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時候古人曾說過得罪神靈必有一年大旱之災(zāi),之后必會誕下邪胎。
不知是福是禍,這些報應(yīng)最后都竟然靈驗了。
這都要從我媽懷我的時候說起。
我在的村子原本是個還算得上富裕的村子,人們靠山吃山,靠打獵的皮毛和采摘草藥賺了不少錢。
前一年殺生太多,挨家挨戶打獵扒下來的皮毛堆成了山,到第二年就經(jīng)歷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大旱。
老天不下雨,莊稼旱死在了地里,顆粒無收。
村里的人只能勒緊褲腰帶過日子,過上了從前啃樹皮吃草根的苦日子。
村里有點錢的都出去逃難了,窮苦人家活活餓死的也有。
年紀的老人說,這是老天爺降下來的懲罰。
說是村里人們殺生太多造的孽,后來村里封了山,再不準任何人上山打獵村長親自帶幾個青壯年在山上守著。
那個時候每個人都餓得面黃肌瘦,營養(yǎng)不良。
我媽快到了生我的時候,肚子挺的老大,可臉蠟黃蠟黃,臉頰都凹陷下去了,看著都讓人害怕。
我媽在床上做針線活,整個人無力的攤在床上,一點精氣神都沒有。
“我看,孩子生下來也養(yǎng)不活,咱要不把他掐死吧。”
我媽知道就算生下來我也養(yǎng)不活,因為沒有吃的,我媽連一點奶水也沒有。
我爸咬著牙說:“說啥傻話!不行,我去偷摸上山給你抓幾只野兔野雞補補身子。”
“可是……”
我爸也是心一橫,放下手里的活,拿起彈弓子和一根長矛,和一個手電筒就偷摸上了山。
我媽餓壞了,她何嘗不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正要阻攔的時候低頭看了一眼高高隆起的肚子。
已經(jīng)連著吃了好幾個月的樹皮和地瓜干,家里連地瓜和玉米面剩的都不多了。
這玩意兒是粗糧,沒有什么營養(yǎng),吃的多了人只會越來越瘦。
我爺爺只是蹲在門口一個勁的抽著旱煙,唉聲嘆氣,這種事他也很無奈,不好出手阻攔。
趁著夜色壯著膽子,躲著村里那幾個巡山的青壯年,帶著彈弓子上了山,說什么也要抓幾只野兔子給我媽吃。
我爸上了山,在漆黑不見五指的山上,轉(zhuǎn)了兩個鐘頭,連一個老鼠洞也看不見,更別提野兔了。
他耳邊突然聽到了有人在說話的聲音:“你好大的膽,居然還趕上山……”
那聲音蒼老有一種穿透力,一直往他耳朵里鉆。
他想起在山上守著的都是年輕人,那這聲音是打哪來的?一個三十多歲的大男人愣是被嚇出來了一身冷汗,腿都在打哆嗦。
“誰在那!”我爸喊道。
周圍漆黑一片,除了碗口粗細的大樹,也就只有幾聲蟈蟈叫了。
結(jié)果我爸一轉(zhuǎn)頭看見了遠處有一對綠幽幽的眼睛正看著他。
我爸心里更加緊張,汗珠如雨一般落下,此時也顧不得太多,這時不抓恐怕再沒機會了。
我爸也不管那東西是什么,抓起石頭放進彈弓,朝遠處射了過去。
“吱……”
石子正中那個活物,那東西在被打了之后,跑了兩步?jīng)]了力氣,石子又彈到了地上,只聽見那東西虛弱的‘吱吱’的聲音。
我爸走過去一看,瞬間起了雞皮疙瘩,壞了,這玩意兒不是黃皮子么,心里惱火怎么抓了這玩意兒。
這還是只小的,旁白你還有一只大一點的,腦袋上的毛有點發(fā)白了,綠幽幽的眼睛死死盯著我爸。
看見這小的被石子打中,那只大個的黃皮子,先是對著我爸呲牙,然后就一溜煙的跑了。
我爸這人就有一把力氣,糙漢子一個,雖然從來不信什么妖魔鬼怪,卻也有些害怕。
古時候人們常說,寧愿惹了土匪惡漢,也不愿惹這黃皮子。
可這饑荒年,找不著兔子,往后沒有這么好的機會可以偷摸進山,眼下也只剩下這玩意兒可以吃了。
沒一會兒,這東西連呼吸聲都沒了,徹底死透了,我爸壯著膽子,拎著這東西下了山,硬是扒了皮帶回了家。
原本渾身乏力,沒有精神攤在床上的我媽,看見我爸手上拎著的黃皮子也是嚇了一跳。
我爺爺氣的跳腳:“你怎么把這東西帶回來了,咱是莊稼人,得罪了這東西這不是作孽嗎。”
我爸擺了擺手,滿不在意的說:“這個時候別管是啥了,能有口吃的不錯了,不管怎么樣也是塊肉,我把它燉了,給我媳婦補補身子。”
我爺爺嘆了口氣,算是默許了我爸的行為,可還是露出了擔(dān)憂的神色。
那燉好了的黃皮子肉,不放什么佐料就覺得鮮香無比,比山上的野兔子還香。
我爸把鍋端上桌的時候,肉香四溢,整個屋子都彌漫著香氣,村子里的幾只狗都聞見了味道都饞的嚎叫。
剛煮好的一整鍋黃皮子肉幾乎都進了我媽的肚子里,我媽吃的狼吞虎咽,就跟沒吃過飯一樣,甚至還覺得有些意猶未盡。
吃過了黃皮子肉,我媽等到了后半夜,就開始肚子疼,疼的受不了。
爺爺也意識到我媽是要生了,讓我爸趕緊去找村里的接生婆。
我媽哀嚎聲半個村子都能聽到。
誰料接生婆掀開我媽的衣服嚇了一跳,我媽的肚子長得滾圓滾圓的,渾身青紫,就像是一個紫色的西瓜,還冒著青筋。
一連來了兩個接生婆都被嚇得不輕,后來李婆子見過的東西多,把我爸叫過來。
“我跟你說,你這婆娘是沾上不干凈的東西了,你要不還是找算命先生來看看吧。”
我爸一下子癱在了地上,看著屋外綠幽幽的眼睛,心里發(fā)毛。
村長這個時候衣服也沒穿好就火急火燎趕了過來,身后跟著幾只身強體壯的小伙子。
“你婆娘八成是難產(chǎn),咱村里這衛(wèi)生條件是要出人命的,你這還等啥呢,送醫(yī)院?。?rdquo;
一個小伙兒插嘴說:“不行啊,村長你也知道,咱村子本身就遠,等咱開著車到醫(yī)院得好兩三個鐘頭,到時候人都沒命了!”
突然一個上年紀的婆子,手上端著一碗聞著帶著甜香的褐色湯藥。
婆子嘴里不斷念叨著:“喝了吧,喝了就能生下來了。”
村長夫人趕緊攔下:“大娘,你這東西是啥,可不敢隨便給人亂喝東西,人命關(guān)天,更何況出了事,那可是兩條人命??!”
村長夫人問她她也不說話,眼神直勾勾的看著我媽的肚子,一步一步朝著我媽走過去。
“大娘你……”
村長夫人再加阻攔,那婆子一把就把村長夫人掀翻了,居然一只手就把村長夫人甩出了好遠,一個六十多歲老太婆哪來這么大的力氣?
村長夫人胳膊隱隱作痛,仔細一看,胳膊上留下三道血痕。
還是村長反應(yīng)快,趕緊下令說:“不對勁!來人,把這個老婆子給我摁?。?rdquo;
這老婆子不光是指甲長出來老長,眼睛也變成了綠的,還長出了黃毛。
幾個力氣大的年輕人,愣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一個老太婆給捆起來,那婆子手里的湯藥被被掀翻摔在地上,滋滋冒著白色的氣泡,顯然是想毒死我媽。
我爸緩緩走出屋外,看著屋外那綠幽幽的一雙雙眼睛心里發(fā)毛,似乎有什么東西驅(qū)使著一樣。
走出來門之后又突然跪下,磕起了頭,一邊磕一邊說:“我求你們了,千錯萬錯是我的錯,不干我老婆孩子的事啊,放過我老婆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