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威在一旁頓時震驚了,他在皇室長大,可從來想不到有人敢抗旨。
但對陳軒來說,左右是個死,抗旨算個屁啊。
呆滯了片刻,陳威才對禁軍喝道:“還愣著干嗎,大皇子膽敢抗旨,給我速速拿下?”
“我是抗旨了,但該怎么處置,不是你陳威來決定的,而是由父皇定奪。”
陳軒淡定地看著他,說道:“難道,老二你以為自己的話,比父皇還管用些?”
“閉嘴!”
陳威聽到這話,見太監(jiān)總管看向了自己,頓時惱羞成怒:“我沒這個意思,按照大周律,抗旨者,一樣是死罪!”
“但皇族例外!”
陳軒不再看他,對太監(jiān)總管道:“劉公公,你也不必為難,回去稟明父皇,他果真要如此草率的決斷?”
“提醒他下,我外公如今知不知此事?”
陳軒的外公,就是大周朝的護國大將軍!也有軍神,魏國公的另外稱呼!
不論哪一個,都是響亮無比,沒人敢忽視的存在。
連旁邊的陳威聽到這話,也立即閉嘴不再說話。
劉總管趕快拱拱手,恭聲道:“老奴這就馬上稟告陛下!”
說完,他就帶著一眾太監(jiān)離開,只剩下陳威等禁衛(wèi)還在。
陳威不甘心地看著陳軒:“魏國公是厲害,可他遠在北疆,多年來不曾理會過你,你現(xiàn)在想當救命稻草,還有用嗎?”
陳軒冷冷瞅陳威一眼:“有沒有用,與你何干?”
說完,陳軒扭過頭不再搭理他。
“呵呵!”見狀,陳威只得尷尬地笑笑,馬上帶人跟著離開這里。
等人都走光了,淑妃才擔憂地道:“軒兒,你這么鬧下去,會不會無法收拾,你還年輕……”
“娘,你覺得我們還有其他路可以走嗎?”
淑妃聞言不知該怎么回答了,她雖愿意包攬了罪名,但也心里明白,多半護不住兒子的。
眼下,二皇子陳威手握大權,控制了戶部、刑部,一副要吃死陳軒的樣子。
何況二皇子的背后,還有母儀天下的皇后娘娘,以及他外公,權勢遮天的王家!
朝中一大半的人都聽王家的,這么頂大帽子扣在陳軒的頭上,哪兒還有生路?
見母親不說話,陳軒又道:“我不是以前的我了,任憑別人任意拿捏的那個,已不復存在了。”
淑妃聽得呆住了,這還是自己那個紈绔無才的兒子嗎?
以前的唯唯諾諾似乎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讓她覺得很陌生。一時不由感慨,淚眼又婆娑起來了。
“母親,你不必擔心,我們原本就沒做過,當然不能認下了罪名。”
陳軒不容置疑地道。
“既然我們是清白的,就有沉冤得雪的一天!”
看到兒子信心十足,語氣堅定的模樣,淑妃忍不住鼻子一酸,眼淚斷了線似的流下。
“好,娘就等著那一天!”
此時,其余人等已經(jīng)離去,陳軒勸慰一會母親后,也開始在心中仔細地思索。
該制定一個死地求活的計劃了!
記憶里,陳軒是有一個威名遠播的外公,大周的頭等人物,護國大將軍、魏國公張公任!
自大周立國以來,他征戰(zhàn)了大半輩子,戰(zhàn)無不勝,掌握著大周最精銳的軍隊。
為何二皇子視自己為心腹大患,恨不得立即砍下自己的腦袋,也因為這個重要的因素。
魏國公張公任從來沒表態(tài)支持過哪個皇子,皇子們都以為,魏國公是因為陳威,才沒表態(tài)的。如果自己死了,魏國公表態(tài)支持了某位皇子,那將會讓儲君的爭奪戰(zhàn)落下帷幕。
不過,陳軒知道,因為前身的廢物,張大將軍早就不理睬自己了,這也是二皇子膽敢放肆的原因。
所以,想要渡過危機,接下來還必須靠著張公任的威勢。
陳軒已經(jīng)想好,一旦渡過此次的危機,就立即請求就封外地!
憑借自己穿越而來的超前眼光和各種的知識,絕對能將封地打理的蒸蒸日上。
等到手底下有兵有錢有地盤,腰桿子硬了,就算沒有張公任的幫助,也不懼這些謀害了。
打鐵還需自身硬。
只要自己夠強,不論誰當了皇帝,還是不得看自己的臉色,干嘛窩在京城里憋屈受氣。
想明白關節(jié)之后,陳軒豁然開朗。
但眼下還有一個關鍵,就是怎么翻案。
陳軒瞧了瞧母親,她傷心憂懼之下,已經(jīng)疲倦的蜷縮睡著了。正好自己一人坐在那里,若有所思。
牢房地上鋪著潮濕腐爛的茅草,散發(fā)著濃烈的霉臭味。
四面是厚實的高墻還有鐵門,讓人生出插翅難飛的絕望來。
陳軒雖極度的不適,但已經(jīng)沒時間在乎這個。
從目前看起來,這一切都是陳威,甚至是背后王皇后的陰謀。
雖說外公的存在,能令他們有所顧忌,但想重審此案,可能性也并不大。況且,就算發(fā)還刑部重審,有皇后和陳威的阻撓,翻案的難度同樣不小。
陳軒在腦海里反復地搜尋著記憶,仔細推敲著每一個細節(jié)。
一點的蛛絲馬跡,都可能決定了自己的生死。
直到夜幕降臨,陳軒感覺到又冷又餓,才慢慢睡著了。
“殿下……”
朦朧中,忽然聽到有人在輕聲呼喊,陳軒下意識地睜開眼,卻看到一張幼嫩的臉龐,眼中在滾落淚珠,心疼地看著自己。
“秋蘭?你怎么進這兒來了?”
陳軒立即站起起身,倍感意外。
記憶告訴他,這是自己的貼身侍女秋蘭,一直照顧著他的起居。
丫頭年紀不大,但心思細致,對陳軒更是善解人意。
詔獄可是一等一的重地,她一個小女子怎么會進來的?
“殿下,您千金之軀,怎么可以呆在這種地方?”
秋蘭見陳軒穿著破爛的囚衣,模樣狼狽,忍不住眼圈發(fā)紅,想像平常那樣為他理一下凌亂的頭發(fā),但伸了手,才發(fā)現(xiàn)隔了鐵欄,碰都碰不到陳軒,頓時又悲從心來,無聲地落淚了。
“這丫頭,我一個死囚,不呆在這兒還能在哪兒?”
陳軒苦笑著搖頭,見秋蘭不住地落淚,也為她一陣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