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小胖的舉動嚇得大驚失色,他眼神呆滯,明顯就是被人用術(shù)法控制了!
眼下能救我的只有他,而我必須想辦法解除小胖身上的術(shù)法才行。
片刻之間,我腦海里思緒翻飛。
而小胖也沒讓人失望,如同剛才老道士那樣,他伸出手竟然再次捏在我傷口上。
我手臂被人用鐵絲纏繞在釘子上,若是沒有人幫我,我只能把手臂勒斷才能逃脫。
小胖被人操控著又加快了我血流的速度,他訥訥的神態(tài),似乎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讓我死。
血應該是被放了不少,我只感覺身體越來越冷,腦袋也越來越沉。
不知過了多久,我再次醒來,已經(jīng)烈日當空,好在頭頂還有遮陽布。
靈棚這邊好像除了村長和老道長,再沒有人過來了。
我能看到的也只有被人操控的小胖,和過來檢查放血速度的老道長。
我右臂的傷口有些愈合,血流的速度也緩慢開始凝固,他便又劃開了我左臂,那鮮血順著我身下的一個木槽直接流向腳底小翠的尸身。
而他也終于告訴我:“今晚就是你的死期,好好看看這太陽吧!”
“七天后,這棺材里就不擠了,只會有你一個人,在這里永永遠遠的被埋葬。”
為什么是七天后?
他難道要把我埋在這棺材里?
我開始更加慌張起來,情緒也開始不受控制。
趁著天黑,我在棺材里大喊大叫,手腳在拼命掙扎,鐵絲也開始一點點勒進肉里,手腕有鮮血滲出,而我卻絲毫顧不上手腕的疼痛。
此時我若是再不想辦法找人救我,就真的沒有活路了。
天黑之前,我面前終于又來了一道我沒見過的人影,是個中年女人。
她臉上滿是傷痛,周身彌漫著濃重的死氣。
她伸出手,在棺材里握住小翠的手掌。
身子一抖一抖的似乎在隱忍著哭泣。
好半天之后,她終于泣不成聲,用力晃著小翠的手,哭喊道:“為什么你要拋下媽媽!”
她只喊了這一句,在她身后突然就又出現(xiàn)一道身影,而且手里拿著一根手臂粗的木棍,那人高高舉起木棍,朝著女人的脖子劈了下去。
我瞪大了眼眸,想要開口提醒她,而她的眼睛始終落在小翠身上,不曾挪動分毫,也自然沒有注意到我驚恐的雙眼。
下一秒,她被人打暈,身子軟軟的趴在棺材邊緣。
而打她的男人正是小翠的爹,胡家村的村長。
“你說你,偏要來這干嘛呢?好好在家裝瘋賣傻不好嗎?我會讓女兒活過來,也會讓她長長久久的陪著我們,你為什么偏要來打破表面的和諧!”
我聽到了什么?
他在說什么話!
小翠的爹已經(jīng)瘋狂了,扔掉木棍之后,手里出現(xiàn)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朝著女人后背狠狠刺入,鮮血順著匕首噴濺在他臉上,格外猙獰可怖。
我感覺自己血液都要倒流,這女人不是他的妻子嗎?他怎么動手殺了自己的妻子!
他不給我疑惑的機會,大概過了一個小時后,有很多人過來,似乎抬著很重的東西放在我身邊的位置。
直到那重物落地,我才聽清,是棺材!
村長將妻子從我面前拽走,砰砰摔倒的聲音,隨后便是他重重嘆息。
這男人是瘋狂的,他在殺了自己的妻子之后叫人抬來了一口棺,把妻子放入棺中,又跪在靈前為妻子燒紙。
“你若繼續(xù)裝瘋賣傻,我還能留你一命,就這么一直過下去,給你一個安生的晚年??赡銥槭裁匆蚱七@局面呢?我這么做是為啥?只有他死了,小翠才能活!我們的女兒才能活過來!”
“只七天而已,你怎么就等不及了呢?偏要我弄死你!你就是該死的命!”
他好像已經(jīng)變態(tài)了,喃喃自語,說出了自己要殺死妻子的真相。
我也終于明白,他要利用我復活小翠,讓我的血流上七天七夜,直到七天后徹底死亡,小翠應該就能活了!
我不想知道他們用的什么手段,到底有沒有這層本事。
村長的態(tài)度夠讓我震驚了,他對自己妻子和女兒的態(tài)度完全不同。
甚至讓我從中感覺到了毛骨悚然,不會是那樣吧?
終于,在村長走后,小胖又拎著掃把來到了我棺材旁邊。
這次,我手指蘸著自己的鮮血,在身下的褥墊上畫了一道血符,上面寫了小胖的生辰八字。
我叫了一聲:“小胖?”
小胖呆滯的眼神瞬間恢復清明,他茫然無措的看著周圍的一切,視線落在我旁邊的那口棺材里,又看了看我。
嚇得驚聲尖叫:“??!”
我立馬呵斥:“閉嘴!”
小胖軟軟的跌在地上,好半天他才重新爬起來,顫抖著聲音問我:“阿行,你怎么在這里,小翠的娘是怎么了?她怎么突然死了?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我大概給他解釋了一下,然后讓他把我身上的手上的鐵絲解開,捆綁成別人看不出這樣子,繼續(xù)裝作若無其事,等等看他們下一步還要有何動作。
再一次渾渾噩噩直到天明,終于傳來吹吹打打的嗩吶聲。
有許多人來了靈堂,抬著兩口棺材送到墓地,而我和小翠尸身的這口棺材一直都沒封蓋。
到了墓地,我被村長和老道士扶著坐起身,與小翠的尸身面對面。
第二道傷口的鮮血再次凝固,老道士下手狠毒,竟然又在我手上劃了第三道傷口。
任憑鮮血滴落在地,緩緩流入到小翠的尸身當中。
而經(jīng)過這一夜鮮血的灌溉,牛皮縫的假頭顱似乎也變得更加鮮活。
“道長,接下來該怎么辦?”村長按捺不住興奮,聲音高亢的問。
道長指揮著:“這兩座墳頭都給我挖了,里面的棺材抬出來放在一旁。”
有人按照他的吩咐叮叮咣咣開始干活,過了一個多小時就聽下面有人喊道:“道長,按照您的要求已經(jīng)做好了。”
老道士在次一聲令下:“那口棺材埋進這里。這兩個人,合棺,下葬,七天后,開棺。男人死,女人活!”
七天!
這里用不上一天,我就憋死了!
我驚得只想殺了眼前這個助紂為虐的老道士。
這些人有條不紊的做事,似乎一點都不意外,我這個還活著的人就這樣被埋葬,去做一件復活死人的事。
他們習慣了!
原本小胖已經(jīng)把我手上的鐵絲解開了,我只不過想看看他們后續(xù)還要怎樣做,隨時可以掙脫開,離開這個棺材當中。
誰知,就在我突然發(fā)力,準備逃離這里之時,手腕上再次傳來痛感,似火燒般灼在肌膚上,刺激著我手腕的神經(jīng),完全使不出一絲力氣。
我猛的抬起頭,剛好對上老道士的視線。
他笑著緩緩朝我走來,“以為我不知道嗎?你沒逃,想看看我們接下來有什么動作,而我之所以沒有揭穿,也是想看看你究竟還有何本事,只是你這一門,還是太過弱了。”
“我只是拿走了你身上的針和剪刀,你就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了?想要逃脫都無能為力了吧!”
這老道士是誰,為何想要置我于死地!
他說話好像是在放屁,我這一門沒有了針和剪刀,確實無能為力。
因為我們并不是神,又怎么可能做到從這種越掙脫越緊的鎖扣直下逃脫呢?
我惡狠狠的捶了他一口,干脆閉上眼,等待著小胖出現(xiàn)。
從天亮之后睜開眼,我就沒看到小胖的身影。
我相信,他一定會想辦法救我的。
果不其然,棺材即將封上的那一剎那,突然一道紅線橫在我面前,將棺里的我重新立起。
師父風塵仆仆的趕來,雙手背在身后,冷冷的上下打量那老道士。
“想用我徒兒性命換你家那女兒?如此喪心病狂的行為你們也敢做得出來!”
老頭放在后背的手緩緩伸出來,一把明晃晃的斧子狠狠劈在棺材上,棺身瞬間四分五裂。
我和小翠的尸身從棺材里滾落出來,小胖大喊一聲:“啊!我來救你了!”
人群當中,小胖硬是殺出一條血路,沖到我身邊,解開我手上束縛的鐵絲,將我扛在身上,瞥了一眼同樣翻在地上的小翠。
他眼神當中一閃而過的悲傷,轉(zhuǎn)瞬便換成了堅決。
師父和那老道士打在了一起,小胖扛著我一路飛奔跑出了村。
直到天黑都不見師父回來,我擔心師父出事,忙催促小胖去看看。
小胖低著頭,拿著木棍一直在地上寫著字。
“六爺說了,小翠的尸身跟你有關(guān)系,估計是對付完那些壞人,還要想辦法把小翠給帶回來。”
“小翠的尸身跟我有關(guān)系?”我滿是不解。
小胖點點頭,繼續(xù)低頭在地上寫字。
我這才低頭看了一眼,他寫了一地的小翠。
直到快到天亮,師父的身影終于出現(xiàn),他肩膀上扛著一個袋子,袋子上面寫著尿素兩個字。
那里面便是小翠的尸身。
小胖自然的從師父手中接過袋子,然后轉(zhuǎn)過頭,擦掉眼淚將袋子扛起。
“六爺,咱們回家嗎?”
師父咳嗽一聲,突然口吐鮮血。
我連忙上前去攙扶師父,手上的傷撕扯著錐心的疼痛也無暇顧及,我讓師父靠在我身上。
這才問道:“師父,到底是怎么回?他們把我弄死就真的能復活小翠嗎?”
師父冷笑一聲,擦掉嘴角的鮮血:“掩人耳目罷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