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陳世宗仍面無表情的坐在那兒,沒有開口的意思。似乎對發(fā)生的一切置若罔聞。
陳軒也不理會王無忌和陳威,始終盯緊了得海。
“得海,你膽大包天,私自制作龍袍等物,又蠱惑人心,更在羽林衛(wèi)查抄之時,將龍袍等物放到了我的寢宮內(nèi),真是膽大包天!”
得海被質(zhì)問的無比心虛,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奴,奴才沒有……”
低聲的辯解,怎么都顯得空白無力。
陳軒猛然拔高了聲音:“你還敢不承認(rèn)?若不是如此,你為什么能第一個發(fā)現(xiàn)這些的?必是你帶去了現(xiàn)場,然后賊喊捉賊,對不對?”
連聲的質(zhì)問,陳軒的語氣凌厲,更充滿了威勢。
就算是王無忌,也禁不住怔了下。
這個陳軒,是在垂死掙扎嗎?
而得海怕的渾身顫抖,根本不敢直視陳軒的眼睛。
“陳軒,你……”
陳威正想發(fā)難,陳軒卻揮手不耐煩的打斷,不予搭理。
“好一個惡奴,竟敢使出如此手段陷害,當(dāng)斬!朱將軍,快動手!”
話音剛落,別說其他人了,就連朱彬也愣住了。
案子還沒審?fù)?,就?dāng)場殺人證了?
皇帝還有朝廷重臣們可都在這兒看著呢。陛下還沒說話,這要是真砍嘍,那真麻煩大了。
“殿,殿下,奴,奴才……”
得海被嚇破了膽,求救地看向陳威。
然而,陳威此時也驚怒到了極點,對他的求救目光全當(dāng)沒看到。
得海見狀滿心失望,一顆心涼了大半截。
“你個大膽奴才,借搜查后宮的機(jī)會,將物品帶入了本殿下的寢宮來陷害,你承不承認(rèn)?不說話?朱彬!立即斬了他!”
隨著陳軒一聲的暴喝,朱彬才回過神。當(dāng)即咬牙嗆地拔出長刀。
“殺!”
見到刀光閃爍,嚇得賈是道等人大驚失色。就連陳世宗,也深深皺起眉頭。
而得海的眼珠子差點凸出來,整個人癱軟在地上,如爛泥一般。
“殿下,殿下饒奴才一命啊,奴才真的沒把東西帶入您的寢殿……”
陳軒就在等這句話,聞言一瞪眼,快速質(zhì)問。
“你還敢抵賴?若不是你,那些物品怎么可能出現(xiàn)在我的寢宮內(nèi)?”
“奴才不敢抵賴啊,這,這些……這些都是其他人早就放好了,奴才只是趁機(jī)將它指出來而已,奴才……”
得海被嚇的屁滾尿流,失魂落魄的,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話一出口,他才意識到不對,立即的閉嘴,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場上針落可聞般的寂靜。
偶爾有粗重的呼吸聲響起,更多的是一道道驚異的目光。
得海說的雖不多,但包含的信息量卻極大。
“是這樣啊。”
陳軒語調(diào)的拉的長長的,與朱彬?qū)σ曇谎?,露出了笑容?/p>
“照你這么說,你早已知曉龍袍,意圖作亂的利刃,還有下蠱的小木人藏在了哪里,只是專門在眾人面前找出來,暴露于眾罷了!如此的計謀,真夠惡毒的。”
陳軒的目光從得海身上移開,掃視一邊全場。
“各位,真相已經(jīng)呼之欲出了,不是嗎?”
聽到此話,眾人才回過神。
所有人都張大了嘴,看向陳軒的神情已經(jīng)大為改觀。
好一個漂亮的快刀斬亂麻,竟然逼得海不打自招。
蘇烈神色放松,對陳軒又高看了一些,剛才他還覺得,陳軒是在情急下亂來,沒想到,只使出點小手段,就使得真相公布于眾了。
這份心思和膽識,在皇子中都是不多見的。
對比蘇烈,王無忌雖說面色如常,可眼中射出的寒芒卻顯出了一切。而陳威和皇后王漪,一張臉早已陰沉如水。
兩人攥緊了拳頭,內(nèi)心萬分的不甘。誰能想到,短短的時間內(nèi),就發(fā)生驚天的逆轉(zhuǎn),快的出乎了他們的意料外。先前做出的種種布置,眼下已經(jīng)前功盡棄,功敗垂成。
陳威死死看著陳軒,咬牙切齒,恨不得撲上去殺人一般。
陳軒心有所感,忽然回頭一望,霎時間四目相對,空氣中火藥味濃厚。
相比陳威的怒氣沖沖,陳軒嘴角翹起,笑容愜意。
“得海,到了這個地步,也該說說,那龍袍等物,到底是誰個放在本殿下的寢宮的?又是何人,幕后指使你來陷害我的?”
聽到這話,陳威臉色無比的難看。王無忌和王漪則低下頭,目光陰沉無比。
而官員們無不是悄悄豎起耳朵,一副既好奇又有些畏懼的表情。就連皇帝陳世宗,也終于睜開假寐的雙眼,眸中精光畢射。
所有人的心里,都難免變得緊張。
私自造龍袍,藏利刃,后宮散布謠言,污蔑當(dāng)朝的皇子皇妃。每一條罪名列出來,都是死罪。
得海一旦說出了幕后的真兇,那整個朝堂,恐怕都要大地震了。
“奴……奴才,這,這……”
得海臉上早已沒了半分的血色,不住地偷看陳威,有些猶豫,有些掙扎。
見他仍然顧慮著,陳軒冷笑幾聲:“得海,不怕告訴你實情,若不是朱將軍昨晚抓了你過來,你早就死透了。”
聽到這話,得海渾身一個激靈,下意識地問道:“你,你這是什么意思?”
陳軒沒說話,只看向朱彬。
朱彬?qū)⒁粋€錢袋丟在了地上,正好扔在得海的面前。打開來,里面全是銀元寶,有上千兩之多。
“得海,這是你的銀子吧?你沒敢?guī)г谏磉?,甚至不敢放在家中,所以存在了匯元商鋪。”
“你,你怎么知道的……”
得海腦子完全亂了,想都不想地脫口而出。
“那你知不知道!”朱彬神情凝重,肅然道:“就在昨晚上,你的父母姐妹,所有的親人已被殺死,若不是我把你抓來,你也早就死定了。”
聽到此話,得海整個人如遭受雷擊,瞬間呆滯起來。大概悲痛,絕望到了極致吧。
“另外。”陳軒淡然笑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這些銀兩應(yīng)該都是官銀,上面刻有朝廷的印記,哪怕你是宮中的人,可一旦使用了,必定會大禍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