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的內容正是他要找的——王亮留給他的。立東:我知道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正在找我,而我,也已經消失在你生活圈子當中。但是有些話必須要告訴你,但不是現(xiàn)在,也不是在這封信中。還記得高中二年級,你們去靈溪山郊游的時候,你被一只人面蜘蛛咬傷了嗎?我在那里等你——2019年6月9日王亮張立東腦海里不斷回想:我想起來了,當時一只人面蜘蛛撲向瞿心,我為救她被這只蜘蛛咬傷,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差點沒命??墒峭趿磷屛胰ツ抢锔墒裁??發(fā)生那件事之前,王亮還沒有轉學到他們學校,他怎么知道這件事?張立東的頭皮陣陣發(fā)麻,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但這是張立東能想到的唯一能找到王亮的辦法,他不想放棄,即使有可能遇上什么危險,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忽然,張立東好像想到了什么:信上的日期是2019年6月9日,現(xiàn)在是2021年1月30日。一年多前王亮怎么知道張立東要來找他?難道王亮穿越了?又或許這封信上的日期是他胡編的?他怎么知道我要找他?王亮的身份愈加神秘。還有就是,王亮讓我去靈溪山找他,但他并沒有告訴我什么時候去靈溪山。沒有約定時間,我怎么找?張立東越想越覺得這件事詭異。不過他又想了想,既然沒有約定時間,是不是隨時去,王亮都會在那里?難道王亮住在那里?來不及想更多,張立東關上教室的門,把鑰匙掛在門把手上,然后徑直走向學校大門。跟門衛(wèi)大爺打了一聲招呼后,他打了一輛車,朝著靈溪山疾馳而去。如今臨近春節(jié),整個靈溪山被大雪覆蓋,銀裝素裹。也因為臨近春節(jié),沒有人在大雪天跑到這個森林公園里游玩,此時此刻,靈溪山顯得格外孤寂和蒼涼。張立東顧不了那么多,找到王亮、解決自己的疑惑才是他想要的答案。其他的,也來不及想,也不愿意去想。張立東心里總覺得,王亮背后絕對隱藏了巨大的陰謀,事關重大。上山的石板路被大雪覆蓋,每一步踩上去咯吱咯吱的,每走一步都無比艱難。而且石板路上結了一層薄冰,非常滑,一不小心就會跌倒。但這些困難并沒有讓張立東有絲毫退卻。有幾次,張立東險些跌倒,但最終有驚無險。用了差不多一個小時,他才爬上了靈溪山的半山腰。張立東只覺得無比熟悉。對,就是前面那棵歪脖子樹。當時瞿心就是在那里受到了人面蜘蛛的攻擊,而他就是在那里被這只蜘蛛咬了。兩年前的場景,好像放電影一樣一幀一幀的在張立東眼前閃而過。正在此時,張立東腳下一滑,糟了。張立東心生警覺,但已經來不及多想。張立東所處的位置處于靈溪山的半山腰,是一個緩坡。雖然是緩坡,但自己若是跌倒,把握不住重心的話,很可能從一兩百米的臺階上,滾落到山腳下。就算是鋼筋鐵骨,也遭不住吧。就在千鈞一發(fā)之際,張立東發(fā)現(xiàn)身體一輕。一雙手不知什么時候抓住了張立東的肩膀,將他穩(wěn)穩(wěn)地重新放在地上。張立東回頭一看,正是他苦苦尋找的王亮。此刻的王亮與兩年前沒有什么太大的區(qū)別,可以說是一模一樣。雖是數九寒天,但王亮好像不怕冷,穿著秋季的夾克衫兒、牛仔褲和一雙運動鞋。頭發(fā)略顯凌亂,跟以前一樣低著頭,整體給人一種很喪的感覺。“是你。”張立東說。“你是真的存在。”張立東繼續(xù)問。王亮看著張立東默然不語。“說話呀,王亮。為什么在系統(tǒng)中查不到你的資料?為什么別人把你遺忘?只有我記得起來你的存在。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張立東急切地追問。“別急,立東。”王亮淡然說道,“我們換個地方。”說完,王亮輕輕扶了一下張立東的后背。張立東眼前一花,兩個人出現(xiàn)在靈溪山頂的廢棄廟宇里。“我們怎么在這?剛剛不是在……”張立東疑惑地說。顯然,張立東知道這是靈溪山頂的廢棄廟宇。“你究竟是人還是鬼?”張立東顫抖著問。“立東,放心,我不會害你。”王亮說,“這有椅子坐。”張立東渾身顫抖,心想:這話的潛臺詞就是“我是鬼”,但他不會害我。“你你你真的是鬼?”張立東驚恐地問。王亮哈哈大笑:“我什么時候承認我是鬼了?”“那你怎么能有這樣的神通?”張立東疑惑地問。“這不叫神通。”王亮回答。“你是神仙?你是仙人?”張立東繼續(xù)追問。“哎,準確地說吧,用你們這個世界的話來講,我其實是人,但,是一個受到詛咒的人,一個永遠不死的人,或者叫外星人吧。”王亮解釋道。“你是外星人?”張立東問。王亮搔了搔頭:“也可以這么說。”接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張立東聽了王亮的話心安反倒安了很多。在他的認識里,只要不是鬼,無論是外星人還是地底人,還是三體人,還是比較能夠接受的。畢竟在這個時代,所謂的唯物主義論、科學觀是主流思想。張立東拉過身后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儼然是一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感覺。“你約我來這兒是想告訴我什么呀?”張立東問道:“立東,你不覺得奇怪嗎?為什么只有你能記得起來我的存在?”王亮問。“我正想問你呢。”張立東回答。王亮笑了笑,隨手一揮,一個茶盤出現(xiàn)在張立東和王亮的面前。茶壺下面墊著一個小炭烤爐,兩個紫砂壺茶杯也同時出現(xiàn)在茶盤上。“來,喝茶,自己倒。”王亮說。張立東此刻可沒心情喝茶,但又不好意思,或者說不敢拒絕王亮,于是勉強啜了一口。“因為你是我選中的人呢。”王亮淡然說道。“什么?我是你選中的人?”張立東嗆了一口,咳了半天,把剛喝到嘴里的茶水噴了出來。“對呀,你是我選中的人。”王亮說,“為什么約你來這兒?半山腰那個地方還記得吧?就是你被人面蜘蛛攻擊的那個地方。其實我首先選擇的不是你,我選擇的是瞿心。但很不幸,你替瞿心擋了這一次,人面蜘蛛咬了你,那我也只能選擇你。如果你不替瞿心擋那一下,她也不會死,只是昏迷幾天。我依然會轉學來到你們的班級,帶我考察的對象就不會是你,而是瞿心。”“什么?你要考察瞿心,你要選擇瞿心?為什么?”張立東問。王亮搔了搔頭,“為了一個選擇,為了這個世界,為了你自己,為了世界上的所有人,為了你不會成為我而抱憾終生。”“你說的話我不理解。”張立東看著王亮,而王亮則有些悵然,默然不語。“對不起,立東,暫時我只能跟你說這么多。至于怎么選擇,在于你了。很快你就會明白我說的話。”王亮說,“好了,我先送你回去。”說完,王亮的手輕撫在張立東的背后,張立東眼前瞬間一花,接著就發(fā)現(xiàn)自己出現(xiàn)在自己家的門前。這讓張立東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