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在眾目睽睽之下,居然和李寡婦合葬了。
咣當一聲。
棺材蓋扣上,隨后冒起一團黑氣。
整個棺材開始顫動,所有人都嚇的躲在百米之外。
生怕被鬼氣沾身。
我倒吸一口涼氣,壞了。
可何大美卻言辭鑿鑿道:“大家別怕,這是大仙在和厲鬼斗法。”
“是嗎?”
聽到這話,大膽的人都伸著脖子往墳里看去。
尸身不腐,冤孽重生。
這句話一直在我的腦海里浮現(xiàn)。
我突然明白了,連忙說:“胡說八道,這是什么斗法,明明是……”
“明明是什么?”何大美追問道。
“你個瘟神,平日里要是沒有瞎半仙護著,你早就死了,你懂什么?”
“少在這妖言惑眾。”
我也不知道為何,大腦里出現(xiàn)了很多古籍秘錄里的東西。
脫口而出,“鬼嬰!”
“對,厲鬼是想借助老道士修行的極陰之體,把陰魂轉嫁,生出的便是極陰鬼嬰!”
“要是讓鬼嬰現(xiàn)世,這一村人都要死!”
“切,什么鬼嬰,又重生的,你懂個屁。”
我急了,不能眼看著事態(tài)這樣發(fā)展下去。
高舉魯班尺高聲大喝。
“李寡婦,冤有頭債有主,你給我停下來,否則我打的你魂飛魄散。”
李寡婦發(fā)出尖厲的凄慘笑聲。
“黃二皮,看看這些刁民,他們恨你入骨,巴不得你死。”
“你為他們出頭值得嗎?”
“千萬不要相信人性,要不是我,你已經(jīng)被這些刁民害死了。”
這聲音就像是有著魔力一般,讓我大腦一片混沌。
是啊,老村長害死了我父母,這些無知的村民不但沒有幫忙還成了幫兇,要不是瞎半仙護著我,我也早就死了。
這些年,他們對我冷眼相看。
我為什么要救他們。
不能救。
絕對不能救。
我嘴里不斷的嘟囔著。
突然,我胸口的紅布袋開始嗡嗡顫動。
這可是瞎半仙留給我的防身之物,遇到邪崇它就會有反應。
之前只是潮濕,這會居然顫抖起來。
可想而之,那鬼嬰有多么厲害。
我一個激靈醒過來。
好懸。
這鬼嬰居然能蠱惑人心,差點讓我中招。
似乎棺材里的鬼嬰已經(jīng)感受到了。
聲音刺耳道:“黃二皮,你還真是長本事了,五天之后,你跟三奎都得死,整個村子的人也得死……”
躲在我身后的三奎嚇的面如死灰,抖成篩糠,撲通一下癱坐在地上。
在場的人嚇的魂飛魄散。
五天,他們還有五天的活路,一個個驚恐的看著我。我轉頭看向何大美。
“何主任,再問你一次,要不要請我看事?”
何大美也怕了。
關鍵,五天之后她也得死,而且她請來的兩位大師,沒有一個給她爭氣的。
“好,我請你。”
“六萬。”
“啊,之前不是五萬嗎?”
“之前對付的李寡婦,現(xiàn)在對付的是鬼嬰,價錢能一樣嗎?”
“你要是不同意也行,等它在殺幾個人,驚動了縣里,到時你就算是不死,也得接受調(diào)查吧。”
“嘶!”
何大美被我嚇唬住了。
調(diào)查?
那和死有什么區(qū)別。
她連忙心虛的說:“行,只要你把她滅了,這筆錢村里給了。”
我心里一陣輕松,那可是我的救命錢。
有了何大美的允諾,我連忙吩咐。
“圍著墳邊,燒紙。”
何大美催促著,“快點啊。”
隨后,墳坑四周頓時火光四起,紙灰飛揚。
詭異的是,所有村民燒紙都好好的,黃紙在火焰中燃成灰燼。
可三奎愣是燒不著,我一把朱砂打到黃紙上,也只燒得半透不透。
一股陰風把帶著火星的紙灰吹了三奎一臉,疼的他直跺腳。
我厲聲道:“三奎,你要不想死,就立馬消除李寡婦的怨念,給她磕頭道歉。”
三奎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他嚎啕大哭。
“都是大奎,他看到二嫂在河邊洗澡,就想發(fā)生關系,二嫂拼命反抗,他怕事情敗露,就把二嫂的臉按到河里。”“誰想到,她就死了。”
我眉頭緊鎖,“那你呢?”
“我,我就在現(xiàn)場。”
三奎說著,跪在墳前咣咣磕頭。
“我當時嚇壞了,大哥說我要是攔著,他就揭發(fā)我和二嫂的奸情。”
“還造謠說,二哥也是我害死的。”
“我膽小懦弱,我當時想的太多,怕村里的閑言碎語,怕為此壞了名聲找不著媳婦。”
“我本想她從了大哥這事就完了,沒想到,她,她會死。”
“后來,大哥還讓我把事瞞下來,二嫂,對不起,我不該包庇大哥,更不該在你求救的時候無動于衷,求你原諒我吧。”
三奎哭的泣不成聲。
我立刻剪下三奎的一綹頭發(fā),同朱砂艾草一起用黃紙包上。
燃燒后把灰燼撒入棺中,化解怨氣,驅散怨念。
來自棺材內(nèi)的陰冷壓迫感明顯減弱。
正常的話,李寡婦該消停了,魂魄離體,該去哪去哪。
可我居然聽到棺材里出現(xiàn)鬼嬰的哭聲。
完了,鬼嬰要現(xiàn)世了。
隨著棺材里冒出團團黑氣,我把五帝錢在自己頭頂繞三圈,身上陽氣瞬間增強幾分。
左手拿著一支點燃的送魂香,右手持魯班尺,跳入坑中,狠狠擊打棺材四周的空氣。
魯班尺每一下?lián)舸?,都綻出陽剛電弧,直至怨氣消散,怨念成灰。
棺材里不斷傳出鬼哭狼嚎的聲音。
李寡婦慘叫道:“黃二皮,你太小瞧人性了。”
“你救了一群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值得嗎?”
“少廢話,冤孽速速離去。”
隨后,顫抖的棺材慢慢恢復平靜。
我抬腿一腳,棺材蓋砰的飛了出去。
只見李寡婦雪白光滑的皮膚隨之長出大片尸斑,迅速的潰敗腐爛。
而一旁的大仙,也早就成了一堆白骨。
眨眼之間,就連棺材都跟著一起發(fā)霉腐爛,變成一堆腐爛之物。
突然,一團黑氣從尸體中緩緩飄出,隨著送魂香的煙氣飄散而去。
圍觀的村民頓時大呼小叫起來。
“看見沒,那團黑氣就是李寡婦,隨煙飄走了。”
“二皮真有兩下子,還真就小看他了。”
我長出一口氣,總算把李寡婦的陰魂送走了。
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朝何大美一伸手。
“說好的六萬。”
何大美眨巴著眼睛,不屑道:“你急什么,剛剛那團黑氣是怎么回事,萬一回頭還有什么事,我豈不是白花錢了。”
“啥意思,你想耍賴?”
“什么叫耍賴,買東西還有保質期呢,這樣,七天之后若是村里太平,我就給你錢。”
“七天?”
我瞪著眼睛,一臉無語。
難道李寡婦剛剛會說,我太小瞧人性了。
這還真是救了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七天不行。”
“你可別忘了,如果欠陰行人的錢,可是要遭報應的。”
何大美嗤之以鼻,“那就五天。”
“三天,頂多三天。”我語氣不悅道。
“行,三天就三天,若是這三天內(nèi)村里太太平平,這錢我就給你,可話說回來,若是這三天還有邪崇鬧事,那就是你無能,莫說是六萬了,就是六百也沒有。”
周圍的村民面面相覷交頭接耳,覺得何大美說的有道理。
我懶得跟她理論,李寡婦尸身已腐,魂魄也離體去往永生。
等三日就三日。
經(jīng)過此事,三奎簡直把我當成救命稻草,直接把我?guī)У剿遥松虾镁坪貌?,殷勤得無無微不至。
飯后,我獨自于屋內(nèi)盤膝而坐,摒棄一切紛雜思緒。
緩緩引導外界游離的靈氣,順著周身經(jīng)脈小心翼翼地納入體內(nèi)。
靈氣在經(jīng)脈中游走,隨著我的不斷牽引匯聚,逐漸變得洶涌成流。
我全神貫注將這股靈力引入丹田,在反復錘煉與融合中,使其與自身氣息完美契合。
猛然,體內(nèi)傳來一陣轟鳴,一重雷訣成功煉成。
絲絲雷光在經(jīng)脈中若隱若現(xiàn),引得周身空氣都微微震顫。
心中大喜,這秘箓的煉炁之法,強悍到一日頂一年!
心中有底,倒頭便睡。
可能是修煉的原因,睡眠質量特別好。
隱約聽到村里的兩條大黑狗狂吠。
持續(xù)不長時間又安靜下來,鴉雀無聲。
突然,窗外傳來砰砰的敲擊聲。
緊接著,一雙手緊緊的抓住我的胳膊。
睜眼一看,三奎半跪在我身邊,嚇的瑟瑟發(fā)抖。
“二皮,二皮師傅,詐,詐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