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我開始欺騙老師,說父母工作忙,來不了家長會。
開始以學(xué)習(xí)為借口,推掉所有與父親一起出席的家庭聚會。
在這個(gè)畸形的家里,我就像一只被困在籠子里的鳥,找不到出口。
我拼命把自己藏起來。
家里,藏在臥室的角落,學(xué)校,藏在教室的角落。
獨(dú)來獨(dú)往。
這樣,就不會有人注意到我,就不會覺得我的家庭“很奇葩”。
我變得越來越自卑,甚至開始自我否定。
自從那次,我詭異地開始與父親正面對抗后,家里平靜了幾日。
我以為是自己話太重,把父親傷到了,一時(shí)間還有些懊惱和自責(zé)。
但事實(shí)上,是我太善良。
沒過幾天,正吃著午飯呢,父親莫名其妙地把桌子敲得“砰砰”響,嘴里還罵罵咧咧。
我不敢吭聲,只能緊緊捏著筷子,埋頭吃飯。
“啪!”
他猛地把筷子拍在飯桌上,“你他媽天天這樣喪著臉給誰看?”
他又開始找我的事了。
我拼命壓制著,體內(nèi)那個(gè)熟悉的情緒一下子涌上來。
我就要控制不住它了。
我猛地抬頭,瞪著他,“誰喪著臉?你算個(gè)什么東西,在外面受氣回家就找茬!”
父親愣了一下,“噌”站起來指著我,“你敢頂嘴?反了你了!”
“怎么,你還想動手?”我冷笑一聲。
“打你怎么了?老子養(yǎng)你這么多年,你還敢跟我橫!”
我站起身,抓起桌上的玻璃杯摔在地上,玻璃碎片四濺。
他愣住了,“你他媽瘋了?”他揚(yáng)起手。
“你試試!明天我就去學(xué)校舉報(bào)你家暴!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個(gè)廢物!”
“小兔崽子,你敢反了天了。”他瞪大眼睛。
“你就是天,我也敢反。”我猛地伸手抓起地上的碎玻璃。
“你干什么?”他看著我。
“你再罵一句試試!”我舉著淌著血的手,玻璃碎片指向他。
“怎么?你敢!”他往前邁了一步。
母親撲過來抱住我,“放下!會出事的!”
“松開我!”我倔強(qiáng)地捏緊手里的碎玻璃,死死盯著父親。
他僵在原地,拳頭攥得咯咯響。“行,你有種!”
他轉(zhuǎn)身摔門而去。
母親抱著我哭,“你怎么能,想傷害你爸!”
情緒消散,我跌坐在椅子上。
母親擦了擦眼淚。
“你,非要把搞得家里雞犬不寧?”
“媽,我不是故意的……”
“你不故意的,那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每天夾在你們中間,我活得有多累?”母親的聲音突然拔高。
“媽,對不起,我也不想。”
“孩子,忍忍吧,他是你爸?。?rdquo;母親幾乎是在哀求我。
“媽,你為什么總是忍著他?”一想到“忍”這個(gè)字,那股熟悉的情緒“噌”地就起來了。
“能怎么辦?他就是這個(gè)脾氣。”母親嘆了口氣。
“你挨了多少打,還要讓我重復(fù)你的路?”
“那你說怎么辦?離了他,誰養(yǎng)我們?”她流著淚反問。
“所以,你就寧愿無止境地忍讓?”
“這樣不也挺好嗎?只要你不反抗,他過了這個(gè)勁兒,我們不也一樣過日子嗎?”
多荒唐啊!
難道父親這個(gè)身份,就給他權(quán)力可以任意打罵子女嗎?
我咬牙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