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之所以把殺豬匠王老五叫來,其實也算是窮途末路實在沒招了,這老五身上的煞氣強,一輩子都沒撞過邪,陰物見了他都得躲著走呢,哪敢作祟他,所以姥姥今晚就讓老五坐我家炕上守夜,腰上別著那把宰豬刀就行了,別的啥也不用干。
我爸卻不解,這王老五真這么牛掰,他在這老葉頭子豈不是就不敢來了?一天行,也不能天天把老五叫我家守夜來吧?
其實不然,姥姥心中也有自己的打算,老五就是個鎮(zhèn)場子的,讓他坐炕上純是為了被老葉頭標記的我媽,就是在發(fā)生豬肝被舔掉蹭掉啥的的狀況,有老五坐在炕上,老葉頭子怕老五身上的氣場,照樣是不敢輕舉妄動。姥姥又讓我爸給紙扎人穿上壽衣,入夜之前,姥姥又是搗碎生豬肝,讓我們每個人沾點牛血抹身上,到了老五這,姥姥卻要求一變,說:“老五,你用這盆牛血洗洗身子吧,洗完別擦,直接穿衣就行。”
王老五一聽,不太樂意了,錢是不少,可這不是糟踐他呢嗎?牛血那么膻氣,讓他用牛血洗澡,這多惡心啊。
姥姥見他不愿意,只好和他解釋:“這牛血是純陽之物,你身上煞氣又重,陰物怕大陽,其次怕氣場兇煞之人,你用牛血洗過身子,在陰物眼中看來就和個煞神一樣,它們會十分怕你。”
老五一知半解的,但聽姥姥把他吹噓的神乎其神,心中不禁得意起來,而且他見我們也都把牛血抹到身上、臉上了,也就沒那么多事了,我爸帶他來到后屋,給老五找了個大盆,讓他蹲盆里泡牛血。
一切就緒,夜色將近,我媽才從外屋抱著我走到里屋,那王老五一開始見到我的模樣,嚇了一跳,差點破口罵我畜生,不過想到事成以后那100塊錢,老五還是忍住了啥也沒說。
傍晚過去,一直到晚上9點多鐘,我一家開始感到不對勁了,尤其是我爸坐立不安起來:“媽,那老葉頭子咋還沒來???不會是讓老五的煞氣嚇著不敢來了吧?”
姥姥其實也納悶,這老五身上的煞氣是重,加上純陽的牛血淋身,更是氣場兇煞至極,但老葉是個詐尸鬼,和那些普通的小鬼不一樣,就是怕老葉,也不至于不敢來,正在我一家感到百思不得其解時,忽然門外吹來一陣陰風(fēng),隨著陰風(fēng)吹來,我家開著燈忽然熄滅了。
“死老頭子終于來了。”我爸有些緊張的摟著我媽,這回我爸把我放在了他身邊,以防我在爬我媽懷里去吃她胳膊上糊著的生豬肝泥。
然而詭異的事情卻是發(fā)生了,這一回老葉頭并沒有邁著穩(wěn)健的步伐進入我家大院,而是空間里回蕩著一個悲慘滲人的女人哭聲,緊接著我就開始大哭起來,我家人回頭看我,竟在黑暗中模糊的看到一道黑影正繞在我身旁。
雖是看不清樣貌,不過從剛才的笑聲來看,這應(yīng)該是個女鬼,而且盯上的還是我,這就讓姥姥十分的不解了,我家也沒得罪過女的,咋會有女鬼纏上我呢?
“冤有頭債有主,哪兒來的回哪兒去,否則老婆子我讓你魂飛魄散。”姥姥恐嚇著女鬼,讓王老五抓緊把我抱起來。
王老五好吃懶做,過去是討過婆娘,不過還沒到懷孕生娃呢,老婆就不跟他過了,所以老五是根本沒有抱孩子的經(jīng)驗,手腳笨拙的把我提了起來,我那幼嫩的身子被他這么提疼了,哭的就更兇了,不過我被老五抱起來以后,找上我的那個女鬼瞬間發(fā)出了一聲驚叫,果真就如我姥姥所說,這王老五身上的兇煞氣太足了,陰物根本就不得近身。
王老五抱著我,那種毛茸茸的觸感就和抱著一只大貍貓似的,他想象自己就是在抱貓,這么一來抱著我的姿勢才得勁一點。見到女鬼很怕自己,老五瞬間就有些飄了,一手抱著我,一手還從腰間掏出了那把他平時殺豬用的宰豬刀。
女鬼驚恐的倉皇逃下炕,這時我爸找出蠟燭,點上了蠟,屋里重見光明,我們只見那女鬼躲在屋門外,縱有燭光依然看不太清女鬼的樣貌,但聽她滿腔對我的恨意,發(fā)出空靈的鬼聲:“孽畜,你害我們母子慘死,我要你血債血還。”說罷一道鬼影逃出我家,我們正感納悶?zāi)?,就見那鬼影的身后似乎還跟了一個個頭不大的小鬼,這竟然是一對母子的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