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胡思亂想著,他忽然察覺到了一股煞氣,手腕上所戴的那枚用紅繩編起來的銅錢也微微震動起來。
不好!
那個剝皮的人來了!
萬穗站在原地不敢動彈,她呼吸急促,驚恐地盯著四周,卻沒有看到一個人影。
她鼓起勇氣,對著黑暗中大聲道:“我與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為什么要來找我?”
靜。
死一般的寂靜。
“冤有頭債有主,你要?dú)⒌娜艘矚⒘?,何必來與我為難?”萬穗的聲音已經(jīng)帶著幾分顫抖,有了幾分哭腔。
四周還是一片寂靜。
就在她以為對方不會開口的時候,忽然聽見那陰暗的角落之中響起了一陣低低的冷笑。
“怪只怪你知道得太多了。”
萬穗渾身一僵。
真的有人!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她想要解釋,“我只是編了一個恐怖故事而已,如有雷同,純屬巧合啊!”
“巧合?”那人仿佛聽到了世上最可笑的笑話,“這世上哪有這樣的巧合?你連那姓馮的干什么工作,住在哪里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那,那都是我編的。”萬穗真要哭了。
“哼!”那人發(fā)出一聲冷哼,“敢做不敢認(rèn),算什么江湖中人?”
“我不是江湖中人。”萬穗還在解釋,眼睛里都泛起了淚花,“你相信我啊,我真的只是在編故事!”
“你當(dāng)我是三歲小孩呢!”那人怒了,“你也不要擺出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求饒,老子不吃這一套。”
“你給老子去死吧!”
那陰暗的角落之中忽然沖出了兩道黑色的影子,披頭散發(fā),看不清面容,但身上穿著壽衣,彌漫著腐臭氣息,竟像是剛剛從棺材里挖出來的一樣。
萬穗嚇得面色慘白,驚叫一聲,轉(zhuǎn)身就朝著墻壁蹲下了,抱著腦袋,口中念叨著:“別殺我,別殺我!”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忽然聽見“叮咚”一聲輕響,電梯門開了,沖出一個年輕人,對萬穗大喊:“不要怕,那鬼影都是幻覺,他想要逼你往前跑,這樣就能撕下你的皮!你千萬不能動!”
萬穗驚訝地抬起頭來,看見那長相硬朗的年輕人從褲子里拔出了一把刀。
那是一把折疊刀,展開之后足有一尺半長,在昏暗的燈光下閃了一下寒光。
“剝皮人,我等你很久了。”他大喝一聲,一閃身便沖到了那陰暗角落,揮刀便砍。
刺啦。
萬穗聽到一聲響,但不像是砍在人的身上,倒像是砍在紙上。
果然,那陰暗角落之中飄出了一張紙人,已經(jīng)被砍為了兩半。
“嘿嘿嘿……”那剝皮人的笑聲從四面八方傳來,“特殊案件調(diào)查大隊(duì)的小子,我此次來葛城是為了報仇,本來不想與你們?yōu)殡y,你小小年紀(jì),有了這些本事也不容易,我放你走,你不要管我,如何?”
王霖怒道:“混賬!我們特殊案件調(diào)查大隊(duì)專門對付你們這些江湖術(shù)士,保一方平安,放你走?想得美!”
“呵呵呵,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說罷,幾張紙人從四面飛來,發(fā)出嘩啦啦的聲響。
那些紙人全都是用白紙剪成,甚至還剪出了五官,每一張都剪得猙獰可怖,就像一張張從地獄鉆出來的鬼臉。
那些紙人竟然發(fā)出了滲人的笑聲,圍住了王霖,跳起了舞。
王霖只覺得自己周圍的景色變幻,仿佛來到了荒郊野外,那些紙人也變化成了一個個扎著羊角辮,臉上涂著腮紅的小孩,在他周圍拍著手唱著童謠。
“拉大鋸,扯大鋸,姥姥家,唱大戲,接閨女,接女婿,小小外孫也要去。”
本來是很童真的歌謠,此時被這些紙人小孩唱出來,卻十分詭異陰森。
王霖只覺得頭昏眼花,咬著牙揮刀去砍,刺啦一聲砍掉了一個紙人小孩,卻立刻又有一個紙人小孩從陰暗處飛出,填補(bǔ)上了空缺。
而他在揮砍之時,忽然感覺到肩膀一疼,出現(xiàn)了一道血淋淋的傷口,竟真像是被鋸子給鋸開了一樣。
“呵呵呵呵,你一個煉體的小子,只煉出了一條胳膊,也敢來管爺爺?shù)拈e事,我看你是嫌自己命太長了。”
王霖強(qiáng)撐著,聽準(zhǔn)了聲音的來處,用盡全力往前沖去,手中短劍刺出。
刺啦一聲,一個紙人小孩被刺了個對穿,但他也發(fā)出了一聲悶哼,左邊的肩膀上也出現(xiàn)了一道血淋淋的傷口。
“愚蠢。”剝皮人陰笑道,“你根本破不了我的紙人陣,越掙扎,傷得也越重。”