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過崖中,沒有日升日落。
楚修并不清楚,如今是何時辰。
只有遠(yuǎn)處響起的一陣由遠(yuǎn)及近的腳步聲。
似乎在預(yù)示著,楚修重見天日的時日越來越近了。
“怎么?還想在這待著嗎?”
冷萱冰冷的聲音響起。
楚修睜開雙眸,眼中射出一縷精光。
隨后,楚修從地上站起來。
“大師姐,我可以出去了嗎?”
“沒錯,你可以出去了,希望你此次能夠吸取教訓(xùn),日后謹(jǐn)言慎行,休要再重蹈覆轍。”
冷萱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tài),冷冷的說道。
“明白!”
楚修微微頷首,同樣冷淡的回應(yīng)著。
冷萱對于楚修這冷淡的態(tài)度,略有詫異,不過此時也懶得多言。
一馬當(dāng)先的走在前面。
由冷萱在前面帶路。
楚修才終于得以不至于迷失在漆黑的思過崖中。
來到思過崖外。
一縷陽光灑落在楚修的肩頭。
楚修心中不免升起一股豪情。
直到此刻,楚修才終于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重獲新生了!
“我們回凌日峰!”
冷萱冷淡的說著,依舊一馬當(dāng)先的走在前面。
楚修走了一步,身子不由得搖晃了一下。
差點栽倒在地上。
他摸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
在思過崖待的太久,他的身體已經(jīng)是虛弱到了極點。
而很明顯,冷萱絲毫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回凌日峰的路上。
遇到了不少衍天宗的弟子。
一陣陣嘲弄的聲音響起。
“這不是楚修嗎?怎么一段時日不見,變得如此狼狽?”
“聽說楚修犯了錯誤,被他師尊罰于思過崖面壁,沒想到這么快就放出來了。
這算什么懲罰?”
“哈哈,楚修此子,仗著自己體質(zhì)特殊,平日里沒有少欺負(fù)同門,如今也算是罪有應(yīng)得。”
一路上,嘲弄聲不絕于耳。
若是往日的楚修,定要站出來與他們辯駁一番。
不過此時,楚修已經(jīng)重活一世,心性自然不同于普通少年。
旁人如何言語,何須理會?
大師姐的修為遠(yuǎn)高于楚修,楚修都能夠聽到的話。
大師姐自然更加聽的真切。
不過她懶得與人爭論。
“聽說凌日峰的小師弟陳千秋,便是被楚修給帶壞了的。”
“哦,難怪說陳千秋如此惹人討厭,原來是有跡可循。”
一道劍氣在人群之中炸開。
冷萱突然停下腳步。
清冷的眸子望向說話那兩人。
雖然那一道劍氣沒能夠落在兩人身上。
但他們也明白,這是警告。
臉色頓時嚇得煞白。
“無憑無據(jù)之事,不許妄加揣測。”
“若是你們對我凌日峰之人有何意見,大可來我凌日峰爭論,背后議論是非,非是正道所為。”
冷萱冷冷開口。
“此事下不為例,若是再讓我聽到你們背后議論我家小師弟,這劍氣,可不長眼!”
威脅的聲音不大,卻響徹這一片天地。
眾人有一些驚訝。
早就聽聞凌日峰非常護短。
沒想到竟到了這種地步。
就連議論幾句都不許嗎?
眾人心中憤慨,卻也不好過多言語。
畢竟這冷萱實力過人,在場所有人綁到一起,恐怕都不是她一合之?dāng)场?/p>
之后回凌日峰的路上,倒是清靜了不少。
雖然楚修早就已經(jīng)習(xí)慣。
但少了一些嘰嘰喳喳的蚊子,總歸自在一些。
回到山門之內(nèi)。
正有兩個人在凌日峰山腳等候。
楚修抬眼望去,見是自己曾經(jīng)最疼愛的小師妹白妙音。
以及陳千秋,并排而立著。
見到自己過來。
白妙音主動迎上前來。
若是往日,楚修定會快步走向白妙音,在親切的喚一聲小師妹。
不過想起前世種種,楚修的腳步依舊不疾不徐。
不多時。
白妙音便已經(jīng)來到了楚修的面前。
雙方站定。
楚修有一些摸不著頭腦。
年代太過久遠(yuǎn),楚修早就已經(jīng)忘了,當(dāng)初是因何事得以離開思過崖。
師兄妹幾個重逢,又是何等的場面。
“啪!”
伴隨著一聲清脆的耳光聲響徹在這片天地。
楚修愣在原地。
不過很快回過神來。
是啊,自己在自作多情什么東西?
他可是‘重重’的懲罰了,小師妹最最喜愛的小師弟。
竟然還在奢望小師妹在他離開思過崖之后,主動上前來安慰。
“師兄,你太令我失望了!”
白妙音憤恨的聲音響起。
楚修默然不語。
“小五,你這是何意?”
冷萱也沒有想到,這白妙音會突然動手。
“家丑不可外揚,怎能在這種地方動手?”
楚修剛要感動,聽到冷萱的話,心中冷笑一聲。
原來,冷萱不是在責(zé)怪白妙音突然出手。
而是在責(zé)怪白妙音出手不分場合。
白妙音本來很是憤怒。
但是面對冷萱氣勢十足的詢問。
頓時軟了半截。
“師姐,我知錯了。”
白妙音連忙道歉。
“有什么話,回凌日峰再說。”
冷萱開口。
幾人一起來到凌日峰峰頂。
凌日峰中,除了他們這幾個青霜真君的親傳弟子之外。
還有數(shù)個雜役在此。
得知楚修今日從思過崖中出來。
這些雜役也都早早完成了今日的任務(wù),來到峰頂看熱鬧。
“楚修,可還記得昨日所言?”
冷萱清冷的聲音響起。
“自是記得。”
無需冷萱特地提醒。
楚修本來也是準(zhǔn)備向陳千秋道歉的。
“小師弟,前些時日,是我出手過于莽撞,我在這里,當(dāng)著峰內(nèi)眾人的面,鄭重的向你道歉。”
“對不起,還請你原諒師兄!
當(dāng)然,若是你不肯原諒師兄,師兄也可以理解,有任何責(zé)罰,但說無妨。”
楚修不屑于與他們過多爭辯。
反正不管怎樣,鬧到最后,自己是一定要道歉的。
師姐強勢慣了,她認(rèn)定的事情,從來不允許人忤逆。
楚修的當(dāng)務(wù)之急,是尋得一門適合自己修煉的法門。
無需在這小事上面過多糾纏。
在場眾人聽到楚修如此干脆利落的道歉,均是驚訝不已。
楚修的性格,他們一向了解。
基本上,只要楚修認(rèn)定了的事情,就算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那思過崖,當(dāng)真有真恐怖?
便是楚修這樣的,進去待上百日,出來也跟變了個人似的。
“師兄,我也明白,您是為了我好,只是做法可能有些過激,我感謝您還來不及呢,怎么會怪你呢?”
陳千秋此時也是十分善解人意的說道。
“不得不說,陳師兄雖然平日里有一些乖張,但大是大非上,從不讓人操心。”
“陳師兄的進步,是肉眼可見的。”
一旁圍觀的一眾雜役,見到陳千秋十分大方的原諒了楚修,七嘴八舌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