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昭野居高臨下看著她,被那雙水汽氤氳的眸子望著心頭某處竟微微一動。
但他面上依舊冷硬并未立刻伸手。
他享受這種掌控感尤其是在這個膽大包天的女人面前。
她設(shè)計(jì)了他爬上他的床又偷梁換柱嫁給了他的侄子,現(xiàn)在卻又在他面前裝出這副可憐模樣。
“求我。”他薄唇輕啟吐出兩個字。
姜梔渾身的熱浪一陣陣翻涌意識幾乎要被吞沒,理智卻在告訴她,不能屈服。
可身體的痛苦實(shí)在難熬每一寸肌膚都像著了火。
她咬著下唇,唇瓣幾乎要被咬出血來。
那雙盈滿水光的眼睛倔強(qiáng)地看著他。
時(shí)間好比凝固了。
最終身體的本能戰(zhàn)勝了僅存的理智。
她顫抖著聲音細(xì)若蚊蚋,卻清晰地傳到邢昭野耳中:“求侯爺,救我。”
話音剛落邢昭野嘴角勾起一抹難以捉摸的弧度。
他沒有如她想象中那般靠近反而從袖中取出一個小小的白玉瓷瓶,拔開塞子將里面的藥丸直接倒入了她微張的口中。
藥丸入口即化一股清涼瞬間沿著喉嚨滑下,迅速驅(qū)散了體內(nèi)的燥熱。
姜梔猛地清醒過來臉上還帶著未褪的紅暈,她撐著椅子扶手想要站起急于離開這個危險(xiǎn)的男人。
“多謝侯爺。”她低著頭聲音還有些沙啞。
剛邁出一步手腕就被再次攥住。
力道之大讓她疼得蹙眉。
“就這么走了?”邢昭野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帶著幾分戲謔,幾分警告,“本侯幫你解了圍,連句像樣的話都沒有?”
姜梔被迫轉(zhuǎn)過身,對上他深邃的眼眸。那里面翻涌的情緒讓她心驚。
“侯爺想聽什么?”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邢昭野俯身靠近,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耳廓,讓她不自覺地瑟縮了一下。
“記住,你是誰的人。”他嗓音壓得很低,帶著無法撼動的占有欲,“別再讓本侯看到你和邢爭鳴有什么不該有的牽扯。”
說完,他松開了手,仿佛剛才的禁錮只是錯覺。
姜梔不敢耽擱,迅速整理了一下微亂的衣衫,逃也似的離開了房間。
她腳步匆匆地回到花廳,盡量讓自己看起來神色如常。
但臉上未完全消退的紅暈和略顯凌亂的發(fā)鬢,還是落入了有心人的眼里。
幾乎是她前腳踏入花廳,邢昭野后腳也跟著走了進(jìn)來。
他面色冷峻與離開時(shí)并無不同,只是那雙銳利的眼睛若有似無地掃過姜梔的方向。
這一切,都被端陽郡主盡收眼底。
她端著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緊,臉上維持著得體的笑容,心里卻早已翻江倒海。
剛才她故意支開邢昭野,又讓人在姜梔酒里下藥,本以為萬無一失,定能讓這賤人身敗名裂,沒想到……他們竟然一前一后回來!
端陽郡主放下酒杯,蓮步輕移,朝著姜梔走了過去。
“姜側(cè)妃,”她笑意盈盈,語氣親昵,“方才見你似有不適離席,現(xiàn)在可好些了?妹妹這般嬌弱,可要好生保重才是。”
姜梔福了福身,垂下眼簾:“多謝郡主關(guān)懷,只是方才飲了些酒,有些頭暈,便回房歇息片刻,不想擾了大家雅興,現(xiàn)下已無礙了。”
她的回答滴水不漏,既解釋了離席,又表明自己沒事了。
端陽郡主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她本想套話,卻被姜梔輕飄飄擋了回來。
“無礙便好。”她話鋒一轉(zhuǎn),目光落在姜梔略顯樸素的月白衣裙上。
“妹妹這身打扮倒是素凈,只是今日這般場合,宴請本郡主,妹妹穿得如此簡單,是覺得侯府待客便該如此,還是不將本郡主放在眼里?”
這話問得尖銳,周圍幾桌的賓客都悄悄豎起了耳朵。
姜梔抬起頭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惶恐和無辜。
“郡主誤會了。妾身蒲柳之姿不敢以華服與郡主爭輝,怕失了分寸。”
“今日郡主才是貴客妾身自當(dāng)?shù)驼{(diào),以免喧賓奪主失了侯府的禮數(shù)讓旁人看了笑話。”
她這番話既抬高了郡主又把自己放在了懂規(guī)矩、顧全大局的位置上,反倒顯得郡主有些小題大做斤斤計(jì)較。
端陽郡主臉色更難看了她沒想到這個庶女如此伶牙俐齒。
“哼,好一張巧嘴!”端陽郡主聲音陡然拔高帶著明顯的怒意和鄙夷。
“我看你是仗著有幾分狐媚姿色便不知天高地厚!”
“方才鬼鬼祟祟離席又緊跟著侯爺回來,誰知道在外面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真是不知廉恥!”
這話一出滿堂嘩然。
這幾乎是指著鼻子罵姜梔與邢昭野有私情了!
邢爭鳴臉色一變下意識就想站起來維護(hù)。
他雖然對姜梔還沒什么深厚感情但她畢竟是他的側(cè)妃,被人當(dāng)眾如此羞辱打的也是他的臉。
可他剛要起身旁邊的蘇側(cè)妃卻輕輕拉住了他的衣袖,柔聲勸著。
“世子,郡主正在氣頭上您莫要沖動,此事還是交給大夫人處置吧免得開罪了郡主,對您和侯府都不好。”
邢爭鳴動作一頓看向盛怒的端陽郡主又想到邢昭野平日的威嚴(yán),心中有些猶豫和忌憚竟真的就此坐了回去,只是臉色極為難看。
蘇側(cè)妃暗暗松了口氣眼底閃過一絲得意。
她就是要讓姜梔難堪最好是被趕出侯府!
姜梔孤立無援臉色煞白身子微微顫抖,卻還是挺直了脊背迎上端陽郡主充滿惡意的目光。
“郡主!”她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孤勇,“妾身敬您是皇家貴胄,才處處忍讓。但您也不能無憑無據(jù),當(dāng)眾污蔑妾身的清白!妾身雖是庶女,嫁入侯府,也斷不容許旁人如此踐踏!”
就在這時(shí),一道冰冷的聲音驟然響起,帶著至高無上的威壓,瞬間讓喧鬧的花廳安靜下來。
“夠了。”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邢昭野不知何時(shí)已站起身,正冷冷地看著端陽郡主。
他甚至沒有看姜梔一眼,只對著端陽郡主道:“郡主今日飲多了,言語無狀。來人。”
立刻有侍衛(wèi)上前。
“送郡主回府歇息。”邢昭野的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種讓人心頭發(fā)寒的決絕。
這處理方式,簡單粗暴,卻又無比有效。
他沒有解釋沒有辯駁,直接將發(fā)難的端陽郡主“請”走,這無疑是一種強(qiáng)硬的維護(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