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封纏著胎發(fā)的密信躺在槐木匣中,信紙散發(fā)著尸蠟與降真香的混合氣息。我借著長明燈細看,發(fā)現(xiàn)信封火漆竟是用胎盤血封存,每個漆印都壓著半枚囚字紋章。
戌時三刻,拆坎位信。沈清瀾殘魂附著的銀簪在桌面劃出卦象。當我觸碰震位信封時,信箋突然自燃,灰燼在空中凝成母親分娩時的畫面——產(chǎn)婆手中銀剪正將我的臍帶系在青銅秤砣上。
第二封密信用殄文寫著父歿丁酉,拆封瞬間涌出腥臭黃水。浸泡在黃水中的竟是父親右手,掌紋被重新排列成我的生辰八字。指間夾著的血符突然活化,化作百足蜈蚣鉆入我鼻腔。
坎離易位!銀簪引我按卦象拆信。兌位信封剛啟,二十七枚帶倒刺的青銅釘破空襲來。我翻滾躲閃時撞翻燈臺,燈油潑灑顯形出隱形字跡:嫡長子實為...
未及細看,地板突然塌陷。墜入密室時,發(fā)現(xiàn)四壁貼滿泛黃信紙,每張都印著帶血手印的《棄養(yǎng)書》。最中央的柏木供桌上,擺著尊被鐵鏈穿透的送子觀音像——蓮花座下壓著第八封密信。
拆信時嗅到熟悉的檀腥氣,這正是沈清瀾身上特有的味道。信紙展開竟是張人皮,上面用蛆蟲拼出:蘇九安非蘇氏血脈。那些蛆蟲突然爆裂,汁液在皮面重組出母親與神秘男子的合婚庚帖。
銀簪突然發(fā)燙,引我看向觀音像背后。那里刻著血咒:借腹養(yǎng)煞廿七載,今當魂歸...咒文被利器劃斷,劃痕中滲出與我同源的棺紋血。當我觸碰劃痕時,整座觀音像突然開口誦經(jīng),誦的竟是《飼魂咒》倒文。
密室突然亮起幽冥燈,燈光下所有信紙飛聚成冊。封面赫然是《蘇氏養(yǎng)煞志》,內(nèi)頁記載著:擇外姓孕婦飼陰胎,嬰成剜心以祭棺主...書頁間掉落半塊雙魚玉佩,正是母親失蹤時佩戴之物。
玉佩突然吸附在我心口,胸前的囚字胎記開始逆向生長。銀簪在此刻指引我刺破書脊,暗格中滑出第九封密信——信封材質(zhì)竟是沈清瀾后背的刺青皮膚,血字寫著勿信棺紋。
拆信瞬間狂風大作,信紙化作千只冥婚蝶。它們翅膀上的磷粉組成沈清瀾與棺主對峙的畫面:她正將半塊玉佩嵌入棺主胸腔,而那塊玉佩正是母親留給我的長命鎖配件。
密信殘片突然襲向雙眼,銀簪及時格擋發(fā)出金戈之音。碎片插入墻面組成血卦象,指引我按特定順序重排《養(yǎng)煞志》。當最后一頁歸位時,書中浮現(xiàn)金箔地圖——標注著陰山村龍蛻洞的位置。
密室突然滲入尸水,那些信紙遇水顯形真實內(nèi)容:真正蘇九安死于胎腹,汝乃棺主借胎所化...字跡未干,整個密室開始坍縮。我攥著銀簪撞向暗門,跌入布滿鏡陣的甬道。
千萬鏡面同時映出我的身影,每個倒影后背的棺紋都在蠕動。銀簪突然飛向某面銅鏡,鏡中浮現(xiàn)沈清瀾留存的最后影像:速尋龍蛻洞,那里有...
鏡像轟然破碎,我跌坐在蘇家祠堂。供桌上不知何時多了個槐木人偶,背后刻著真正的蘇九安生辰。人偶心口插著帶血銀剪,剪身刻著細小的清瀾制三字。
祠堂梁柱突然淌下血淚,那些血珠在地面匯成箭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