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這么一鬧,之后的路上我一直都很清醒。
臨近深夜,我們終于到了沈雪茹家所在的村子,沈家村!
進(jìn)村以后,沒一會就到了一戶人家門前。
大門外站了三個人,一對五六十歲的老夫婦,應(yīng)該是沈雪茹的父母,可另外一人的身影我卻格外的熟悉。
那是我爺爺.....!
我坐在車上詫異的說不出話來,姜二痞停好車沖我笑了笑。
他說:“我和徐叔商量好的.....。”隨后他下車去背沈雪茹的尸體。
我?guī)е苫笠哺铝塑?,同時那對老夫婦和我爺朝著我們走了過來。
到了近前,老夫婦兩人看著伍子六背上死去的沈雪茹,一直在掉眼淚。
爺爺身上帶著病臉色很痛苦,他深邃的看了我一眼,原本痛苦的臉上有多了一絲欣慰。
不過爺爺沒和我交流,他走到老夫婦的面前。
他說:“別哭了,你們是她的父母,她屬于橫死本就對陽世有留戀,你們這樣一直哭,擔(dān)心祟客戀門!”
爺爺說完,沈雪茹的父母也就沒在繼續(xù)哭,只是在一旁抽泣。
姜二痞接話說:“時候不早了,還是讓徐叔快點(diǎn)給縫尸,地方準(zhǔn)備好了沒?”
聞言,沈雪茹父母點(diǎn)點(diǎn)頭,領(lǐng)著姜二痞往院子里走去。
我和爺爺跟在后面,我有話想問我他,他卻說。
“我和姜二痞商量好的,讓你和他去收尸是練練你的膽量,看看你適不適合干縫尸這個行當(dāng)!”
“我現(xiàn)在這副身子骨,只能勉強(qiáng)再縫尸一次,教會你一些縫尸人的基本東西.......”
爺爺為了我真的是煞費(fèi)苦心了,拖著病懨懨的身子還來教我!
我沉默了,心里暗暗發(fā)誓,我一定要學(xué)好縫尸人的本事......!
等我們跟著沈雪茹父母進(jìn)了院子,只見院子的角落里放了一口黑棺。
應(yīng)該就是給沈雪茹準(zhǔn)備的,我打量了一眼棺材,又跟上他們步伐進(jìn)了一個房間。
房間很大,可是只有房間中央放了一張孤零零的床,屬于高腳凳和木板搭起的停尸床,除此之外房間里空無一物,應(yīng)該是特意為縫尸準(zhǔn)備的。
姜二痞把沈雪茹的尸體從背尸簍里抱出來,放到了床上。
此刻的沈雪茹仰面朝上,還是和在停尸柜里的時候一樣,那雙森白的眼珠子盯著屋頂,好像隨時都會起身尸變一樣。
一時間,房間里一股恐懼感油然而生,恐懼感這種東西一旦滋生,立刻就會急速蔓延,眨眼的功夫我就感覺到頭皮發(fā)麻。
然而率先做出反應(yīng)的是沈雪茹父母,他們驚愕的看著沈雪茹的尸體,結(jié)巴著說:“這....這....我女兒這是怎么了!”
說完兩人開始嚎啕大哭,甚至想撲倒沈雪茹尸體上。
姜二痞全神戒備的攥著棺材釘,只有爺爺比較淡定,他還是那副比較痛苦的面容。
不過他還是出聲喝止了沈雪茹父母:“不要怕,不要亂動,這妮子只是心有不甘,但是你們要是把人的生氣過給了她,那就得鬧祟!”
“你們先出去,我?guī)退p尸走線消除甘怨!”
姜二痞聞言放松了警惕,看了眼我和爺爺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沈雪茹父母猶豫了一會,對爺爺說:“我們是她父母,我們也要出去嗎?”
爺爺點(diǎn)點(diǎn)頭,“出去吧,縫尸的時候外人不能看,況且她也不想讓至親之人看到她的慘狀.....!”
老兩口答應(yīng)了一聲,磕磕絆絆的相互攙扶著走了出去。
我看在眼里有點(diǎn)心酸,可憐天下父母心??!
等人都出去了,爺爺指了指房間的門,示意我把門關(guān)上。
我關(guān)好門,爺爺卻對著床上的沈雪茹說道:“他是我孫子,也是縫尸人。”
我眨巴了兩下眼睛,看看床上的尸體,又看看爺爺對她說話,心里還是有種難以言表的恐懼。
接著,爺爺從我身上要過皮匣子,他對我說,接下來縫尸之前,縫尸人需要請三柱香。
老話講,人忌諱三長兩短,香忌諱兩短一長,縫尸人請香也有這個含義在里面。
但是我在縫尸禁忌里看到過,縫尸人光請香也有三條禁忌。
香滅點(diǎn)三次不燃,不能縫!
燃燒的香突然滅,不能縫!
香若是兩短一長,不能縫!
縫尸請香要是出現(xiàn)以上三種狀況,說明尸體不能動,死者不愿別人動他們的尸體。
........
爺爺這次給沈雪茹請香,很順利,香很快就點(diǎn)燃了冒出三股青煙。
請完香,爺爺又在皮匣子里,拿了一盞沒有燈罩的油燈出來。
油燈不大,下面是個漆黑的燈座,燈座上有一捻燈芯。
準(zhǔn)備好油燈,爺爺卻突然就把房間里的燈關(guān)上了。
房間里瞬間除了三支燃燒的香頭有三個紅點(diǎn)以外,幽黑的嚇人!
但是很快爺爺就點(diǎn)燃了油燈,他把油燈放到沈雪茹尸體頭前。
接著吊起嗓門吆喝:
“燈明,路亮,勿要戀,黃泉道上莫回頭!”
“穿針,引線,重修身,來世入個富貴門!”
爺爺?shù)脑?,讓我聽的懵懵懂懂?/p>
只是爺爺放好油燈,喊完這兩句話,沈雪茹原本烏青的皮膚恢復(fù)成了死白,雙眼微閉。
看著好像沒那么陰森嚇人了!
爺爺手上穿著針線,卻對我說:初六,過來給這妮子把衣服褪去,時候不早了我要開始走線縫尸!
我差點(diǎn)被驚掉了下巴,愣愣的看著爺爺。
他抬起頭看了我一眼,痛苦的臉上全是皺紋,整個人看上去隨時都會摔倒一樣,看的我心很疼。
我咬咬牙,暗暗在心里告訴自己,爺爺這是博著命在教我。
我要是連這個都不敢,恐怕不止是寒了爺爺?shù)男模?/p>
我走到停尸床前,吞了口口水,緩慢的伸出雙手,想先給尸體解開褲子。
只是手剛接觸到褲子,一股惡寒立刻從腳底板竄到了頭頂,就像掉進(jìn)了寒冬臘月的冰窟窿。
我抖了抖身子,還是上手褪去了她的褲子。
頓時,映入眼簾的是森白的皮膚,還有那只斷了的殘腿!
其它地方有很大塊的淤青,應(yīng)該是出車禍的時候刮到的傷痕!
我只看了兩眼就趕緊別過了頭!
與此同時爺爺也穿好針線,他說“斷了條腿,接上就好!”
說完,爺爺挑著針線開始縫合傷口。
嗓門再次吊了起來。
“一針挑,孽債消!”
“二針挑,幽怨散!”
“三針挑,恨念疏......!”
爺爺念叨了很長一段,直到念到了九十四針的時候才停下。
這期間爺爺還換了幾次針線,每個地方,每種傷口都有一種專門的針線。
隨著爺爺縫完傷口,那盞油燈竟然自己就滅了。
更像是油盡燈枯!
等我把燈打開。
再看沈雪茹尸體上,原本觸目驚心的傷口已經(jīng)全都被爺爺縫上了。
她腿上上甚至連個線頭的痕跡都看不出來。
就好像傷口已經(jīng)愈合了一樣!
只是爺爺?shù)木駹顟B(tài)不是很好,他虛弱的對我說:“去,讓這個妮子的父母打盆水來給她洗洗身上的污血。”
“在找一身干凈的衣服給她換上!”
我點(diǎn)點(diǎn)頭,打開門把爺爺?shù)脑捀嬖V了門外沈雪茹的父母。
之后我扶著爺爺就出了房間。
姜二痞靠在墻上正在抽煙,地上丟了得十幾個煙頭。
見我們出來,他笑著沖我豎了個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