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情形,姥姥心中暗呼一聲不好,忙從兜里掏出一張黃紙,毛筆沾唾沫,快速在黃紙上寫出一道透明符紋,隨即又掏出個用黃紙包著的一把朱砂沫,拆開紙包姥姥把朱砂往符紙上一撒,朱砂粉塵瞬間就掛在了唾液所寫的符文上,嘴中還念念有詞道:“仙人護(hù)馬十方走,三界無拘隨處游。身披甲胄兵難刃,一刻千里萬事周。招得千兵并萬馬,平安無事我為頭。黃二爺法旨在,殘軍敗將一時收。吾奉黃二爺法旨,急急如律令,仙來!”
話落,姥姥一甩黃符,那道符竟是筆直飛向老葉頭子,隨即附著在他腦門上,符咒雖立即被藍(lán)火燒的粉碎,不過也是起到了該起的作用。
霎時間,老葉頭身上貼的數(shù)十張野皮子就從他的身上震了下來,這下他的尸軀再次暴露在陽光下,幽藍(lán)色的火焰登時燃燒的更為猛烈了,那老葉頭更是從喉嚨里發(fā)出低沉的嘶吼,看樣子物理傷害雖不起作用,但這大陽的陽光燒在詐尸鬼的身上還是相當(dāng)痛苦的。
姥姥剛松一口氣,不想被逼急了的老葉頭竟是動作更為敏捷,撕扯野皮子扒皮的速度更快了,有的黃鼠狼狐貍啥的甚至都沒有剝下皮,血肉模糊的就讓他讓貼到了身上。姥姥見此壯立刻想要在寫一張符咒,卻不及老葉頭那邊的速度,那老葉頭最后把一張大狐貍的皮毛遮在臉上,軀體生硬的蹦著就來到了我姥姥身邊,要說他行動為何如此之快,只因?yàn)檫@詐尸鬼的彈跳力驚人,一蹦就有7、8米遠(yuǎn),兩步之遙就已是逼近到姥姥身前。
而此時老葉頭子也是一把掐住了姥姥的脖子,握力之大足以捏碎磚頭,我姥姥瞬間大氣喘不過來,眼一翻白沒了意識,王老五見此狀況,撒丫子就想跑,但就在這時,姥姥再睜眼,眼睛的顏色已是變?yōu)榱私鹕牙褮鈭鲆蛔?,一改往前老態(tài)龍鐘的模樣,手腳靈活,一個高抬腿猛踹向老葉頭的下檔,這物理攻擊雖對詐尸鬼不好使,不過這一腳卻是把他護(hù)身粘在身上的血皮子踹掉了不少,登時那老葉頭的下身燃燒起來。
姥姥再手抓老葉頭掐她脖子的尸手,只一下,輕易的就折斷了,更是咬破舌尖,一口鮮血噴在老葉頭覆蓋狐皮的臉上,當(dāng)即那口血水透過狐皮直穿透老葉頭的腦殼,陽光順腦洞透過,老葉頭那已然腐壞的腦漿都跟著一并燃燒起來。
這下老葉頭是沒空顧忌我姥姥了,捂著腦袋,忙想捂住燃燒的腦洞,卻在這時,姥姥一手攥住老葉頭的尸首,雖在那一瞬間姥姥的整個手被傳染上尸毒燃起黑火,不過姥姥面不改色毫不在乎,稍用些力氣,直接將老葉頭子的腦袋扭斷,這時遮在他臉上的狐皮也跟著一塊掉落,老葉頭就和惡靈騎士一般,瞬間整顆腦袋再度燃燒,此前他那顆禿瓢的腦瓜上已被燒的一根毛發(fā)不剩,整個腦袋也是被燒成了一個白骨骷髏。
老葉頭頂著那顆耷拉的腦袋扔想對我姥姥發(fā)起攻擊,這時尸骨丘下的黃皮子、狐貍?cè)紘松蟻恚剖菫橥麖?fù)仇一般,竟是接連一口一口吃掉了老葉頭身上的腐肉,不多久,老葉頭尸骨無存,只剩下幾塊零碎的腿骨、頭蓋骨,那些黃皮子狐貍把老葉頭吃個干凈以后,頭也不回的就各自跑開,很快從這后山的亂葬崗中消失了。
王老五看事情解決了,這才默默的退了回來,他面向我姥姥有點(diǎn)心虛,就找話問:“黃嬸,這不能再詐尸了吧?”
姥姥腦袋一垂,剛才那副精神抖擻的模樣瞬間消失不見,換回了以往佝佝僂僂的老態(tài)龍鐘樣:“詐不了尸了,就剩兩塊骨頭他咋詐尸?”
老五這才松了一口氣,同時也是對我姥姥更為敬佩了幾分,心中只覺得,我姥姥不愧是灣子溝有權(quán)重的老出馬仙,他剛都要嚇?biāo)懒?,沒想到我姥姥絲毫不慫,最后更是把那詐尸鬼降的服服帖帖,實(shí)在是高。
被老仙家上完身,姥姥也是累的不行,尤其是到了歲數(shù),每次被仙家上身,至少都得緩上一兩天才能緩過來,她現(xiàn)在是一點(diǎn)力氣都沒有了,就坐在地上歇著,讓王老五挖個坑把這兩塊尸骨埋在亂葬崗里。
王老五來時也沒帶啥工具,這會就只能彎下腰用手刨坑,刨出個十幾厘米深的坑以后,他有點(diǎn)不確定的看著姥姥問:“黃嬸,我直接用手拿不能被詛咒吧?”
見老五這么謹(jǐn)慎,姥姥倒挺欣慰的,有警惕總歸是好事,不過姥姥卻說沒事,這老葉頭詐尸以后被太陽直射,又是讓野皮子山狐貍啥的吃的尸骨無存,已經(jīng)是魂飛魄散,尸骨無存了,就那么兩塊白骨,頂多只能算是個留相了,里面啥也沒有,就和在地上撿塊石頭一樣,啥也不怕的。
聽姥姥這么說,王老五這才放心的把那兩塊白骨放到坑里,不過老五還是覺得直接用手拿有點(diǎn)晦氣,就用破布鞋踢著那兩塊白骨踢進(jìn)了坑里,隨后又用布鞋把挖出來的土給填平了。
姥姥也滿是惋惜,曾經(jīng)的對頭下場竟是這般凄慘,她給老葉頭念了個往生咒,雖是詐尸害了人已不能再入輪回,但這老葉頭之所以落得這地步,和我家的事也脫不了關(guān)系,就當(dāng)是個心理安慰,她也得念上一套往生咒。
念完以后,姥姥也是累了,到底是歲數(shù)大了,經(jīng)受不起老仙家上身了,意識一晃直接就躺在地上睡了過去,我就坐在姥姥身邊,不哭也不鬧,眨巴著眼端詳著亂葬崗的狼藉,老五看著我倆,手一拍腦門,嘆了口氣,背上姥姥,又抱上我這才往我家趕。
走之前老五看了眼被扔在一邊的扎紙人,雖然覺得十分晦氣,不過琢磨了一圈,到底是把紙扎人身上的壽衣扒了下來。這壽衣是新做的,沾上了點(diǎn)土,卻也不臟,抖一抖就干凈了,這玩意一套挺貴呢,過后還能賣給別人,不過老五背著我姥姥再抱著我,根本沒有空手去拿壽衣了,最后靈機(jī)一動,竟然是用壽衣把我包了起來。
老五也不知是不是亂用了壽衣的關(guān)系,回到我家時就發(fā)生了詭異的事,當(dāng)時王老五腿腳一哆嗦,直接嚇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