句，聲音里還帶著一絲未消的窘迫。
他抬起頭，快速掃了一眼彈幕，看到那些并非全是惡意的留言，心中涌起一種復雜的情緒。
有尷尬，有羞恥，但更多的，是一種難以置信的意外和一絲微弱的……輕松？似乎，這次丟人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徹底？
狂少的臉色有些難看。
他原本是想通過這個懲罰徹底羞辱林楓，讓他在新人堆里抬不起頭，順便在自己的粉絲和霸哥面前展示自己的“威嚴”。
可現(xiàn)在，這小子非但沒被整垮，反而因為這該死的“反差萌”，意外收獲了一波關(guān)注和好感？
這簡直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他甚至看到自己直播間都有人在刷“對面主播有點可愛”。
“咳咳！”狂少重重地咳嗽了兩聲，試圖重新掌控局面，“行了行了，唱得……也就那樣吧，勉強算是完成懲罰了。”
他不能表現(xiàn)得太小氣，尤其是在霸哥還在場的情況下。
為了維持自己“大氣”主播的形象，也為了盡快結(jié)束這場讓他感覺有些失控的PK后續(xù)，他手指在屏幕上點了幾下。
下一秒，林楓的直播間屏幕上出現(xiàn)了一個禮物特效——一輛紅色的虛擬跑車。
【狂少贈送跑車x1】(跑車價值約100-500人民幣，遠低于霸王送出的游輪，但也算是個小禮物)
“行了，菜鳥，”狂少用一種施舍般的語氣說道，“看在你這么‘努力’唱兒歌的份上，這跑車就算哥賞你的。懲罰結(jié)束，下不為例啊。”
說完，他也不等林楓回應，直接單方面切斷了PK連麥。
屏幕恢復了林楓自己直播間的全貌。
狂少那邊的人氣開始回流，但依舊有一部分觀眾留在了林楓的直播間。
“主播，別理那狂少，下次直播啥時候？真想聽你唱歌！”
“對啊，關(guān)注了關(guān)注了，下次開播通知一下！”
“小哥哥聲音好聽，長得也干凈，愛了愛了。”
“雖然過程很尬，但結(jié)果好像還不錯？”
林楓看著直播間后臺，在線人數(shù)穩(wěn)定在了兩百多，比PK前翻了十幾倍。更讓他驚訝的是，他的關(guān)注數(shù)，從個位數(shù)，猛地漲到了接近一百！
雖然這個數(shù)字對于大主播來說不值一提，但對于第一次直播、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公開“處刑”的林楓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驚喜。
他看著屏幕上那些鼓勵和期待的彈幕，心中的屈辱和尷尬似乎被一種更復雜的情緒所取代，或許，直播這條路，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糟糕？
“謝謝……謝謝大家的關(guān)注。”林楓的聲音還有些不穩(wěn)，但比之前多了幾分真誠，“那個……今天第一次直播，時間也不早了，我就先下播了。如果……如果下次還播的話，會……會通知大家的。”
他有些慌亂地對著鏡頭揮了揮手，然后迅速點擊了“結(jié)束直播”的按鈕。
直播間關(guān)閉，屏幕變暗，倒映出林楓自己那張依舊泛紅，但眼神中卻多了一絲茫然和一絲微光的臉龐。
第一次直播，以一種他完全沒有預料到的方式結(jié)束了。
PK輸了，懲罰也做了，丟人是肯定的，但似乎……也意外地收獲了一些東西？
未來會怎樣？他不知道。但至少，今晚發(fā)生的一切，讓他原本死水一潭的心湖，被投下了一顆小小的石子，蕩漾開了一圈圈漣漪。
看著這場直播的收益，需然不多。
也許，趙凱說得對，這未嘗不是一條可以嘗試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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