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七,你這個叛徒,別忘了你自己也是五業(yè)教的人!”
“良禽擇木而棲,呸呸呸……應(yīng)該是能臣擇主而侍,我黃七可是人才,在你們五業(yè)教太屈才了,承蒙小師祖看得起我,以后我就跟著小師祖混了,再說,你咋能問出這種可笑的問題呢?”
“姓黃的,哪里可笑了?”
電話里黃七的聲音透著鄙夷說:“小師祖背后那可是大陽宮,傳承五十五代仙師的道門圣地,在大陽宮面前區(qū)區(qū)五業(yè)教算什么,螢火之于皓月,有可比性嗎?難道你還指望我放著大陽宮小師祖的大腿不抱,在你們五業(yè)教當(dāng)個排名靠后的狗腿子嗎?”
王平志被這番話懟的啞口無言,只能惡狠狠地說:“你小子只會逞口舌之快,等下有你好果子吃。”
“我懶得和你廢話,小師祖,劉三福和穆英杰怎么處理?”
“送到安全的地方去,等我這邊完事兒后會打電話給你的,要不了多久。”
趙逢生話語里透著一股沉著自信,仿佛面前的王平志根本構(gòu)不成威脅。
掛了電話,趙逢生打眼瞧了瞧王平志說:“你自己束手就擒吧,別浪費(fèi)我的時間。”
“束手就擒?呵呵,你也太瞧不起人了,我王平志學(xué)了四十年手藝,在五業(yè)教也是排名前二十的高手,真要斗起法來,你這位小師祖也未必能討了好。”
趙逢生笑了,他沒說話抬起手沖面前的王平志招了招,這一舉動毫無疑問就是對他的挑釁。
王平志年過五旬,從十幾歲就開始學(xué)扎紙人的手藝,能在五業(yè)教混到如此高的排名,說明他的本事很不錯,而本事不錯的人往往內(nèi)心桀驁不馴,面對趙逢生這樣一個年輕人的挑釁,王平志登時大怒罵道:“別人提到你這位小師祖都怕的不行,可我偏偏不信,今天我就要跟你碰一碰,等我滅了你,排名一定能升到前五。”
說話間王平志從口袋里摸出三張紙人,這三張紙人兩大一小,王平志把三張紙人放在地上,手指這么一點(diǎn),三張紙人居然立了起來,王平志跟著搖頭晃腦嘴里嘀咕個不停:“百家人有百家姓,百家姓扎百家魂,魂入符紙,供我驅(qū)使,起!”
王平志手指向上這么一提,那三張紙人晃晃悠悠居然飄到了空中,王平志張口一吹,一陣妖風(fēng)忽然襲來,那妖風(fēng)帶著三張紙人落在了三名昏迷的保鏢身上。
隨后詭異的事情發(fā)生了,這三名保鏢居然又站了起來,開始活動筋骨,顯然這一次落在三人身上的紙人并不簡單,三名保鏢不單單是被控制,而是被附身了。
其中一名保鏢神態(tài)舉止多了幾分嫵媚,說話聲音也變的尖細(xì)了許多:“這小道士長的挺俊的,姐姐我看的真喜歡。”
旁邊另一名保鏢往地上啐了口唾沫罵道:“騷婆娘,別發(fā)浪了,耽誤了主人的大事兒要了你的命。”
然而最詭異的還是被那張小號紙人附身的保鏢,他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是變成了一個五六歲的孩童,居然哭鬧著喊道:“媽,我餓了??!”
“寶寶乖,等爸媽把這個小道士宰了,讓你吸了他的三魂七魄。”
“還廢什么話,真要讓娃娃餓急眼了,咱倆都要遭殃。”
三個紙人似乎是一家三口,而且話里話外這兩個大的似乎很害怕那個小的。
兩個被附身的保鏢迅速圍住了趙逢生,同時抽出自己隨身攜帶的棍子,如同矯健的野獸般撲了上來。
穆英杰雇傭的這些保鏢本身都是練家子,先前操控他們的紙人都是尋常貨色,只能讓他們做一些簡單的動作,可眼下這兩個大號紙人卻極不尋常,被它們附身的保鏢終于發(fā)揮出了自己原本的功夫底子。
兩個保鏢手里的棍子揮的虎虎生風(fēng),這要是換成普通人恐怕一個照面就被打倒在地了,然而身處夾擊之中的趙逢生卻非常從容,腳下步子不斷騰挪,幾乎沒費(fèi)什么力氣就躲開了兩個保鏢的全部攻擊。
“這小道士挺能躲的。”
“快點(diǎn)弄死這小子,不然寶寶餓了,把我倆都給吃了。”
面對這倆紙人,趙逢生本可以一道雷法便將其滅了,然而他卻沒有使用法術(shù),因?yàn)樗┱沟姆ㄐg(shù)威力太大,一個不小心就可能重傷了兩名保鏢。
兩個紙人再次發(fā)動猛攻,這一回趙逢生終于出手了,他身形依然靈巧,見縫插針用手在二人身上輕輕一拍,二人身體立刻僵直,搖搖晃晃跌倒在地。
“我這具身體怎么動不了了?”
“奶奶的,我這具身體被貼了符。”
就在這時候,身后被小號紙人附身的保鏢再次發(fā)出了哭嚎。
“我餓了,我不管,我要開吃了……”
小孩兒的哭聲透著詭異,仿佛深夜里嘶鳴的夜梟,墓園內(nèi)不知不覺間涌出大量濃霧,黑夜里的墓園本就光線昏暗,現(xiàn)在又充斥著大片迷霧,已經(jīng)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
沒過多久,迷霧中傳來了慘叫。
“寶寶,別吃我。”
“我馬上就把那個小道士給宰了,你再忍一忍,啊……”
這兩個聲音赫然就是那兩個大號紙人發(fā)出的,趙逢生聯(lián)想到它們之前對小號紙人的恐懼,此時終于明白了它們懼怕的原因。
“歲小而冤大,相比起另外兩個紙人,這個小的才是最邪性的,沒算錯的話,這是童子靈。”
趙逢生手上快速演卦,很快就算出了這個小號紙人的來頭。
此時,一個細(xì)長的身影緩慢地從迷霧中走了出來。
那是被童子靈附身的保鏢,不過此時他的面容卻無比猙獰,臉上青筋暴起,面色慘白如雪,嘴里正咀嚼著什么東西,趙逢生定睛一看便發(fā)現(xiàn)他嘴里咀嚼的就是另外兩個紙人。
然而最可怕的是,不知是不是巧合,墓園內(nèi)的霧氣竟幻化成一男一女兩張恐怖的面容出現(xiàn)在了這名童子靈的身邊,那一男一女滿面痛苦,張著嘴像是在說話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直到童子靈把嘴里的紙人吞了下去,那兩團(tuán)霧氣所化的恐怖面容才逐漸消失。
吃下了兩張紙人的童子靈拍了拍肚子,臉上的表情卻并不滿足。
他死死盯著趙逢生,撒潑打滾一般嚷嚷起來:“我還餓,我要吃東西,要不然你讓我吃了吧。”
趙逢生眼里盡是厭惡,冷冷地說:“有本事你就來吃吧。”
小師祖剛說完,那童子靈突然沖了過來,這家伙奔跑的樣子如同野獸,雙手雙腳撐在地上,姿勢看似詭異實(shí)則非常矯健。
趙逢生不退反進(jìn),二人交鋒之際趙逢生準(zhǔn)確地把符紙拍在了對方的身上。
按理說童子靈附身的保鏢應(yīng)該立刻身體僵直倒地不起,沒想到這廝竟然絲毫不受影響,非但沒有倒下,反而迅猛發(fā)力一下子將趙逢生撲倒在地,緊跟著張口咬向趙逢生的脖子,好在金光及時亮起,保鏢被金光震退了好幾米。
趙逢生微微皺眉,他用的這幾張符對付普通人綽綽有余,可這童子靈為何不受影響?
很快他就知道了原因,那張貼在童子靈身上的符紙居然自燃起來,燃燒的火焰更是詭異的瑩綠色。
“童子靈怨氣果然大,我倉促畫下的符紙看來鎮(zhèn)不住它。”
那童子靈氣惱地罵道:“你不聽話,我要活吞了你,不僅吸干你的三魂七魄,還要喝你的血,吃你的肉。”
趙逢生背著手冷漠地說:“王平志不知躲到哪里去了,以免夜長夢多,本尊該動真格的了。”
語畢,道袍大袖一抖,趙逢生的手中多了一把銅錢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