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五這一腳踹在我姥姥的老腰上,但聽姥姥哎喲一聲就醒了過來。醒來時,姥姥也很是納悶,她還記得老五說地縫里滲出了血水,后來咋樣了還不知道她竟然直接睡過去了。
再一端詳當(dāng)下的情形,姥姥臉上的神情就更為驚恐了,連忙叫住我爸:“小何,你這是干啥?快把刀放下!”
同時,姥姥注意到地上蔓延至小腿肚深的血水,這詭異的狀況連她這個老出馬仙都懵了,這血水也不是打相,究竟是從哪兒來的?這樣的狀況她根本沒有見過??!
這時只聽王老五在一旁傳來虛弱的聲音:“你女婿讓鬼上身了,他能聽你的就怪了。”
姥姥看了一眼老五,這才發(fā)現(xiàn)他胳膊被削掉了一大塊肉,此時正在大量流血,那流血量讓老五的臉色都煞白了不少,這么下去遲早會死于大出血。
在看我爸手中的菜刀,姥姥也推測出了是咋回事,只不過王老五有一件事沒說對,那就是我爸此前并沒有被鬼附身。
出馬仙一樣有天眼,一個人有沒有被鬼上身,有點道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不過我爸此前的狀況也屬實是不正常,也不像單純受了精神刺激所導(dǎo)致的,更像是受到了什么人的操控。
這就讓我姥姥犯了難,她就一個農(nóng)村的小出馬仙,雖然出道40余年,平時也只會給撞邪的大人小孩驅(qū)驅(qū)邪,寫點護身符啥的,再高的,她也不懂,像我家地面滲血,以及我爸受人操控的這個情況,姥姥就已經(jīng)是無能為力了。
“你快把你女婿制服住啊,他要殺我!”王老五流血流的整個人很虛,雖是拔出了腰間的宰豬刀準備和我爸拼個你死我活,可是眼前卻有些發(fā)黑站不住了,他感覺真下地和我爸去拼生死的話,自己指定是先死的那個,所以也就只在炕上揮著宰豬刀,想嚇唬嚇唬我爸。
姥姥雖然對現(xiàn)狀無能為力,可是卻也不得不挺身而出了,這老五還是個外人,真要讓他死在我家,這罪我們還真替他頂不起。與黃二爺一番溝通,姥姥直接讓黃二爺上了她的身,她下了地,咬破自己指尖,在空中畫出一道鎮(zhèn)邪符,掌心向前一推,一股無形的力打像我爸胸口,可卻絲毫沒起作用,不僅如此,我爸這時竟是直接將攻擊對象轉(zhuǎn)換成了我姥姥,對著她就是一通瘋狂的追砍。
硬要說,這出馬仙家更像是法師,壓根就不適合肉搏戰(zhàn),光是躲閃我爸的砍刀,就讓黃二爺廢了牛鼻子勁了,更別說是還擊了,最主要是仙家的那點手段是針對陰邪之物的,我爸只是被人控制了心竅,身上并沒有被任何鬼物上身,我姥姥自然是無計可施。
情急之下,姥姥抱起炕上熟睡中的我去擋刀,為的是能把野黃皮子引來,我體內(nèi)有兩位護體,總是不至于被一刀砍死的。
可沒想到的是,姥姥一把我擋在身前,我爸直接就轉(zhuǎn)移目標,重新盯上了王老五??礃幼?,控制我爸心智的那人知道我家的情況,知道攻擊我就會引來野黃皮子上門報復(fù)。
那王老五失血過多,已經(jīng)無力招架,癱在炕上聽天由命了,姥姥對于現(xiàn)狀也十分絕望,難道這就是我們一家的宿命嗎?老黃家注定是要被滅門嗎?
咚咚咚。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了一個敲門的聲音,隨即傳來的還有一道略有滄桑的男聲:“不好意思啊,打擾了,小道路過此地,想要討口糧食,不知家主可否讓小道進門呢?”
王老五迷迷怔怔的,卻是聽到了門外的聲音,他一聲冷哼道:“不怕死你就進來吃吧,多死一個是一個,我老五逍遙了一輩子,就這么死了我憋屈!”
吱嘎一聲,但聽那小道竟是真的推門而入,不多久,一個衣著破爛的青年手持著半塊從我家碗廚里翻出來的涼饅頭啃著,邊是邁步踏入我家里屋。
姥姥見此狀況,也是懵了,這人衣褲盡是刮痕,灰頭土臉,布鞋也露了個腳指頭,雖是年輕,卻像個乞討的小乞丐。她一家都快死了,咋也不能再連累個無辜的討口子吧?她也積善行德了一輩子,可沒有老五那種臨走前拖上一個的壞心思,就對那小道大罵:“你有毛病?。∵€不快走想死在這??!”
那衣著破爛的小道咽下最后一口噎人的涼饅頭,卻說:“那可不行,小道吃了你家的糧,就得為你家辦一件事,這世間哪有白食的道理?你家這狀況是風(fēng)水出了問題,小道倒是略懂風(fēng)水,不妨讓小道報這半塊饅頭的恩情,替你們瞧瞧如何?”
當(dāng)時我一家都被這極其巧合的遭遇驚呆了,我迷迷糊糊的看著那小道,還不知日后他便是我的同門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